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投奔胖子
去年一月份的时候，胖子还在上海的工地干着，有一天他煞有介事的给我发来消息。
【打语音，有事和你说。】
我打了个语音给他，他上来就喊道：“那个傻逼女人，刘希成现在要杀了我。”
“你先别喊，讲清楚啊，希哥那女朋友，不是在苏州做护士嘛？怎么跟你勾搭上了。”我说道。
“刘希成那个对象，抖音上面勾搭我，然后我们就去开房了，结果完事过后，她竟然在酒店的床上给刘希成打视频，还把我也照进去了。”胖子说道。
“希哥怎么说？”我问道。
“他笑着和我说他要来上海干我，然后我们聊了有十五分钟。”胖子说道。
“你玩人家女朋友就是不地道啊，不对，你就是个畜生，连朋友的对象都要搞。”我笑着说道。
“那女的说，刘希成不爱她。”胖子说道。
“你管希哥爱不爱的，这些年，希哥在她身上花多少钱了？要我是希哥，我真忍不了。”我说道。
希哥她，确实不爱这女的，专科学历，做着护士的她，不漂亮，希哥的家里并不同意希哥找这样的女孩子。希哥和她，多半也只是玩玩。
我挂掉胖子的电话，玩味的回忆着刚才所讲述的事情，胖子没有少干这种事情，我们刚毕业的时候，去昆山参加江城建筑公司的新员工入职培训，七天时间，他就约上了两个妹子。
他的本性就那样，但我和他还是无话不谈，我选择他做我的朋友，就不太在乎他的品性，但他确实是个蛮仗义的人。
我继续吃着面前的那份黄焖鸡，福顺还是那个味，他的特辣真就是特别的辣，把我鼻涕都要吃出来了。
我吃完，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竟然看到了刘希成，他正在给人修车，“刘老板，最近生意可好啊？”我打趣的说道，并没有回避的意思。
刘希成抬头看到我，一脸诧异：“王安，你怎么来了。”
“我刚辞职，准备投奔胖子去，今天过来吃个黄焖鸡，顺道看看你，你俩现在还结着仇没？”我说道。
“你说那件事啊，算了，四年的同学，我了解他，也了解先前那个对象，我家里不喜欢她，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刘希成惋惜的说道。
“你现在就挺好的啊，在苏州开着车行，努努力，娶个苏州媳妇，家里肯定开心呢。”我说道。
“你也知道，我爸身体不行，我妈在中学做宿管，一个月也就几千块，高考那年家里还给我生个弟弟，不努力不行啊，我才羡慕你呢，家里拆迁有房子，还有伊平。”刘希成抹了把汗说道。
因为这样的家庭，他从大一开始就一直在赚钱，我那时候，不理解他，觉得他在年轻时就这拼，不值当。
“我家里还欠着钱呢，伊平也跟我分手了。”我笑着说道。比起刘希成，我也说不清楚我俩谁更悲催，但他确实比我努力。
“晚上一起吃个饭啊。”刘希成说道。
“也行啊，我约上胖子，我们仨好好吃一顿。”我下意识的说出口，也许是想调和两人打矛盾。
“算了，你跟胖子吃吧，我怕我把桌子掀了。”刘希成笑着说道，两人的关系依旧僵硬。
“他都回苏州做销售这么久了，你俩都没说上过话吗？”我问道。
“没，微信也没拉黑，我俩没说过话。”刘希成说道。
“行了，忙着吧，刘老板，我投奔胖子去了，我不是刘备，劝不住你们关张二将啊。”我走出希成车行，朝汇金外走去。
蒋瑜给我打来了电话。
“王安，你找到住处了吗？我担心你，所以提前回苏州了，我现在就在新湘苑22栋，如果你找不到住处的话，我可以收留你。”她说道。
我打开地图，看了下她说的这个叫新湘苑的小区，在苏大附近，相门古城墙的对面，边上还有一条外城河。
但我并不打算去，至少，我还不是没有地方可去。
我谢绝了蒋瑜的好意，而后打电话给了顾振宇。
“胖子，我回苏州了，来你家沙发住一阵子。”我说道。
“你现在在哪？”胖子问道。
“在苏科大，我回来吃顿黄焖鸡，你还住桐泾北路那的彩香新村吗？”我问道。
“不住那了，现在在劳动路110号小区，离我公司近点，比先前住的那个单间大多了，我刚醒，你现在过来歇会，晚上一起去吃顿藏书羊肉。”胖子说道。
我打了车，到了他的小区，他家就住在门口那一栋，上楼之后，胖子给我开了门。
这是一间顶楼的复式，进门后就是厨房，胖子住在楼下，楼上住的是胖子的同事，一对情侣。
胖子带我进了他的房间，房间的地上散落着喝完的啤酒易拉罐和牛栏山的空瓶。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房间里充斥着烟味。
“和李雯慧分手这三年，你就过着这样的生活吗？”我揪心得问道。
“我和你不一样啊，我在苏州没有房子，只能租房上班，李雯慧她，要结婚了。”胖子说道。
“要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我问道。
“就这个月，我拿了同事的电话号码打给她，她接了，我们加回了微信，然后她平静的告诉我，她要结婚了，希望我不要再打扰她了，她对象会不高兴。”他自顾自的点上一根烟，说道。
“抽的什么好烟啊，光自己抽，也不给我分享下。”我伸手去拿胖子的红南京，给自己也点上一颗。
在烟雾缭绕中，我说道：“你们两个，家都是如皋的，她现在已经在如皋做护士了，如果三年前徐非凡没有把你聊骚的事情告诉李雯慧，现在说不准你已经在如皋结婚了，和李雯慧一起，一辈子，如皋真的很好啊，有奥体中心，夏天可以去打打球，打完球可以开着电动车去吃吴四炸串，还有一家名为优一朵的奶茶蛋糕店，你不是常去和朋友打牌吗？”
“她妈妈不喜欢我，聊骚的事情也是我不对，是我不懂的珍惜了。”胖子惋惜的说道。
“你说我们大学宿舍这几个，毕业这两年，除了李睿和刘家乐现在一起在苏州京东上班，有谁是安稳的？我挺佩服李睿的，她家里条件那么好，老爹做官的，她为了刘家乐现在还在苏州京东做人事，乐乐一个常州人，李睿大同的，如果刘家乐愿意跟李睿回山西，过的肯定比现在安逸。但是他不去啊，两个人就在苏州耗着。”我说道。
“是我，我也不去，男人就要靠自己干一番事业，靠女人算什么本事，你如果能像刘家乐一样在苏州的京东物流做到站长，一个月三万，伊平她也不会和你分手。”胖子激动的说着。
“我是没本事啊，你别戳我痛处了好吗？伊平她一个建筑公司老总的独生女，跟着我在工地外的小屋私奔两年，她已经为我付出够多的了。所以，她选择和我分手，我也应该坦然接受的。你叔叔不也是个项目经理吗？你不跟着他屁股后面混，现在在苏州干你那个屌销售，何必呢？”我说道。
“傻逼才干工地。”胖子愤怒的说道。
“对，傻逼才干工地。”我俩终于有了共鸣。
胖子入职的这家名为化塑汇的公司，就在苏州体育关的边上，平日里有演出的时候，能直接鸟瞰整个体育馆。前些日子，他的领导给了他去青岛分公司做组长的机会，但是胖子拒绝了。
“青岛，这么好，让你去你咋不去呢？”我问道。
“我喜欢苏州，我的青春在苏州，我要在苏州买房，鬼才去青岛。”胖子说道。
我不知道他对苏州的执拗到底是因为什么，我去过青岛，在主城区的南边，有着非常湛蓝的海岸线，在五四广场的海边公路上，有很多抱着吉他纵情歌唱的人们，如果给我一个去青岛工作的机会，我会义无反顾的去青岛，说实话，苏州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可我还是回来了，我在苏州生活了二十二年，高考那年，我也没有填外地的学校，毕业进了工地，在外漂泊两年后，我还是回来了，无处可去的我，现在和胖子挤在他狭小的出租屋里，收留我的，是一个沙发。
我安逸的躺在沙发上，胖子则躺在床上。
伊平给我打来了视频，她正在一间咖啡店里，她喝了一口咖啡之后，说道：“王安，你去报名没，那个观前街道社工考试要去姑苏区人才市场现场报名，你的那些材料我早就发给你了，明天下午就截止报名了。”
我给她看了眼正在一边床上躺着的胖子，然后说道：“我还没去报名，现在在胖子家。”
她有点生气了，说道：“你能不能对自己的生活长点心，还有，我不同意你住在胖子家，他品行不端。”
“你小点声啊，他就在我边上呢，我不住他家，难道住蒋瑜家吗？”我说道。
伊平举着咖啡的手微微颤抖，她冷静了一下说道：“你住哪都和我没有关系，明天记得去报名。”
伊平挂掉了视频，胖子瞥过头问道：“说实话，伊平还是蛮关心你的，不像我和李雯慧，已经老死不相往来了。刚刚你说的蒋瑜是谁？你这几年的人生中，不是只有伊平这一个女人吗？你为她生，为她死，怎么现在还多出来一个叫蒋瑜的女人。”
“蒋瑜，我朋友，上海人，在苏州做老师的。”我言简意赅的回道。
“漂亮吗？”胖子更加直接的问道。
“要不，晚上你请我俩吃个饭，就藏书羊肉好了，我约她出来，给你看看，漂不漂亮？”我笑着说道，盘算着借着蒋瑜的面子坑胖子一顿晚饭。
“得，万一是个丑八怪，那我还搭进去一顿晚饭，王安，你这算盘不能老往我身上打啊，我在苏州打工，租房，月月光，现在还收留着你，不问你分担房租，你却要算计我的钱包。”胖子急了，说道。
我当着他的面，给蒋瑜打去了视频，蒋瑜接通了，她说道：“王安，你现在在胖子家吗？”
“对啊，在胖子家，他人还怪好的呢，说晚上请我们两个吃饭。”我说道。
胖子已经从床上窜了起来，他坐到了我沙发的边上，挤进了视频里。
当他看到蒋瑜的那一秒钟，这个世界仿佛安静了。
“好啊，那晚上一起吃饭吧。”蒋瑜说道。
我挂掉了蒋瑜的视频，将那家藏书羊肉店的位置发给了她。胖子说道：“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世界上好看的妞全都围着你转，前有伊平，后有蒋瑜。”
“鲜花不都插在牛粪上的吗？我是牛粪，你满意了吧。”我没好气的说道。
“对，对，你就是牛粪。”胖子回道。
见到蒋瑜后，胖子一直催促着我早点出门，他想当面见一见这个漂亮的女人。
其实那家藏书羊肉，离我们并不远，就在小区南门出去200米，在胖子的催促下，我们提前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