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担忧

    “南月，吃饭了。”

    这时雨已停，昙华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将两人从他们给自己设下的无解命题中解放。

    从打开的门缝中看见叶煜也在的时候昙华有一瞬间的吃惊，随后又觉得或许这样也好，便笑眯眯的说：“原来叶煜你也在，那还省的我去找你了。”

    北依在饭桌上唯唯诺诺的，全然没有了之前少年气的样子，“南月……哥。”

    又是同样的称呼，南月心中无名的火还是忍不住燃起，但周边大家一起喝酒吃饭这般祥和的景象怎么能因为自己而被破坏，他这么想着。

    “怎么了，北依，你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南月现在想要北依回归正常，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和北依去沟通，骂他一顿？骂什么呢，不是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不需要去学会人情世故，自己也没有资格去评价北依的行为，毕竟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可算不上“活得好”。

    叶煜也注意到了一旁的两人尴尬的氛围，想插进话题，却被昙华阻止。

    “让他们自己好好谈吧。”昙华悄声对叶煜说着，侧头微笑，做出噤声的动作，他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北依和大家都那么信任昙华，她似乎有着对所有事都能掌控自如的超能力。

    南月和北依的声音越来越响，其余的几人也配合的没有说话。

    叶煜看的出南月想和北依说什么，但又看上去很为难，大概是不忍心吧，叶煜猜。像南月这样的人，对自己过于刻板，又对身边的人感性为先。

    他回想起南月和自己的对话，南月不缺把北依说一顿理论，也不缺说服他的口才，那么他在犹豫什么呢。

    北依虽单纯平和，但在他自己犯错时，他最怕什么都不知道，但清楚的感受到身边人因自己感到困扰的心情。

    于是两人的性格冲突，以及怎么也跨不过的线，让气氛愈发焦灼。

    “你为什么生气了？”“我没有。”“南月兄你什么时候可以坦诚一点。”“我……”“你要让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吧？”“你没错。”“那就是南月兄你错了。”

    说完这几句话南月自己都意识到了自己别扭糟糕的话语，但也因自己的错误气不打一处来，有些呜咽，道：“那我能怎么办。”他看的越清，越痛苦，越是说着世上没有完美的事物，越是犹豫。因为不论如何去做，都会有缺憾。

    北依见状有点慌了，想去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但南月此刻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把声音提高，低着头，问：“我能怎么办？”说罢，便起身离开。

    北依的手僵在原地，低头向下看，地上的砖块有因泪滴落而颜色深了一分的地方。这几滴泪带来了更深的痛楚，不一会北依的手上也落下自己的泪珠，温热在手背散开，再一会，冰凉的雨下下来了。雨点盖住了刚刚泪水滴落的地方，无情的抹去了人的真情流露。

    其余的几人不声响，只留下北依一个人坐在原地，叶煜走过的时候忍不住去拍北依的肩，却怎么也带不走他，无法给予他温柔的安慰。

    叶煜想起北依找南月喝酒的那天晚上，自己偶然碰见，昙华就站在离酒家旁的桥上，远远的站着，看着，走近才发现，那位置，正好看到北依喝的烂醉如泥，南月的手中酒杯紧握。

    “神女不觉得，那边的氛围不太对吗？”叶煜问。

    昙华笑，很疲惫的笑，接着道：“叶煜觉得，我应该去调和一下？”

    “那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昙华微微颔首，看向那两人的眼神中多了点泪光，在夜晚中，在光照过来的时候，这滴泪格外显眼。这倒是和她本人一样，在一片黑暗中，叶煜眼中的昙华是闪闪发光的，但此刻，她像星星一样，忽闪，也忽暗。

    “叶煜，知道吗，我很担心……”“什么？”

    “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有时间和引路人去帮他们解决疑惑的。我也想让他永远不要接触到这些。”

    昙华说到这里，有些欲言又止，但看着眼前的叶煜为之担心的样子，倒是安下心来。“知道吗叶煜，幽异，是没有选择的。”

    叶煜记得当初北依说是昙华选择让两人进入朝廷，是昙华答应了杋王的要求自己当上神女，北依成为将军，也是昙华自己选择了放弃自由的生活从此牵扯进朝中的混沌。

    什么叫没有选择。

    脑中重现那天昙华所说的一言一语，看着南月和北依的隔阂看着越来越大，他眼前似乎已经出现了不可挽救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