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章。。
“真遗憾。”
“谁家死神这么找接班人啊？”秦奉看得都有点愤愤不平，转念一想到是自己的未来妹夫，又有点庆幸。至少他还活着，没有不明不白地死掉。
齐拒伤思考片刻，“作为人的立场，你有私心是非常正常的，包括死神也是动用恻隐之心，对于夏启飞而言，他是名单上随机者里的幸运儿。”
人死了之后会遇到什么，能否与生前的亲友重逢？这都是未知的，不少先例告知我们，去世的亲人并没有返回来找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选择与死相反的路径，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假装推理什么呢？你不是读心都知道了吗？”姻缘神在旁边泼冷水。
“那又有什么意思，”齐拒伤牵着秦奉的手，轻轻地把五指伸进他的指缝间，两只手十指相扣，“况且我又不能读神的心思。你看你每天胡思乱想什么我都只能猜。”
“我成神前你每天都在读我的心吗？”秦奉没抽回手，眼下他对这个想法感兴趣。
齐拒伤摇摇头，解释这个能力可以用意念关闭的。
“你说给我听就好啦。”齐拒伤比他高出一个头，此时他把脑袋靠在秦奉的肩上蹭蹭，好像是撒娇。
肯定读了。秦奉想道。
“死神和我们几乎是对家了，虽然无仇无怨的，我管婚姻喜事，偶尔也处理孩子出生的那些事，孩子几个月后就归掌管幼年运的小神来管理了。他负责死亡一事，引导死亡的生物回去。共同特点都算是人生大事，还有一个引渡官管投胎的，每天都跟死神共事，应该非常清楚那家伙的底细。”
“原来封神这么简单的。”秦奉喃喃自语，他看着夏启飞披上黑风衣，慢慢升到半空消失了。
黑衣老头，也就是上任死神，回头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那笑让他心里直发毛。
在回忆里，他也是看得见我吗？
“上任死神哪去了？”
神脱下神衣，摘掉神冠，丢弃神力，落入凡间，该做什么就回归做什么的地步。
“不过他也六七十岁了，估计没十几年能活的了。作为神活了数百年厌了，又想当凡人了，回到人间，发现曾经熟悉的人都已不在人世了，要是认识些新的朋友，也是不错的选择，心里多少有落差感。怎么抉择，全看他自己了。这种情况不在少数，每次仙大帝都是一口就答应下来。神可以很快回归凡人身份，但是又想再继续回归神位，难喽！”
“这不是他家，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姻缘神一针见血地补充一句。
要是哪朝我也不想做神了，是不是也回去，继续砍柴喂猪，在乡下活个几十年，年纪大了娶个老婆或者找个人陪着，然后慢慢老死？
秦奉握着自己的衣角，反复揉搓着，想着自己未来的凡人生活，活几百年确实很诱人······可我真的能坚持下去吗？
齐拒伤捏捏他的手心，这是在安抚他。
“这有啥啊？同事不也是朋友吗？没有想象的那么痛苦。”姻缘神拍拍胸膛，自己就是一个好例子。即便公务繁多，忙里偷闲的同时，生活也是充实的。他觉得他生来就是干这个的。
“啊，我飞起来了！”夏启飞接替神职后，高兴而惊讶。
“我还能继续待在人间吗？”
“当然。”
“我还能继续见到我的晶晶吗？”
“当然。”
死神老头交代完事项后，化作黑烟消失了。
夏启飞一有空就奔着秦晶家去，连马车都不用坐了，飞过去就成，虽然耗费大量体力，可他愿意啊！
秦晶看不到他。无论他怎么挥手，秦晶仿若无物一般，直接从他身体中穿过。
这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这老头，应该在新手还没适应前给他加个神灵通的。在他操作有问题的时候及时给予指导，只顾着自己回家，一点也不守规矩啊！”齐拒伤暗骂。
“他已经，好久没写信来了。”
夏启飞在秦晶家待了两个月，每逢邮差到来，她一脸期待地冲出门外，又双手空空地回来。
没有寄给她的信。
“五妹啊，在等什么呢？”二姐过来准备教给她新的句式，秦晶摇头说，“没有等什么，我们开始吧。”
夏启飞坐在房梁上奋笔疾书，他不论是用名册上的纸，还是普通的书写纸，秦晶看到这信都觉得毛骨悚然。她不敢跟家里说，怀疑是自己相思成疾出现幻觉，都扔掉了。
“因为意外成为死神这件事，论谁听了都不会第一时间就相信吧？”秦奉提出疑问，夏启飞这人热血，但脑子还是没跟得上。
“恋爱中的情侣是这样的，智商都降低。”姻缘神发表自己的见解。
“姻缘神，我就没见过你对情侣有什么正面评价。明明掌管爱情一事，是见不得你的子民们过得幸福吗？”秦奉刚脱口而出，立马捂住嘴。
不小心说出来了。
姻缘神没理他，齐拒伤解释他会选择性耳聋，面对戳心的真相无论神还是人，有沉默的权利。
秦奉心想找个时间好好道个歉。
“不用了，他要是这都斤斤计较，他能成神吗？我都不同意。”
姻缘神：“够了，从始至终你俩总是要唱双人簧，成团欺负我一个是吧？”
半年后，秦晶再也没收过邮差带来的信，她彻底放弃了。
“这我就有疑问了，为什么他不会把信塞到邮差包里去，尔后让邮差把信转交给秦晶呢？麻烦是麻烦，可是他愿意为了秦晶而活着。”
姻缘神这个脑回路确实说得通，既然凭空出现的信诡异，那换成正常的方式不就好了吗？
齐拒伤这次都认同了：“好小子，聪明一回了，水果没白吃！”
秦奉模仿笔迹写了一封，放到邮差包里，秦晶接到了，但是翻开看了一眼就扔掉了。
“你附体自己的过去问问怎么回事？”
“五妹啊，为什么把信丢掉了？”
秦晶扭扭捏捏的，看着纸篓里的一团，还是开口：“哥哥，你都知道了？”
她解释上面只有一个称呼，没有内容。
“也不知道谁的恶作剧。”
秦奉视角也看不到字迹，但他确实写了满满一张纸。
“被阻断了。”
夏启飞，一个将死之人，未来首先提交给管理生命的引渡官，被阻断掉一切联系，然后死神下凡收拾魂魄。不过在死神这一环出了问题，他把灵魂上天的路割断了，灵魂停在了凡间，而且，那个黑衣就是他的保护伞。引渡官有权提出生死决定，但是黑衣遮面，佝偻着行走，常年留在凡间，谁又知道是新的死神？引渡官每天处理那么多魂魄，多一个少一个不是立马就能发现的。
“能把他的未来要回来吗？”
“你傻啊，要回来不就暴露了吗？他还是得死，死神得找新人。”
“不错。”齐拒伤深吸一口气，这么棘手的事情他还是亲自来凡间才遇上。估计概率还不小。
“回去吧，后来你妹妹死心后，三年后，被召进宫。皇后亲自点的，你五妹心里肯定有底，自己成亲对象大概率就是失去联系的那位太子殿下。旧情复燃简单，不是又怎样？能不接受吗，也是死罪。所以运气好就跟旧爱幸福地在一起，运气差高低是个皇子，凑合过后半生荣华富贵都少不了。”
他五妹的想法没错，古往今来多少痴情女子惨痛的下场，不能重蹈覆辙。
回到皇宫，如今六月，秦晶说自己下个月就要成婚了，希望秦奉能来捧场。
“下个月？”秦奉扳着手指头算，秦晶进宫近一年，年方十六。途中失明，御医治不好，就这样在黑暗里生活了半年。
“秦小姐，我们快逃吧！”忽然间闯进来一个侍卫，看见没隐身的秦奉，一身粉袍是没有什么威胁力，剑还是指着他：“你是谁？”
“姚安，他是我的哥哥，不要伤害他。”秦晶见状挡在秦奉面前，虽然侍卫并不是他秦奉的对手，妹妹这个举动也很让他感动。
叫姚安的侍卫收回剑，单膝下跪道：“秦小姐，再不出去，很快就要加强护卫了。事不宜迟！”
“不，我要跟他成亲。”秦晶坐回原位，空洞的双眼朝向窗户。
“可是······”
“退下吧，我乏了。”秦晶打了个哈欠，真的躺会床上了。
“是。”姚安起身离开，带关门时从门缝里还凝视了秦奉一眼。
那眼神好像要杀了他一样。
秦奉：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不要打草惊蛇，我们现在所做的会改变事态发展。及时止损很重要，可件件小事都插手，也太不厚道了。不如静观其变，有问题再解决。我想查明原因。”齐拒伤出声。
“这个皇后，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从她偷吃献给我的贡果一事上就明白是个坏人！”姻缘神嗷嗷叫着，他感应到自己在蛮夷的神坛上的分量轻了不少。
“别扯，也有无神论者行吧？”偷吃贡果确实不道德。最后一句齐拒伤没补上去。
姻缘神憋不住了，默念口诀，眼前落下一个凤凰雕花的盘子。
他大快朵颐的同时，倩莘宫内的皇后都张大着嘴好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