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辟水禁
将采来的十来颗灵砂交给旁边的管事登记造册，秦恕直往来路赶去。
他一个人回返要比来时快上许多，不过裂谷往上的阶梯很长，还是多花了些时间。
回到来时的两层石殿，但
“常源不在？”
“是。”
看门的童子答道，“常管事交待说他要出门几天什么时候回来他也没说。”
哼，跑的倒挺快。
找不到正主，秦恕转悠片刻，打算先回去再说。
如果一件火云衣只能支撑一个月的话，仅靠这玩意儿阻隔毒水肯定不现实。
自己身上的灵石不多，而且这三年受罚期间的灵石供给也会取消，自己的修行都还不够，肯定不能落到那胖子的手中。
得想个法子才行。
另外，那采砂的工作也不是个好差事。
虽然难度不高，但每次捞起来的量都很少，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
这样的话，自己在修行上肯定会滞后其他人一大截。
更何况自己的灵根也极为一般。
仙长给的玉简中只说让自己来洗剑渊采砂三年，但具体采多少、怎么采都没有明确说明。
全看那位顾仙长的态度。
看来自己还真不能轻易得罪这位内门弟子。
否则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不好过。
不仅不能得罪，还得想办法讨好。
如果能让自己少采些灵砂的话，也能有更多的时间用在修行上面。
但要拿什么什么去讨好呢？
一个喜怒无常的人有点难办。
好消息是目前这人还在闭关，暂时倒不必急着去应付。
至于常源，此人手中定然有另外的火云衣，自己要想拿到手的话，肯定不能再拿灵石去买。
动手抢确实是个办法。
但后果还是得仔细衡量衡量。
或者也可以直接绕过此人，从源头入手。
毕竟这衣服总不会是那胖子制作的。
回到院中，秦恕将那件火云衣翻出，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水渍。
用手指沾了一点，倒没有明显的刺痛传来，只是一种微微的麻痒。
短时接触倒没什么事，但在这水里泡久了，肯定会有大问题。
琼华峰的仙长们也真有些不讲究，炼丹的废水也随便往河里排放。也不怕水里的丹毒积得多了，污染了灵砂。
秦恕有些腹诽。
不过
水？
他脑中忽有灵光闪过。
毒在水中，如果毒不好阻隔的话，那直接阻隔水不就得了？
而避水之法在修仙界并不算难。
他记得之前领的那本《溟辰万法》练气篇中就有避水术。
他心中一喜，连忙翻出功法。
但很快他发现那法术需要炼气七层、能外放灵识了才能学。
这
但土遁术为什么炼气一层就能学？
施展土遁术也是排开泥土，然后身形下遁。与避水也没什么区别。
秦恕仔细翻看起法决来。
据法诀所述，原来这避水术不仅是为了阻水，更是为了能在水下呼吸，所以需得外放灵识能达到初步御水的地步，才能修成此法。
土遁术却是不同，只是借遁法转移位置，藏于地下的时间不长，根本不需要御土。
他站起身，在屋里踱起步来。
法术不行的话，禁制呢？
他又翻出那面禁法玉简，查找起来。
很快他便找到了目标。
一阶禁法，辟水禁！
此禁算是阵禁之道最入门的几种禁制之一，即使他还没有系统学习过禁法，也能试着习练。
找到解决之法，秦恕定了定心神，将房门紧闭，再贴上一张防护符箓，然后盘膝在地。
体内灵气运转三个周天，将一切杂念摒除，他逐渐进入到那种熟悉的万物皆明状态中。
思维变得灵动，念头变得清晰，心神精力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充沛。
辟水禁的禁制图像浮于脑中，他的心念也开始跟着禁制的纹路缓缓流动。
与锁灵禁不同，辟水禁的禁纹是时刻流动变化着的，但在那变化之中又有一条主要的框架将其余纹路稳定在一处。
像是树叶的脉络，但却更为立体。
秦恕心念在不断的流动之中，也逐渐把握到这条框架的形状。
依稀将整幅禁纹走过一遍后，他对禁制的大体构成也有了初步的印象。
而后，循着禁法要诀再次将心念流入其中。
倏忽七天过去。
秦恕从静修中醒来。
期间他没有用过任何吃食，除了饮用清水之外，就是用辟谷丹果腹。
所幸，经过七日苦功，他终于是有了些成果。
心念之中，辟水禁的禁纹他已经完全熟悉，也能借灵气完全描画出来。
中途他尝试了许多次，虽有失败，但最后还是成功绘成。
绘成的禁制包裹在全身上下，无形无色，只有靠得极近再仔细感知才能察知一二。
他试着将清水浇到身上，水流直接从体外寸许淌了下去。
避水的目的终于圆满达成！
而且禁制是由灵气描画而成，水中的毒素也是对禁制无效。
强行按下喜悦，他打开石门，准备去河中试验一番。
不过，恰巧院外正立着一个人影，是之前给自己引路的那个瘦弱少年。
看到秦恕出门，少年连忙开口：“禀告师兄，顾仙长请师兄到青汐坊中一见。”
顾仙长？
她这么快就出关了？
秦恕微微凝神，都还没想好怎么应付这人来着
“她要我现在就去？”
“是。”
秦恕微一思忖，沉声道：“带路。”
半刻钟后，两人在一座三层金色大殿前停下。
秦恕独自进入殿中。
大殿极为宽敞，内中数根圆形石柱上雕龙画凤，四壁涂红，顶绘青金。
中央的鎏金主座上斜倚着一位女子。
女子一袭月影露白绣云描金对襟长裙罩身，腰系水青勾雾绶带，外笼寒烟薄纱，内衬湖色深衣。
衣裙往上。
云岭堆雪，玉肩支鹅颈。
青丝悬鬓，莹耳缀珠光。
玉簪斜指，迭髻可凌云。
步摇轻点，宝钗交玉枕。
衣容与大殿相衬，尽显雍容与雅致。
但却与道门仙家的清净高远气象颇为扞格。
秦恕往殿中行了三步，也看清了女子的面目。
大气而尊贵，这是他的第一印象。
五官立体，轮廓清晰，羽眉似玉，凤眼如星。
衬以略显成熟的气质，与其说是仙门女修，不如说是凡间的帝王后妃。
更是世所罕见的美。
秦恕前世见过的美丽女子并不在少，但此时仍是有些惊于这人的美貌。
未免失礼，他没有多看，躬身行礼道：
“弟子秦恕，拜见仙长。”
他站定的方位与女子有些距离，但声音也足以传入对方耳中。
座中的女子没有立时理会。
晾了秦恕好一会儿，才悠悠开口：
“仙长？我很老吗？”
女子的声音也无疑是极美的，妩媚中带着一丝慵懒，似刚从小憩中苏醒。
秦恕微微一怔。
此人的辈分必定高于自己，叫师姐肯定是不行的，而师叔的话，自己没有拜师，自然也不能叫。
微一思忖，再度行礼道：“秦恕拜见仙师。”
“嗯~”
她微微转过视线，看向秦恕。
“不错。长得挺俊。”
“过来，给姐姐揉揉肩。”
这
什么意思？
秦恕惊讶看去，女子从袖中伸出半截雪臂，正向自己招来。
他心头再怔，这哪里有半点修仙之人的样子？
他有些摸不准这位仙师的想法。
犹豫片刻，终是缓步上前。
直到走到仙师侧后，也未见她有其它表示。
抱着几分疑虑和戒备，他伸出手，按上仙师肩头。
隔着衣裙，手上仍有几分温热传来，还有几缕幽香萦绕。
视线下意识下移，停留在两片雪白与衣襟围出的幽深中。
“好看吗？”
啊？
秦恕心头一愕。
还未反应过来，忽觉劲风扑面。
他本能一躲，身形顿时后仰。
堪堪将一道阴影避开。
但下一刻，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砸在石柱上，滑落下来，半晌没有动静。
一只绣鞋踩在背上，仙师轻笑问道：
“我问你，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