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故地重游
从酒店再次醒来,蒋瑜仍然躺在我的怀里,今天恰值周二,阳光从酒店的窗户透进来,很暖和。
我之所以没有抗拒蒋瑜和我之间发生的这些事情,是因为我也需要,需要被爱。
但我不会对她做出更过分的行为了,从上海回去以后,我会在苏州独自生活。比起去做屠杀掉恶龙,拯救公主的英雄梦,我更想先找到自己。
“你真的要走了吗?你现在回苏州如果不回家的话,也没地方去吧。我在苏大边上有间三居室,钥匙给你,你先去那住吧。”蒋瑜说道。
“不用,我在苏州还是有些朋友的,胖子就在姑苏区,他家还是个复式,我去他家睡睡沙发好了。”我说道。
毕业以后,宿舍几个,都留在了苏州,但和我玩的好的也就只有胖子了,我常取笑他把青春留给了身后那座辉煌的都市,在苏州两年,一直给房东还房贷。
“那该起床了,我们还会再见吗?”蒋瑜不安的问道。
“如果我考上那个姑苏区这次招聘的社工的话,我们能常见面,离苏大挺近的,离平江路那个中学还要近些。但是说不好,因为在工地这两年,我都没有系统的学过,仅仅只是在现场摸鱼的时候手机上刷刷题。如果没有考上的话,我可能会回太平去,回我家帮我妈卖家具了。”我盘算着自己的退路,当然我是想考上的。
“你一定能考上的,我会在那等你,以后可以一起散散步,看看电影。”蒋瑜说道。
收拾洗漱一番后,我从床上起来了,当我看到地上蒋瑜的衣服,才想起我昨晚的失态导致她没有衣服穿了。
“徐颖他们在几号房间,我去问她要件衣服吧?”我说道。
“就在我们隔壁。”蒋瑜说道。
我走出房间,敲了敲隔壁的门,说道:“秦俊,你们起来没,我给蒋瑜拿一件衣服,昨晚我吐她身上了。”
开门的是徐颖,她打开门后,就倚在墙边,用一种带着笑意的眼神看着我。
“昨晚,我啥也没干,不信,你问蒋瑜。”我摆摆手,想从她的眼神中逃离出来。
“那我就放心了,蒋瑜说的没错,你真的是个好男人。给,这件短袖拿过去吧。”徐颖递给我她的短袖,而后说道。
我拿着她的衣服回到房间,脑子里乱糟糟的,我不该不负责任的和她就这样度过了一晚。
“蒋瑜,谢谢你,回苏州后,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随时叫我。”我向她保证道。
蒋瑜穿好衣服,正在洗漱,她笑着说道:“这算是陪睡一晚的奖励吗?”
“是朋友之间的保证,无论我混成什么样,我都能把你当作朋友,但是更进一步的话,我办不到。”我说道。
从酒店出来后,我再次坐上了蒋瑜的车,我的车是十一点的那班高铁,我没有在上海吃午饭,我决定下了高铁回苏州去,回苏科大外的汇金广场吃福顺黄焖鸡。
检票入场,呼吸着上海虹桥高铁站的空气,我曾很多次来到高铁的站台上,但都是为了离家,都是为了从一个城市漂泊到另一个城市,但这次,我要回家了。
我看着铁路时刻表,走到了垃圾箱的边上,垃圾箱边已经聚集了很多抽烟的中年男人,我同他们一样点起一根烟来。我们吐露出的烟雾,承载着我们不同的忧愁。
我们就这样,在生活的夹缝中,贪婪的吸着这根香烟。高铁慢慢的开了进来,人们不约而同的丢掉手中的烟,走到了各自的站台前。
在我前面的是个女孩,她背着一个包,轻快的走着,我们一起走进了车厢中,我瞟了一眼,她已经坐在了我座位的边上,靠窗的位置。
我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会。
边上的女孩从包里拿出笔记本,放在座位前的架子上,正在编辑些文字。
高铁开动起来后,这节车厢中,有个孩子一直哭闹,好巧不巧的就是这小屁孩就在我座位后面。
在他漫长的哭闹中,我决定忍受,反正我在苏州站就下车了,也就半小时。
小孩的妈妈并没有阻止小孩到哭闹,我边上一位大叔受不了了,他喊道:“能不能管好你的孩子。”他的语气有点凶了,小孩明显被吓到,有她妈妈在,更加有恃无恐的哭闹起来。
这样的教育,注定是是失败的,他妈妈对她的纵容,对他往后的人生并无好处。
那位阿姨,看着那位大叔,说道:“你要能管,你来管,让他不要哭闹了。”这一句话,把大叔弄的哑口无言,他显然不想跟这位母亲计较。
我看着边上的女孩,正在文档上编辑些什么,她也因为小孩的哭闹,眉头微皱,显然这样的环境下,很难集中精力写出东西来。
我从座位上起来,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小孩比了个鬼脸,我学着他的样子哭闹着,发出比他更大的声音,然后又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我温和的说道:“小朋友,你看我哭闹的样子,是不是很讨厌,你哭闹,肯定也有你自己哭的理由,我愿意听听你为啥哭闹。”
“我想看汪汪队,我妈妈不给我看,他说看了会晕车。”小孩子收住了哭闹,说道。
“那哥哥给你举着,放远一点,你不要哭了行不行。如果你真的感觉头晕了,那就听妈妈的话不要看了,知道吗?”我说道,顺便拿出手机,搜了一集汪汪队,就这样举在后排座位的上方,让小孩子看着。
他看的很认真,那位阿姨,说道:“行了,我拿平板给他看吧,让他头晕吧。”
阿姨拿出平板来,给小孩看汪汪队,我也收回手机坐回了座位,放动画的声音,听起来比哭闹总要好点。
小孩子,会因为看不到动画而哭闹,多么简单可笑的理由。我坐回座位,准备休息会,就快到苏州了。
“谢谢你。”边上的女孩继续打着字,向我感谢道。
“没事,我也怕吵,但是我到苏州站就下车了,如果后面他再吵闹的话,我就爱莫能助了。”我说道。
“哈哈,没事,我也苏州站下。”女孩笑着说道,继续编辑她的文档了。
我瞄了一眼她正在编辑的文档,正在写关于新湘苑居民委员会的七月党日活动。
“没准,我将来会是你的同事呢。我刚从工地辞职回来,就准备考姑苏区这次的社工招聘考试。”我探过头去说道。
“是嘛,那你得赶紧考上,现在单位里好多条线都挺忙的,我现在干着宣传条线的活,现在连党建的活我也得分担着干。”女孩舒展了一下双手,说道。
她将笔记本合上后,放进了包里。
我才意识到高铁已经过了昆山,到了苏州。
等到列车快要到站时,我就先起身去车门处了。
列车开门后,我随着人群走出,肚子已经饿了起来,但我还是掏出了烟来,似乎抽这一根烟,能为我将要在苏州发生的生活铺垫出一条路来。我绵长的抽着这根烟,人群来往,而我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随着人群往苏州站出站口走出,有光鲜亮丽的人们,也有着背着编织袋,蛇皮袋来苏州讨生活的人们,我们就这样一起往前走着。
当我走到出站的闸机前,我看到了先前坐在我边上的女孩。她无措的站在闸机口,张望着寻找着什么?
“东西丢了吗?”我没有急着出站,询问道。
“我包上的那个玩偶吊坠掉了,对我很重要。”女孩焦急的说道。
“你先别急,是什么样子的?”我问道。
“一个布朗熊小吊坠,陪了我很多年了。”她失落的说道。
在我们谈话间,一个小男孩和她的妈妈从我们身边走过,在他手上拿着的,正是布朗熊吊坠。
显然,女孩的吊坠在高铁站台掉落后,被小男孩捡到了。“那个吊坠,就是我的,上面有我绑的红绳子。”女孩说道。
“小弟弟,能把这个布朗熊还给这个姐姐吗?”我走上前去,问道。
小男孩将布朗熊护在胸前,躲进妈妈身后,他显然不想交出这一个吊坠。
“这个吊坠,多少钱?我买了吧,我儿子好像很喜欢这个吊坠。”男孩的妈妈开口道,她并不像那些不讲理的人一样,只要捡到了就是她的。
“阿姨,这个吊坠对我很重要,是很多年前在南京时买的,你拍个照吧,在淘宝上能买到同款的。”女孩态度坚决的说道。
男孩的妈妈教育着躲在身后的男孩,向他保证会给他买一个一样的,终于将吊坠从他手里拿回,交还给女孩。
女孩接过吊坠,不再挂在包上,而是直接放进了包的夹层里。
我了却这桩事后,也就出了站,向着地铁二号线走去,腹中饥饿感愈加强烈。
苏州地铁二号线,苏州站一向有很多人,我挤进了一节车厢中,巧的是,女孩也进了我这节车厢。
我们并没有多说啥,她在广济南路站下了车,我猜测她是往一号线观前街方向去了,可能她就是姑苏区长大的苏州姑娘吧。
我继续坐着,人渐渐少了,我也得空有个位子坐下。
在盘蠡路地铁站,我换乘了三号线,终于在石湖北站下了车。出站后,我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但此时正好错过吃饭的点,可以安心的去吃一顿福顺黄焖鸡。
我一路走过湖畔佳苑,走过山水印象,往汇金新地的深处走去,毕业这两年时间,汇金新地有些店关门了,又多了几家新面孔。
上学时常点的那家木啸林也关门了,那时他生意很好,不管是去店里排队吃的人,还是点外卖的人,都特别多,很多情侣也会选择在店里一起点几个菜吃。
但这两年间,因为口罩的原因,老板还是没有撑下去,他店铺开的太大了,在这个大学校园外的商圈,一年租金就要二十万。
校园封闭管理之后,整整两年都没做到什么生意。当时木啸林关门以后,我在朋友圈刷到很多人都在惋惜。这家承载我们大学四年回忆的店,最终还是关门了。
现在,这个商圈又活了过来,那家卤肉卷饼的小摊前,又排起了长队。
我走进福顺黄焖鸡的店里,还是那个熟悉的老板儿子从厨房探出头来,问道:“吃点什么?”
“小份特辣,加豆腐泡。”我说道。
“外面饮料自己拿。”他回了一句。
他可能已经忘了我吧,心里不免产生了落寞的感受,来来往往的学生,一届接着一届离开,我已经两年没有回来吃过了。
等了一会,他端着滚烫的黄焖鸡出来了,我们对视了一眼之后,他开口了:“两年没回来吃了吧,还是老味道,毕业后混的咋样啊?”
“老板,你算是问到我了,我都失业了,干了两年工地,刚裸辞回来。”我叹气的说道。
他抽出一包煊赫门来,“抽吗?”
我接过,点上。
“哟,毕业了就是不一样,现在也学会抽烟了。”老板欣慰的看着我说道。
“我这是好的不学,学坏的。”我呼出一口烟来,自嘲道。
“抽烟嘛,很正常的,你那个小兄弟,刘希成,就因为哮喘的原因,不能抽烟,但他现在身上也揣着烟呢,我还抽过他派的烟。”老板说道。
“他算是我们宿舍最努力的人了,毕业后拿着大学四年搞电动车生意的钱,在汇金盘下了一个店,继续做着租车售车的生意。”我说道。
希哥的店,其实就在福顺的边上,我刚进店前,看了一眼,他并不在店里,如果看到了他,难免会有些尴尬。
大二时,希哥喜欢着我们班的一位女孩,叫任心如。
他喜欢了她整整一年,但是任心如拒绝了她。
我告诉希哥,没必要太沸羊羊。我和任心如只是聊了几天,就在一起了,后来没有一周就仓促的分手了,自此也断了希哥的念想。
年少的恋爱,很荒唐,但现在的我,考虑的太多了。
真正使我觉得尴尬的是,发生在22年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