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漫与空

    “昙华，为什么不……”

    叶煜仍是不解，昙华明明可以告诉北依没事的，甚至可以在起初就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在今天的争吵之前，甚至是那天他们出门喝酒之前，她明明都知道。

    “为什么不帮他？”

    叶煜不说话，默认了这个疑惑。

    “我若是插手，北依该如何应对他身边的事。”“那这样他便能撕扯着成长了吗？你明明知道他在朝中经受着什么样的……”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别开玩笑了……”叶煜想起北依曾勾着他的肩，说自己是他的新家人的时候脸上的开朗，想起北依在军营里说的“一切都没有证据。”时为自己脱罪的坚定，他就应该是那个少年才对吧。

    那天没有知道的一切，他现在就想找到答案。叶煜停下脚步，“到底是为什么。”昙华似乎是猜到了叶煜的反应，转过身去对叶煜说，“我想，如果是你，一定可以好好照顾北依。”

    “告诉我，昙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时间，是值得珍惜，又极易消逝的东西。我想你很清楚这点。但对我来说，时间是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掌控的东西，那么只要我想，按理说，我可以控制一切事物。但，若我的能力可以更强，我一定不会让一切变成这样。”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叶煜柳叶般细长的眼看着昙华，她望过去，为这份温柔动了神，却下意识的回避起来。

    “不，我找不到答案。”

    听到这里，叶煜的思考加深，看的出来他在品味刚刚的一句又一句言语，试图找出能安慰眼前人的话。昙华边说也边在心中感叹，叶煜这令人安心又温暖的共情力，以及相比较南月更外倾的性格确实是能让人依靠的存在。

    “叶煜啊，你幸好不是幽异。”

    叶煜沉思，对昙华的那句话反复的思考，又回想和南月的对话，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他还是希望自己是幽异。

    不是为了长命百岁，不是为了实现抱负，只为了看眼前的花朵千秋万代。

    “神女说笑了，我本是不够格的。”

    南月走后又跑到了那片芦苇荡，他还是适合栖息于一片安宁之地，再往前走，他察觉脚底踩出了水声，且冰凉。这时候的南月偏有种不管不顾的执念，直直的往池中闯去，如自己下午所说一般去尽力触碰池中映出的明月。

    可在他引起的水波碰碎月的前一刻，云遮住了月。

    不见了。

    月消失在了湖中，空中，即使南月本知它仍在原处，但它现下就是无法被自己所见。他心里很空。空过了整片芦苇荡，空过了没有月亮的夜空。

    温热的泪水划过脸颊，冰冷的河水刺骨，南月却是麻木的。

    “南月！”

    北依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他的脚步踩过芦苇，打乱池水，反应过来时，手腕上强硬的力道已然把自己拉离了池中。

    “你干什么啊？”

    南月撇过脸，不说话。

    “就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你就要折磨自己吗？”

    “我没……”

    “别说没有，那水那么冷，感冒怎么办。”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南月有些忍不住情绪的对冲，虽仍不显示出笑意，但心中是喜悦的。

    “我错了，小月儿。”熟悉的称呼回来，虽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南月的火小了大半。

    “我……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你了，但我害你难过，我应该道歉。”还是那个天真的北依。

    南月不知这混小子刚刚到底怎么忽的就开窍了，他只知道现下应该施行被道歉者的正当权益说一句，“知道错就好。”

    再加上一句，“其实我不怪你。”

    南月心中的空被填满了不少，至少风还是吹走了云。月，本就始终都挂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