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奇怪婚礼。
成亲当天。
“这老太婆是想搞什么，今天可是七月半啊？”
秦奉反复向秦晶确认时间是不是准确的，秦晶穿好红嫁衣，一身整整齐齐的已经表明了事实。不过秦奉没告诉她今天比较特殊。
“这天结婚的有点东西。嗯，我不是反对，人各有别嘛！”
“对了，齐拒伤那小子哪去了？”
“说是患了风邪，今天没来，哈哈。”秦奉尴尬一笑。
姻缘神瞥一眼秦奉，没再追问。
小红不情不愿地牵着秦晶过去，事前曾劝阻：“主子，您这婚是非结不可吗？”
“一个一个的，都阻拦我！为什么？”秦晶耍点脾气，小红就不敢管了。
“好好好，你们两个，一定会幸福的！”
烛火摇曳，陈设都是惨白一片。秦晶看不到这一切，现在也刚过午，她仍旧没有恢复视力，开始有点心慌。
她闻到特殊的香火味。
“说着违心的话，现在在背后伤感，你觉得有用吗？”姻缘神看见愁眉苦脸的小红，上前搭讪。
“去你的。没看见你去英雄救美呢，装模作样地指点我。穿的这么喜庆，不会是来嘲笑我家主子的吧？”小红“哼”了一声，怼的姻缘神无法反驳。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秦晶模拟过这个梦寐以求的场景，娴熟自如地走完流程。
“送入洞房。”
秦晶根据指引，躺在一块硬板子上，一旁的皇后穿着白衣，嘴角咧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早些日子她频繁拜访秦晶，总算是得知秦晶身子弱的消息，方便在药里下药，慢性药半个月才显效，为了成功，她命令小红全程监督。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她走漏结婚对象是夏启飞的消息，让秦晶死心塌地愿意，这事就定下来。
“恭喜这对新人！”司仪假惺惺地叫一句。按理来说秦晶没有牵到结婚对象的手，应该发表疑问才是。
棺材里安安静静的。
“怎么回事？”皇后站起来，“快，快打开盖板！”
“哎呀，这床，怎么这么硬啊！”“秦晶”推开盖板，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把盖头扯下来，砸到地上。
她抬脚踏出棺材，蹲下来查看自己躺的是什么床。
“嗯？这个盒子，是装什么灰啊？”秦晶打开木盒，把手一挥，灰全撒在地上。
她朝屋内看，也看见那个“奠”字。
这里不是皇宫，是京城一个偏僻的小屋，为了不引起注意，侍卫也只有几个，秦奉单挑都打得过的程度。
“谁去世了？是皇后娘娘吗？”
“大胆！秦晶，你家是想被满门抄斩吗？”皇后气得发抖，上前就想给她一巴掌，小红这时候冲出来拦下了。
皇后看着被打得流鼻血的小红，更加气了：“死丫头，关键时刻你来干什么？”
眼看皇后还要下手，秦晶一把抓起皇后的手腕，把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你好好看看我是谁？”“秦晶”变成了一个高大的男子：齐拒伤！
“英······英雄救美！”小红感觉齐拒伤全身都散发着奇妙的光芒，神呐，是神啊！
皇后被放下来，瘫坐在地上，陷入了“我是谁”的思考。
“偷吃贡果的后果是什么？”姻缘神继续补刀。
皇后双手抱头，尖叫起来：“啊——”
“怎么回事啊这小老太婆，明明我们都做好打一架的准备了。”姻缘神吃着失而复得的贡果，感慨万千。
“你什么都没干，除了嘴皮厉害。”
三人传送到一处荒草地，真正的秦晶坐在草地里披着一件大衣。
“你们回来了？”
秦奉上前看看妹妹有没有受伤，她摇摇头，鼻子一酸，哭出声来。
“他死了······”
秦奉以为说的是夏启飞，拍拍背安慰她：“他是以另一种方式陪在你身边。”
“不是，是姚安，姚安他从断崖上掉下去了。”
齐拒伤嫌麻烦，干脆读取了秦晶的记忆。秦晶恢复视力的这段时间，姚安来接换位来的秦晶，刚给她的红嫁衣披上外套保暖，姚安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往断崖边走，秦晶意识到不对劲，冲上去拉他的手，他回头一甩，空洞的眼神让秦晶一震，手也不自觉地放开。
她亲眼看着姚安掉下去的，却无能为力。
“拒伤。”
齐拒伤飞身下去，看到四溅的鲜红，上来汇报：“确实死了，死状很惨。”
沉默良久后，他又开口道。
“你还附身在她身上干什么呢，夏启飞？”听到三个字的秦晶瞪大双眼，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姻缘神看到秦晶的身后仿佛有夏启飞的影子：这俩不会已经合二为一了吧，如果是就麻烦了。
“阿奉。”齐拒伤看一眼秦奉，征求他的同意。
秦奉点点头，齐拒伤就往前走，秦晶一直往后退，他伸出手，按住秦晶的脑袋，整个魂魄一样的东西就从秦晶体内抽出来了。
姻缘神指着那个黑影大叫：“你就是我上次看见的鬼！”
“姚安也是你害死的？他可是活人，你知道神无辜滥杀活人的下场吧？”齐拒伤冷冷地问。
“不是我杀的，姚安是我当太子时的忠实仆人兼好兄弟，帮我也是很正常吧？”
齐拒伤揪住他脖子：“说真话。”
秦奉看见这个黑风衣下的面孔已经没有了神采，眼窝深陷，和画里的那位太子可谓是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这是你。”秦奉把画给他看，又拿出一面镜子，“看看现在的你。”
夏启飞看见苍老的自己，泪流不止。他用苍老的声音回复：“我确实威胁了他。”
作为死神，无法让常人看到，但是将死之人是可以看见的。十天内有威胁生命的事情，都算将死之人。而且上一任的死神老头告诉他，如果有必要，可以更改生死簿。
他把暗恋秦晶的侍卫姚安的死期提前，借以出现在他面前，胁迫他暗中帮他，不帮就是死路一条。姚安之所以不拒绝毕竟夹带着私人感情在里头，不妨碍夏启飞办事，反倒是能好好利用一波。
“何止这个，她身边的下人的生死薄你都改动了吧？”
姻缘神又发问：“你为什么不改一下皇后的生死簿？既然讨厌心爱的女人被配阴婚，也可以威胁皇后不要这么做啊，包括失明这些，完全可以制止。”
“你是没当过凡人，这回拒绝了，不就是被赐死吗？他不至于做到弑母的程度，但凡皇后活一日，就记着一日办欠他的婚礼。左右为难，两边都是重要的人。”
“不，你错了，只要她跟我结婚，就是我的爱人。不跟我结婚，她有可能成为别人的妻子。”夏启飞露出一个阴寒的笑，把秦奉吓了一跳。
这个人，是真病态啊······
“但是死人是没有记忆的，阴婚需要活埋一方，当然不能让晶晶去死，我就委托姚安冒死救她。成功了，秦晶属于我，失败了，最后让我渡她一程。不过大概率是会成功的，我暗地里帮忙就万无一失。没想到你们出现扰乱了我的计划。”
“我要把你们，都，杀，了！”夏启飞咬牙切齿地叫喊，秦晶失去双眼，看不见夏启飞，不清楚秦奉几人在跟谁说话。
“我们为什么会猜到你就是秦晶的‘双眼’？明明恢复视力后应该第一眼看的就是久别重逢的哥哥，而她却是直接外出散步了，所以我们来的时候，她应该就是看见了的。”
“什么意思？”
姻缘神吐舌头，“还不懂吗，真笨，本大神来给你解释吧。秦晶一开始就不是完全失明的，她只瞎了一只眼。”
小红在一旁比了个“耶”，姻缘神轻笑，他知道她为什么会奋不顾身地冲出去了。
“但是后来她接受了你的法力，你为她提供视觉，人神偶尔借力还好，长时间你待在她体内，会有不小的副作用。从她失明开始到成亲那天，足足半年，是能够让本来健康的眼睛完全瞎掉的程度。”
秦奉想起六月到七月间，秦晶确实有一段时间的不自在。
“主子，你为什么······”
“我知道是他。”秦晶镇定地说，夏启飞走过去抚摸她的脸颊，泣不成声。他心爱的人再也看不见自己了。
“启飞，我在脑海里一遍一遍思念着你，也算是看见了吧。”
夏启飞刚要认错就黑化了，他身体散发出巨大的黑色雾气，浮在空中慢慢变大。
“你们一开始就合伙演戏骗我不成？包括那家伙也是，全程妄想对秦晶动手动脚的！他就该死！”
齐拒伤拔出剑。
“你终于承认了。黑老五，你还躲在他身体内干嘛呢？”
“齐神好眼力。”那团黑雾蹿出夏启飞的身体，升上天消失了。
“不追不要紧吗？”
齐拒伤说，杀不死的东西，杀了这次下次还有，不想管了。
姻缘神走到草地里，抓住一丛叶子，用力拔出来。
秦奉看见萝卜上有张苍老的面孔。
“老东西，还不显形。”姻缘神刚要弹指，一个小老头“砰”的一声跪下了，“饶命啊！”
“好好的神不当，投靠黑老五当妖怪来杀人，成为别人的刀了都不知道！”
齐拒伤画了一个深渊黑洞，把死神老头扔进去，听见一声惨叫和黑烟冒出来后，黑洞才消失。
“这家伙怎么处理？”
齐拒伤思考片刻，虽然是死神犯下的错误，不过生死簿没有涂画的痕迹，意味着那天本该是夏启飞的死期。
“听天由命吧。罚是要罚的，光是滥用职权，被死神老头逮住机会杀掉凡人姚安，都足够定死罪了。眼下同为神，要取得神大帝的批准，我们才可以进行扣押。先带回去吧。”
“还有你妹妹，一开始是瞎了，后面我提供的法力才维持一只眼睛的光明。你想皇后这样的人，心狠手辣，完全信任小红吗？她肯定威逼利诱秦晶喝下去不少起了效果。”
“那，能不能求你一件事？”秦奉说出自己的想法，姻缘神摇头，凡人肉体能承受的法力有限，一只眼睛短暂的光明都伤身了，不可能完全恢复视力。
齐拒伤押着夏启飞，刚准备传送走，没想到秦奉提出了新的要求。
“我妹妹，也能不能封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