第23章 现场教学
“你问练武场？家里好像有一个，不过使用得不多，我带你们去吧。”孙粲说要跟凌漠过两招，直接在院子里打的话怕会误伤到跑来跑去的小孩子，所以凌漠就问陆维宁府里头有没有练武场。
“看来你跟陆家小辈们的关系都不错，他们的教养比另外那房教出来的孩子要好上太多，苍庆公真是育儿有方啊。”孙粲感叹道。
练武场就在东边小院的隔壁，场子不小，院子的中间还有一个用沙子铺了厚厚一层的沙场，旁边还有两个练功用的木桩子和几个看上去快散架的稻草人，落满灰的武器架上摆着一把木头做的长柄大刀。
由于这里一直没人使用，打扫卫生的仆人基本上也不来此处，只是在每年两次的全府大扫除时才进来洒扫，见到今日主子突然来这腿都吓软了，哆嗦了半天竟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跪在地上反复说道请大小姐责罚。
要不说这具身体真的很娇气，陆维宁刚进院门就被灰尘和潮湿闷热的气味呛得又是咳嗽又是打喷嚏，最后还是拿手帕捂住口鼻才勉强止住，朝跪在地上的仆人摆摆手让他起来：“算了，你找几个人快速打扫一下，客人要用。”
仆人连忙应了声是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就带着几个人回来，手里提着水桶和扫帚就开始清扫。
见陆维宁实在是呛得难受，孙粲就让凌漠带着陆维宁先出去缓一会儿等清扫好了再进去，他自己则在院门口热起了身。
看着孙粲出拳时利落的速度和带起的呼呼风声，再看看凌漠单薄的身板，陆维宁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汗：“那个，你跟他打真的没问题吗，感觉你姐夫一拳下来就能把你砸骨折。”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凌漠还是有点心慌，活动了下肩膀关节，说道：“自从他那次跟我比划不小心卸了我胳膊之后我姐就骂了他一顿，之后的力度就收敛了很多，但每次跟他过完招全身都会酸痛好几天，可能真的是我太弱了吧。”
打完一套拳发出一身薄汗，孙粲将上衣脱了下来系在腰间，大块且线条流畅的肌肉实在是非常赏心悦目，阳光打在汗水上映射出点点金光，真的是，好壮啊。感觉一拳下来就能把自己给抡死，陆维宁捏了捏自己瘦弱的胳膊心想，然后看见凌漠那没比自己粗多少的胳膊，越发为他担心。
孙粲脱完上衣才反应过来这里还有个姑娘，不好意思地对着陆维宁说了一句失礼了，随后看见她隔壁的凌漠还傻傻地站在那里便催促道：“凌漠，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热身啊，等下都不用我出手，你挥几下拳头都能肌肉拉伤让你痛上一个礼拜。”
“哦，哦，好。”凌漠把长长的衣袖挽了起来，取下发带扎了个利落些的高马尾，也开始热起身来。
过了一炷香，孙粲见凌漠也热身得差不多了，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就唤凌漠过来：“筋骨都活动开了吧？过来吧，在沙地上打，待会摔倒了没那么疼。”
热身得很到位，凌漠感到全身都开始微微发热，呼出一口气，朝陆维宁点点头就朝沙场处走了过去。
沙场上的两人都摆好了出拳的姿势，孙粲对凌漠勾勾手指：“你先出招，我让你三个回合，先看看比起上次你有没有进步。你放心打就行，还伤不到我。”
第一拳对准胸口，淡蓝色的眼瞳此刻露出了平时少有的锐利，随着呼吸的频率开始调整自己的身体，找好时机，一拳打出。
出拳的位置很准，但孙粲反应更快，在凌漠的拳头还在半路的时候就往后撤了一步，第一拳打空了。“不错，有些进步，准头很好，招式也很标准，但速度还是慢了，准备好了吗？再来。”
第二拳瞄准了下腹部，发动全身的力量来了个下勾拳。这次没有给孙粲躲的机会，手肘往下一顶挡住了这拳，“力量还是太小了，用全力！不要害怕，你还有一次机会。”
这次的拳头直接朝孙粲的脸挥了过去，孙粲也抬起拳头迎下了这一击，单单只是防守的动作，力道都把凌漠的拳头震麻了，凌漠甩甩手活动了下手腕关节才确认骨头没受伤。
孙粲摆好了攻击的动作，向凌漠提醒道：“集中精神，猜测我可能会往哪里出拳，能躲就躲。”
只给了凌漠两息的反应时间，孙粲便打出了自己的第一拳，凌漠显然没能躲过去，那一犹豫又失去了防守的机会，生生用身体抗下了这一拳。
“唔！”虽然孙粲只是用了二成力，但凌漠还是觉得腹部一痛，为了卸力往后退了好几步，还差点被沙场的边给绊倒。
在旁边观战的陆维宁看得也眉头一紧，这拳下去可是实打实地打在了肉上，看着都很疼啊。
孙粲掰掰手指关节，指出了凌漠刚刚的漏洞：“你应该在我出招之前就想好两种对策，如果要躲应该往哪个方向躲，要防御又应该怎么防，像你刚刚那样预估错了，然后就乱了阵脚，自然就是什么对策都没用上，只能生生挨上这一拳。”
接下来的过招孙粲就是用还在学堂上武师教的那套最基本的拳法出招，因为对这套招式十分熟悉，凌漠也知道下一招会怎么出，留给反应的时间自然也比之前多，靠着技巧竟对完了整套拳法。
“呼，不错，所以你在熟悉对方招式的前提下能很好地应对，但是各门各派的招式多到五花八门，靠招式预测可不是每次都能行得通，我再教你几招，看好了。”孙粲往凌漠这边走过来，抱住了他的手臂用自己的肩膀顶住以此为支点往前一甩，一个完美的过肩摔把凌漠放倒在了地上。
被摔在地上时凌漠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自己就倒在了地上，疼痛的背部提醒了他刚刚是以什么姿势落地的。
孙粲伸手把地上的凌漠拉了起来，替他拍掉衣服上的沙子：“感觉怎么样？没摔坏吧，刚刚那一下我几乎都没用力，借用了你的体重把你放倒的。这叫借力，在你与对方体型差距大时用得好了可是有奇效，来，我告诉你技巧。”
凌漠就在这一次又一次地被甩翻在地上的过程中学习到了好些新的技巧，就这样练了快两个时辰，陆维宁都站得累了坐在了地上观战，直到太阳西垂照出金灿灿的光撒在地面上，这两人才停手。
凌漠累极了，四肢酸痛，全身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汗水浸透了夏季轻薄的衣裳，尘土粘在洁白的衣服上显得格外扎眼。
两人朝陆维宁的方向走来，孙粲取下腰间系着的外衣擦了把身上的汗，对着凌漠赞许道：“凌漠，你的学习能力很强，刚教给你的招式上手得也很快，平时要多加练习掌握技巧才能更好的运用。最重要的是要多吃点饭让自己长得结实点，不然在体力上是跟不上的。”
“嗯，我会努力练习的。”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凌漠额头上滚落，让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透亮，燥热也让他的脸红扑扑的。
见凌漠用衣袖擦汗，陆维宁很自然地拿出自己手帕替他擦去满脸的汗珠：“头往下低点，就用衣袖擦哪里能擦干，待会没擦干会受凉的。”
随着陆维宁的靠近，凌漠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应当是陆维宁衣服上的熏香，靠得，好近。凌漠脸上的红晕随即又深了几分。而且他抬眼时刚好对上在旁边看热闹的孙粲的眼神，他好像也明白了什么，对凌漠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用嘴型对他说：“我们的阿漠真的是长大啦。”
凌漠羞得把头低得更下，整个脸都涨红了，下意识想推开陆维宁让他们保持点距离，但又不舍得真的推开。
“你头又太低啦。诶，你脸怎么那么红啊，都快滴血了，是不是不舒服啊？”陆维宁显然还没开窍。
“…没有，谢谢。”凌漠咬着自己的嘴唇，极力地隐藏着这几乎喷薄而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