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堂堂神官，不务正业——”
姻缘神采完草药后，发现一团粉白，一看正是躺在云朵上的秦奉。秦奉被摇几下就醒了，没见着齐拒伤，而是自己和姻缘神处在初遇的山路上。
“拒伤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你俩天天形影不离的，天庭哪里两个神独处这么多回！而且就算是执行任务······难免遭人议论。”
秦奉汗颜，怎么当着他当事人的面讲出来了？
“堂堂神官，不务正业——”秦奉脱口而出，姻缘神冷不丁缩了缩头，“你看我干嘛？我采药得治鹦鹉······啊不是，治我的卷轴里的病妖！”
采个药这种小事，姻缘神会亲自出马？秦奉是不信的，他代劳临时姻缘神官职位之时，解决一起相思女鬼的大案，从头至尾姻缘神就没出手帮过忙。
他可以请······秦奉努力回忆，确实没看见姻缘神殿内有什么下属模样的人，只有几只乱说话的怪鸟。
好吧，秦奉明白姻缘神出现的原因了。某种程度上，亲力亲为也是一种称职的表现。
“拒伤他，没出来，而是把我传送回天庭了。他让我走之前变得很奇怪，而且我听见了女人的声音。”
说真的秦奉觉得那个声音神似自己的三姐秦霞。
“嗯？女人？”
姻缘神见过的妖魔鬼怪虽不多，但也有所耳闻。他跟秦奉想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那不是人，应该是很危险的古妖，所以才让你走的。”
秦奉思忖自己和齐拒伤第一次解决的鬼级别达到黄金了，这次腰间的玉佩沾染的妖气，变色程度不及第一次深，比对一番，目测是白银级别的妖怪，还比相思女鬼要低一等。
那么危险也没放自己走，这次不惜演戏也要送走。
“那古妖跟你有牵连吧，不然拒伤也不会那么紧张。”姻缘神扯了一小片云丝，放嘴里嚼了嚼。微苦回甘，让他“呸”了几下。
“这云变质了？”
姻缘神实在想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了。
秦奉正思考与自己有牵扯的人，不自觉也撕了一点下来塞嘴里。
“好甜。”
他惊声叫出来，这让气呼呼的姻缘神更气了。
“好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道苦的有多难吃······”
“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句话好耳熟。秦奉脑袋里闪过一个不可能的可能。
难道那个女人的声音是自己三姐的？仔细一想，确实自己带上厌恶的色彩，才会觉得难听，认真听只是普通的青年女人的音色。
这么多年，兄弟姐妹五人，也只知道五妹的去向，她被招进宫成为贵妃，特别地给五个人请人画了一张合照，画像人手一张。自此大哥云游四海，二姐成了写诗的笔者，三姐下落不明，只知道从商后杳无音讯，作为最不受待见的四男，他待在家里照顾双亲。
时常收到来自京城的五妹寄来慰问家里的信，途中或许是丢了几封和被劫持了，他发现信的内容不连贯。不过他通过自己的想象补上一些。除了大哥，对他最好的就是年纪最小的妹妹。
虽然不敢断定那个声音来自秦霞，他有一种来自血脉相连的直觉。
“这片云给你，谢谢你，我想到很重要的事！”
“啊，不是，你去哪啊？”姻缘神抱怨道，“明明是拒伤那小子派我来接秦奉的，现在倒好，两人都快没影了！”
“怎么还是苦的。”姻缘神吃了一口秦奉给的云丝，“那小子是不是味觉有问题？”
“怎么，你怕我伤害他？”
声音来自四面八方，不见真人。齐拒伤紧握自己腰间的扇剑，随时做好拔剑的准备。
“这么快把自己弱点暴露了，还真是轻敌。不过放心吧，我秦霞不是什么小人，做妖也是有稍微的骨气，对着一个凡夫俗子下手来击垮一个强大的真神，那必不可能。何况那凡人就是我四弟吧，这么多年还是废物一个，居然还被男人缠上了，还真是稀奇。向来不近女色，又挑着照顾父母的重担······”
秦霞还没叙旧完，自己的身体就被斩断成四分五裂的，“啊——你卑鄙！居然搞偷袭！”
齐拒伤看着脚边的人面豺身的妖怪大口吐出黑色的不明液体，冷笑道：“你不偷袭不代表我不会偷袭，而且你就站在那个我一眼就看见的塔后面，怎么叫偷袭呢？”
他蹲下来，给秦霞一张白手帕，她看都没看就接了去擦嘴角的血迹，结果一擦，整块手帕粘在她嘴上，延伸出许多根长条，迅速缠绕住她整个身体。
“唔······”秦霞瞪大双眼看向她。
“这双眼睛不错嘛，要是摘下来给失明的人，说不定很快就能恢复视觉了呢。不过以现在的医术根本行不通吧，但是神可以做到。可是上哪找神呢，人天天供奉神明，神明却只有稀少的几位，要是大事小事都来帮，肯定会忙死的。所以神显不显灵，要看运气。不过神也有平替，那就是人间的‘神’。”
秦霞拼命挣扎着，黑色的身躯摆动巨尾抽打淡绿色的结界。
齐拒伤轻笑一声，附身看她一眼：“你可知道，人间的‘神’又是什么吗？原本没有凡人会是‘神’，但是他们有一种超凡的能力让同类崇拜，被冠以‘神’的后缀，以示崇拜。我提及的，也就是所谓的‘巫医’，不如就叫‘医神’。他们能让手术成功。”
“如果你打的是这种坏心思，趁早我就让你消失。”齐拒伤面如寒冰，秦霞被这视线刺的打了个寒战，不挣扎了。
“有话说？”
齐拒伤撕开贴在她嘴角的布条。
秦霞看向他的身后，没说话，低头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齐拒伤回头，看见秦奉呆愣地站在原地，一副快要昏厥的表情。
“对不起，我看你们聊的尽兴，没打扰。”秦奉咬咬嘴唇，极力忍住不去看丑陋外表的三姐。
秦霞早已没了往日那种飞扬跋扈的态势，整个人脸看起来都是疲惫苍老的，年龄完全不符合长相。
姐弟二人见面无话可说，回想往日处的并不愉快，秦奉其实没有多伤心，看见自己的姐姐成为了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无妨，”齐拒伤看见二人难得见一面，暂时收回掌心的能量，先不处决秦霞，“你学点新东西也好，迟早用得上的。”
“可是我也不是学习的料，讲这么多大道理，真的能开化我的榆木脑袋吗？”
齐拒伤被他逗笑，“没事呀，你可以跟妖怪们再讲一遍，起到感化的作用。”
秦霞看着秦奉被摸头而隐约有点娇羞的模样，无语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