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采砂
三块灵石？
一件破衣服也配要三块？
搁这儿抢钱呐。
“不过，若是师兄需要的话，小弟可以两块灵石让给师兄。”
“一块，”
“这不太好吧”
“两件。”
“啊？呵呵，师兄这个价儿就有些过了”
常源肥脸堆满干笑。
秦恕记得杂役弟子一年也就一块灵石的供应，其他的或可从门中下发的任务中赚取一些酬劳。
但最多一年也就两三块的收入。
像这洗剑渊里采砂的再多也就三四块的样子。
这胖子一张口就要三块灵石，心还真是黑到家了。
想到这儿，秦恕突然记起之前从萧临那里得来的，属于药园管事吴仲明的储物袋，里面就有六十块灵石。
看来这管事的差事确实油水很厚。
“给你一块一件也行，不过你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好，师兄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小弟必定知无不答，答无不尽。”
常源拍着胸脯道。
“把你知道的关于那位顾仙长的全都如实说来。”
“顾仙长”
常源眼珠转了两转，不过有肥肉挡着，秦恕没有看到。
“顾仙长其实只是尊称，她的身份不是仙长，而是内门弟子。因为修为颇为高深，听说前不久已经达到了筑基的境界，所以我们才尊称为仙长。”
“她在这里的主要职责是什么？”
“巡视砂场的采砂进度，监督各项灵砂产出，还有给下面的人指派任务这些。”
这么说此地只有她说了才算？
“性情如何？”
“性情”
常源脸上又抽搐两下，“性情我只能说，喜怒无常！”
“哦？具体说说怎么个喜怒无常法。”
“这个嘛我也没办法明白的说出来，不过等师兄见到她以后，就知道了。”
常源笑的越发灿烂。
秦恕却从中读出几分看好戏的意思来。
“有无特别的喜好？”
“喜好”
常源思索一会儿，干笑道，“这个仙长平时跟下面接触的少，我们也摸不准仙长的喜好但有一点师兄需得注意，要时刻记得千万不要忤了她的意。”
他说的很是郑重。
秦恕乜了他一眼，转口问起另一件事：“说说采砂的情况。”
“采砂的话洗剑渊总共出产三种灵砂，墨云砂，敛空砂，紫宸砂。前两种都是用作制符的符砂，第三种则是用于炼器。如果单论采集难度的话，敛空砂要明显高出其他两种。紫宸砂已经算是很珍贵了，但敛空砂却直接稀有罕见十倍不止。”
“敛空砂的性质极为特殊，而且完全透明，不能用专门的法器通过灵气和质性等特点直接区分出来。唯一的手段是通过肉眼辨认可能出现的表面反光来寻找。所以每年的产量极低。”
“我这里有一副手册，记录着这些年下来前人积累的采集经验和方法。师兄可拿去观摩一二。”
他说着掏出一本纸质书册交给秦恕。
秦恕略一翻看，点点头，收进储物袋中。
顺便取出一块灵石，扔给对方。
常源连忙接住，“多谢师兄，多谢师兄。”
然后他也拿出一只木盒，交到秦恕手上。
打开查看，却是一件赤红的下身装，以及一双长至肩部的手套。
秦恕随手收下。
“洗剑渊怎么走？”
常源呵呵一笑，“我叫人送师兄过去。来人呐。”
他向殿外大声招呼一声，便有一位身形干瘦的少年走了进来。
“带这位师兄去洗剑渊，还有，将那处最大的石院仔细打扫一遍，请这位师兄居住，记住了吗？”
“记住了。”
“秦师兄，你看”
秦恕不再多说，走出殿中。
······
洗剑渊并不太远，仅有三四里之地。
走过去也只用了半炷香的工夫。
这渊从上面看起来就像是一道巨大的裂谷，从溟河左岸的平原上往下撕扯开去。
当秦恕来到那裂谷边缘时，心神却下意识的一紧。
因为裂缝非常之深！
粗略估计便有千五百丈的高度。
而且是垂直向下的一千五百丈。
站在裂谷边缘，便有一阵隆隆的水流声轰响。
飞流倾泻而下，巨大的落差将谷底冲出一片广阔的深潭。
潭水往下数百丈的两岸则建有一处处石制房屋，这些都是采砂之人的居所。
但采砂的地方还在更下游的地方，那里水流变得缓慢，河道也有些弯折，各种河砂冲积很多。
秦恕两人沿着裂谷崖壁上的石阶一直往下，行了好一会儿工夫，终于抵达自己的住所。
一处颇大的石院。
秦恕没让少年进去打扫，他还没那么讲究，何况里面也不算脏。
在院中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物事，他随即出得门去，往下游的采砂之地行去。
得提前去看看砂场具体是什么情况。
现在正值午时，河边正有数十人弯着腰在水里干活。
这些人的年纪普遍偏大，像秦恕这样的少年只有四五个。
他们几乎都是半光着身子站在水里，穿着火云衣的总共也就一两个。
看来大多数人都买不起那衣服。
采砂工双手端着个很大的筛子在水里掏了片刻，再端出水面，勾着脖子，一只手在筛子里仔细刨弄，寻找可能存在的灵砂。
秦恕看到，那些露出水面的手，基本都有着明显的浮肿，部分皮肤还泛着明显的青灰色，显然已经中毒极深。
这河水的颜色虽与正常的相差不大，但水中的毒素看来确实不容小觑。
既然是受上游炼丹产出的废水带来的，而修士炼丹所用的药物种类奇多，各种毒素也积累得很多，这些中毒很深的怕是很难有什么根治的办法。
就算是有，也不见得他们能买得起。
用些寻常的解毒丹药续命倒是有些可能。
秦恕在河边观察片刻，再结合方才常源给的采砂手册，琢磨一会儿，在旁边石台的管事处简单记了个名。
拿了个筛子，取出火云衣穿上，摸着石头下了水。
他并没有立即为门中采集灵砂的心思，只是想看看水里边有没有什么门道。
正值夏季，河水不算很凉，走到水面没过膝盖的位置，秦恕用筛子在水中舀起一团泥沙。
泥沙大体呈土黄色，只有偶尔能看到几颗细小的紫色、黑色沙点。
用手将这些沙点刨向筛子的边缘，那里编织有特制的玉石，对紫宸砂和墨云砂有吸附作用。
再抖一抖筛子，将其余河沙倒进水中，一次采集便完成了。
但一次采集上来的灵砂总共也只得三五粒。
秦恕估摸着，要按这种采法，一天能采到一小捧都算多的。
而且还只是这两种，最少见的敛空砂几乎很难碰到。
这效率也未免太低了些。
再尝试两次后，秦恕走出水中，将火云衣脱下。
但这时他发现那衣服的鞋面部分竟有轻微的水迹印痕，红色的表面也带上了一层淡淡的青色。
这是染上了毒素？
才小半刻的时间就有污染的迹象？
秦恕眉头微皱。
照这样看的话，这衣服支撑一个月都够呛。
难怪没人买。
常源，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