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拒伤，你看这个，好漂亮！”
秦奉举着手里的糖画，爱不释手地赞叹。齐拒伤看见小贩的脸色不太好，连忙手一挥：“这些多少钱，我都要了。”
“好好好，这位公子带着弟弟出街，看什么都很新鲜吧，这些啊，分别是兔子，花朵，桃子······相传多年之前，桃仙下凡，就为了人间一口糖画！结果一吃不要紧，吃完后整条街卖糖画的摊主全都在各个方面赚到了大钱！我们这不讲究太多，有钱你在街上学螃蟹走，别人都得恭恭敬敬让条道出来！”
小贩讲得眉飞色舞，好像是他本人受过桃仙的庇护似的。
齐拒伤越听脸色越黑。拉着秦奉就要走，秦奉的神色却格外专注，带着点不舍看了眼齐拒伤。
“欸，别急嘛，听我说完，这个桃仙，长得人高马大，相貌十分英俊，可是他却非常残忍。桃仙在人间居住几天后，准备回天庭时，发现几个凡人也跟着来了。
“天界和凡间相通的地方，有一张金色的门，凡人们第一次见到这扇门！他们看见自己供奉的神进去了，也奋不顾身跟着进去······
“原本以为自己的身体会被撕裂成碎片的凡人们，都在生命最后一刻闭上了眼。不过不是他们身体消失，而是心口被刺入一把长尖刀。
“站在他们面前的便是刚刚走在前方的桃仙。他面色凝重，紧盯着企图闯入禁区而探寻未知的凡人们。在那一刻凡人恨自己不是神。含泪而死。”
秦奉不知道为何心口一紧，他难以置信地看看身边地齐拒伤，眼神询问他真相。齐拒伤心里只觉得烦闷，“别听他胡说八道，市井小民所言几句是真？”
“那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这位公子？”小贩挑眉，他还较劲上了。
周边也围了一群凑热闹的人们，都饶有兴致地窃窃私语。
齐拒伤意味不明地扬起嘴角，“凡人因为跟踪天仙，才遭天谴，这不是罪有应得吗？天庭有教条规定，凡人不可踏入神界，这不是大家都默认，并且心知肚明的规矩吗？”
“话没说错。不过这位公子，你是否搞错最重要的一点，身为神是不可滥杀无辜的吧？更何况是最信赖神的生灵——人类。作为凡人，看到一扇神秘的金门，并不知道是天界的连接口，这也是有错吗？”
这番话好像也有点逻辑，齐拒伤迟迟不反驳，秦奉拉拉自己的袖角，吃了一口手里的糖画。
糖入口即化，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怎么，是被事实扳倒，哑口无言了吧？”
小贩一看就是不会做生意的料，直接把老板的心情搞砸了，等下尾款也没得补了。
秦奉慢悠悠吃完一口糖画，看见齐拒伤还在思考，想起自己现在也封神了，好歹同行的他也是自己的同事，所以清清嗓子，道：“我说掌柜的——”
这声掌柜把小贩哄得开心了。高兴得搓手：“您说，您说！”
“你怎么敢假定刺穿凡人心口的剑，一定出于桃仙之手？”
“啊——这个嘛，当时只有桃仙······”
“同行的凡人不止一个，桃仙怎么会随身带五把剑随时准备取凡人性命？怎么敢假定那几个凡人一定会出于好奇跟随？这么大的事天庭不会知道吗？”
“还有，我翻阅的史料显示，桃仙的法器，既不是长剑，也不是尖刀，而是一把巨型短口剪。”
小贩听完就吓懵了，抱着自己的糖罐就跑了。
“啊······”
秦奉身后响起一阵悠扬的口哨声，他回头看，瞳孔瞬间张大了。
来人正是一身粉白长袍，头顶的帽子多一层镶金边，背上露出剪刀的刀柄，除了剪刀太夸张外，整个打扮活脱一股少年气。
秦奉震惊一会儿，才聚焦到脸部，看见真实样貌。
“哎哎，好热闹。”
“大家快看，这不是桃仙吗？”
“神仙下凡了？”
······
姻缘神很快被人们团团围住，他朝齐拒伤眨眼，“这次我就把欠的人情还你了，下次可不许再找我解围了。”
齐拒伤看向脱口而出的秦奉，后者不好意思地挠头：“不小心就翻译出来了。”
姻缘神从众多好奇地目光感受到别样的一种痛恨。
“父老乡亲们，在下还有要事要忙，只能先告辞了！不过我敢肯定，那些凡人并不是我杀的，愿意相信我的，那真是感激不尽，来日方长桃仙本仙会尽快澄清谣言！”
姻缘神轻念一句散诀，化作大红色烟雾消失了。
齐拒伤看见那转瞬即逝的“下次见”三个红字，咬牙切齿地说：“其实散诀可以无声无色地传送走的。”
“是吗，那麻烦你下次教教我了。”
秦奉没纠结太多，他还想吃手工桃酥，之前母亲偶尔会做，不过一有就被秦霞抢掉大部分，自己只能吃很小一块。可能是没吃够味道，所以他还挺喜欢的。
“你想吃什么？”
秦奉跟齐拒伤想到一块去了，忙不迭回应：“桃酥！”
“桃酥？桃子做的饼干？”
秦奉摇摇头，然后跟他解释一番，齐拒伤才勉强搞懂。
“我也好久没吃过人间的食物了，上次还是四月份，吃过一个寿包。”
“寿包吗？像桃子一样的豆沙包啊，我有见过。好像是梦里。”
“做什么梦，居然还会梦到这些？”齐拒伤随口打趣一句，秦奉站在原地低下了头，那个被人追杀的梦感觉特别真实，梦的主人公小男孩，他依稀记得一点轮廓，跟齐拒伤完全不像。
“来，吃点桃酥吧。”齐拒伤温柔地喂他。
秦奉也搞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他无法阐述自己的心声，跟齐拒伤梳理故事？还是一笔带过？
“不愿说的事情不会勉强你的。”
秦奉心好像被触碰到什么柔软的地方了，他鼻尖酸了一下。
齐拒伤揉完秦奉的头发，感叹一句桃酥味道还不错后，站在一个摊子前不走了。
“不过，秦奉你小子，藏得挺深啊。”
如寒冰一般的目光斜视过来，秦奉跟着抖了抖身子，现在的齐拒伤不知道中了什么毒，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
“你怎么了？”
齐拒伤不说话，把他拉自己的袖子甩开，秦奉感受到强风的威力，直直掉进一张金色的门里，他整个身子进去后，金色的门关上了。
秦奉失去意识前，听到几声熟悉而难听的女人笑声。
这个齐拒伤，又去找女人了？
堂堂神官，不务正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