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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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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二日,西四提出要去南月住的大院看看,于是临近午时前往南月住处。

    西四走进那一片天地,各种各样的花映入眼帘,一弯小溪流过,潺潺的声音十分静谧,眼前的小屋子也看着格外整洁,就是这附近什么都没有,没有人,也没有集市,他不敢想象南月那么多年以来就独自一人在此处,分明即使是遇到昙华前,他也在喧闹市井活的好好的。

    “哥,要吃点什么吗。”是啊,多久没吃过南月烧的饭了,明明在此之前,每天都能尝到,从前吃厌倦的味道,如今却回忆不起来。

    “那当然,不然让我那么大老远过来,再带你掏钱去饭馆吃吗?”南月轻笑,很自然的接上,“给钱才做。”

    西四愣神,南月似乎也回想起了什么,抢话道,“那那…该去买菜了。”

    “一起……去吗?”这句话在这里显得就有点刻意了,南月勾起嘴角笑了笑,“不必了,哥你本身也不应该是做市井事的人。”

    南月关了屋门,独自一人前往市场。

    不过西四也早知这次劝南月不会太过顺利。

    他环顾四周,一个人的房间怎么可以什么这么空旷凌乱,除了书桌。书桌在这一个整洁的屋子显得格外的凌乱,这才像是人活着会留下的痕迹,除此之外其余的地方根本就没有生气可言。

    之前住在一所府邸的时候,南月的屋子是全府最有活力的地方,虽然说幽静,但门外的花草树木长得很好,屋内的柜子上也总有新的瓶瓶罐罐,墙上挂的都是他闲暇时候写的句子,鸟儿的声声鸣叫似乎都在说这是个爱生活的主。

    可往日的这般生气西四只在门外的花体会到了,屋内的寂静,实在是……

    走近杂乱的书桌,上面的墨似乎还是新的,应该是昨日还在写,但比起先前在他屋里看到的感叹诗和远方的句子,他现下挥舞的墨水口口声声都在叫嚣着荒谬和死亡。

    西四随走随停,书架上没什么灰尘,倒独独有一本书页朝外的书。

    南月很快买完东西回来,但毕竟这房子不大,西四已经把这里里里外外参观了个遍,不知南月昨夜对客房的嫌弃到底从何而来。

    “哥,还是吃土豆炖牛腩,我还买了当季的竹笋,炖汤一定很鲜美。”“嗯,你是动手干活的,菜单当然是你来定就好。”

    听到这句话,南月脸上略显不悦,西四知道,但他偏不肯南月继续逃避。

    ——

    “怎么又吃这个。”北依不悦的撅了撅嘴,似乎对饭菜并不满意,“我做的,你什么都没干还想我依着你呀。”南月并不吃这套,昙华柔声道:“北依,谁动手干活,谁就有决定权,南月做什么,我们吃什么~”

    ——

    西四觉得南月从来都洞若观火,他怎么会不懂是自己是希望能回到从前。

    “哥,帮忙烧个柴火吧。”“好。”屋内的环境确实过于阴暗,南月也感觉到了,便提出搬着桌椅去门外吃,倒也别有一番风味。“阿月,你最近在干什么呢。”“我还能做什么,哥你应该都看的到,我就是写些无用的诗句罢了。”

    什么嘛,南月明明都知道。

    他知道自己一定看了,看了整栋屋子,看了墨水,看了笔迹,看了内容,还是不愿意敞开心扉吗。西四抿唇,不知道接着该说什么,饭搛到了嘴边都吃不进,自己心里就堵着这么一口气。

    要问什么,难道再提昙华吗。或许能倒转时间就好了。

    但又怎么可能,现下仍是只见云朵翳翳,枝叶苍苍。晦暗不明的雾海,终难拨云见日。他只会一直藏在树林间,藏在月色中,藏在迷雾下。

    “阿月!去买点果子吃吧?”“阿月,看!我带了新酒回来。”“阿月啊,你这些纸怎么用材那么随意,你看看怎么离了家里你连着都开始讲究了。”“你看这些陶器,是不是很好看,你这柜子上都是书,不如我的陶器,快让出来位置把它们放上去。”

    西四一来,这里热闹了不少,或许是因为屋子太小,西四只是带来了些许小东西,便把这空旷又寂寥的地方填的满满的,终于是又有些烟火气了。

    “要不要回去看看?”西四问道,这地方离之前住的地方虽然是有段距离,但如果这次没能好好劝好南月,自己也算是白来一趟,倒不如赌一赌,南月对过往的留恋。

    “回,之前的房子吗?”看来这算令人是有些动心的一个橄榄枝,“嗯,宅子那里,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要做,一起吧?”这话一出,南月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怔了怔,竟也就这么应了下来。

    两人第二天一早便出发了,得亏了西四的鸟类朋友,他们下午便早早抵达。只是这天,倒是淅淅沥沥落了雨。

    南月走过回廊,回廊间似又回荡起过往种种嬉笑,倒也是怀念。

    等他再到庭院,往外望,视线顺着烟雨晃过房檐,落在白色的花上,西四把昙华原本种的花养的真好,一旁绿叶都油青的。倒也难怪她总喜欢止步停在这一处,这里也不是外也不是的地方。从这看,能看到花,看到叶,看到雨坠入花蕊,当然,若是天放晴,也一定能看到小鸟停在瓦楞,背后还衬着蓝天和漂泊的云。

    牌匾上经久形成的灰,被蜗牛爬出一条道路,这仅有一条的路,也不显得孤独,反倒是让人觉得自由。也不知待它攀上最高的墙,越过墙的那一刻,会不会嘲笑困在墙中,只能呆呆往外望的人,亦或是心生怜悯,怜悯这逃不出桎梏的任何人。‘不论是自己还是昙华,从一开始他们到底是走错了哪一步。’南月想。

    回想过往,每每伫立在走廊的尽头,看着张牙舞爪的竹叶,与楼中的压抑截然不同的,明亮的光,肆意在空中舞动,微风也拂过万物,可它偏就是吹不进这长廊,抚不平不安的人的梦。哪一刻呢?哪一刻才能从嘈杂的声音中逃开,躲进安然的时刻。时间走个不停,不能再停下了,只好再继续了。

    西四看着南月想了很多,便就这么跟在他身后,不出声打搅,大概也是放任南月陷入思考的漩涡,让他去拽住连接过往快乐回忆的线,让他自己的内心告诉他,“回去吧。”

    回去吧,即使不能从头开始,即使痛苦依然永存,即使过去已经定格。为了还未到来的未来,回去吧。

    “要不要在这里留几……”“哥,中秋,我们还是回去过吧。”是啊,都快中秋了。“好好,那先回去吧。”被拒绝了啊,看来还是不愿意多沉浸在过去,还以为可以在这里过完中秋然后……就可以变回之前的日子了。

    自回去看过后又过了几天,这些天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化,要说最多的可能就是两人不再因观念不同那么针锋相对了,也算是有所收获。

    “吃完一起去逛逛吧,快中秋了不是吗?”既然暂时改变不了南月,西四便决定把这死气沉沉的破地方改一改。反正南月不会拒绝的。

    临近日暮,二人走入集市,正巧碰见有小孩吵嚷着非要今天就放孔明灯,一旁的人都拦着,说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如果不是中秋那天就不能实现愿望了。

    小孩虽着急,但也害怕愿望真的落空,虽瑟缩了片刻,但仍道:“我不信!蝴蝶姐姐天天都帮别人实现愿望!不可能天天都是中秋节!”

    “想不到蝴蝶仙子的名号到了如今依然响当当,她最近……”南月话说到一半,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难回答,十几年不见的人,从何提最近。但西四的脸色沉下来,南月看见,瞬时觉得有趣,这又是什么再自己躲藏的十几年间结出的新怨果。

    蝴蝶仙子的名号,那都可谓神祇,都说蝴蝶仙子不仅容貌美丽,法术也高超,在她那里拜过投过钱的人都无病无灾,也顺利过完任何坎坷。

    提到蝴蝶仙子——墨轶,南月和她也算得上颇有缘分。

    ——

    墨轶,南月碰见她时是在绾霞山,一处风景很美的地方,落日时能看见绚烂的日光洒下,铺满天空,南月之前有点时间非常痴迷于这样的美景,什么都不用思考,就靠在树上看,看太阳升起,再慢慢等,等太阳落下。

    一天又一天就这么过去,偶然有一次南月在树上,听见底下有脚步声走近,等这个脚步声消失,南月已经看见那个女子登上树梢准备喝酒,酒水沿着壶口流出,流进酒杯,南月看着心动,便勇敢了回,“你那个,能不能给我喝喝。”女子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被这突然一下的请求吓到了,虽说颜面上有一瞬间的惊恐,但最后还是端正颜色,递了酒给他。

    酒的味道倒是香醇,有桃花味,红润清透的酒水也是和眼前美景相配。喝完酒后两人也是散的爽快,可惜后来南月再去就再没碰上她。

    后来南月再听说这样一号人就是在民间,听闻蝴蝶仙子的名号,那可是响当当,都说蝴蝶仙子不仅容貌美丽,法术也高超,在她那里拜过投过钱的人都无病无灾,也都顺利过完任何坎坷,南月自是不信,也不怪他,毕竟活了那么长,这些人们的传言总会到最后不攻自破,都是心理安慰罢了。但南月有幸在路上碰到过一次蝴蝶仙子的游街,生的确实端正,对上眼神的那一刻,南月心想,要是人们都知道蝴蝶仙子喜欢跑绾霞山喝酒,还会对这份信仰那么死心塌地吗?

    他们见的第三面,便是中秋,和昙华几人一起,还是有点尴尬的。毕竟第一次是南月问这个陌生女子要了酒,第二次是南月看不起南海蝴蝶这声名远扬的名号,到了这次如果没猜错两人就要像家人一样和她开始相处了。“酒好喝吗?”南月没想到她会这么一句,说的南月有点心亏,毕竟自己曾经还写过诗句讽刺这种对陌生人无谓的信仰是多么可笑,现在本人就站在眼前,南月实在是觉得不能直面她。

    “又见面了哈哈…”真的很尴尬,南月完全没有之前和昙华对峙的那种理直气壮,他紧张的坐下,面前推来一杯酒,是那天在绾霞山看到的一样的颜色,只不过当时映衬的是晚霞,这次是孔明灯,倒也尽是些美好的事物,“我看你喜欢喝,刚点的。”“确实好喝,有心了有心了。”

    -——

    话说缘分就是这样,之前碰见了,在之后说不好什么时候就有了对轨。

    “收钱办事罢了,有什么值得敬仰的。”南月被西四说的这么一句,打断了回忆,他这下才知道墨轶到底和西四有多大的冲突了,能让西四背后说上这么一句,属实难得。时过境迁的能力可真强,什么都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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