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开窍
马上有人顺着吊篮下来查看情况，走近之后才发现是宋渊在底部托举着。
“嚯，好大一条鱼，骁骑尉这是准备抓来吃的吗？”
“不是，海中无意间遇到，上次就跟它打了一架，没打赢，这次总算是给它弄死了，又怕尸体仍在水中引来其他怪鱼，索性拖上来了。”
来人脸色一变，马上从宋渊手中接过怪鲨，一把扔向岸边沙滩上，然后紧张兮兮的上前参看宋渊的身体。
这位现在可是他们的财神爷，军中条件刚刚有所改善，可不敢让这位爷出了什么差错。
看着来人的表情，宋渊赶紧解释，“我并没受伤，不用这么看着我，没啥大碍。”
听见宋渊的解释，这人这才放下心来，接着查看起怪鲨。
在看见鲨鱼头上明显塌陷下去的拳印之后，脸色一变，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顺着鲨鱼的头部缓缓剖开。
随着鱼皮往两边分开，骨头上的拳印愈发清晰，中间已经塌陷下去了。这人按着鲨鱼头骨默默发力，在留下一个指头印之后就大致了解了，这种力道，宋渊应该已经完成淬体境界第一阶段的修炼了。
据他所知，宋渊应该只是修炼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他忽略了一件事，宋渊挥拳的地方可是在水里，想要砸开鲨鱼头骨，所需力道只会更高。
“骁骑尉这鲨鱼想好怎么处理了吗？用不用我们帮忙给处理了。”
宋渊有些为难，这个问题可算是难到他了。
这个世界海中生物的肉，基本都是不能食用的，宋渊只想着给抬上来，至于怎么处理，宋渊还真不知道。
不过他不知道，眼前人不就是现成的答案吗，连忙问道：“这位大哥，你们平时怎么处理这些东西的。”
“骁骑尉不用这么客气，我姓宁，单名一个浩字，主要负责这一块的巡查，任督巡校尉，叫我宁浩就行。”
“那我就喊你宁大哥吧，宁大哥也不用喊我骁骑尉，我那就是挂个闲职，宁大哥喊我名字宋渊就行。”
“行吧。”宁浩莞尔一笑，“这东西一般都是取下畸变的地方看看是否有用，留下鱼皮和鱼油，其他的基本都给扔了。”
“那这东西就送给你们了行吗，就当你们帮我处理的报酬，毕竟我还要在这儿修炼，若是引来其他东西我还挺麻烦的。”
“也行，至于东西到时候我找人处理好给你拿来，鱼油和鱼皮不值钱，兄弟就留下了。倒是这一对胸鳍，看着畸变程度挺高的，这长度做把长刀倒是不错，到时候给你拿过来，你去找军械处的人，托他们给你打两把长刀。”
宋渊听见这话也挺心动的，他至今也没有武器，而且这也算是自己的第一个猎物，留个纪念也行。
宁浩三下五除二，就把两对鱼鳍才拆了下来，还贴心的割了一块鱼皮包裹着递给宋渊，剩下的东西，就顺着吊篮拉去其他地方处理了。
一番搏斗之后，宋渊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拿起食堂老王给他准备的餐盒就大快朵颐起来。
酒足饭饱，宋渊不得不考虑接下来的问题了。
首先就是接下来得窍境界的修炼。
炼己贯四肢，七窍得神通。
顾名思义，得窍就是针对七窍的修炼。
得窍境界的修炼主要是为下一个周天境界打下基础。
周天者，内成天地也。
贯通四肢，连接七窍，映照五脏。
眼，耳，鼻，口，舌五个器官，对应着人体的五脏。
五官者，五脏之阅也。
鼻者，肺之官；目者，肝之官；口唇者，脾之官；舌者，心之官；耳者，肾之官。
得窍之后，五感强化，更容易捕捉外界的气息。
相传也有神异者，五感会出现额外变化，表现为比普通得窍更加敏锐的五感，人们称之为，先天神通。
神通偶有得窍时候出现的，记载中也只有寥寥数人。但是得窍时候获得神通的太少太少了，而且在见神境界以后，也可以通过功法进行后天神通的修炼。
诸如南国铁佛寺的五神通，中原玉清观的九神咒，神都天机阁的天衍法，东临往西月影宗的问心诀，都属于后天神通，也是各方的不传之秘，相当于安身立命的根本。
先天神通难以获得，不过合道境界之后，也会获得另一种神通，名为天赐神通，晋升合道就能获得。
得窍境界五大器官，倒是没有什么特定的修炼顺序，只是现在都习惯从口舌鼻耳眼的顺序，是按照通窍难易程度进行。
其中最难的就是眼睛，其中神经错综复杂，普通灵力都很容易让神经受伤，毕竟就算是普通灵力也并非那么纯净。
一般情况下都是通过见神境界以上的修炼者，用纳灵化气之后形成的灵气，先冲开眼部经脉，事先用灵气蕴养一遍，俗称‘开窍’，在这之后修炼者方才能自己修炼。
其他五官也都是如此。
更何况海修，直接吸收的海中驳杂的灵力，更加容易造成五官受伤，更需要多蕴养几遍。
宋渊因为有着玄珠的存在，自然不用担心灵力的纯度问题，他对玄珠的净化能力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虽然宋渊很想直接就开始修炼，但是这事儿传出去恐怕就有些骇人听闻了。
怀璧其罪的道理宋渊一直都懂，不需要旁人帮忙开窍，就能直接开始得窍修炼的事情，不免让人会想到他身上有什么宝物，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猜测，三人成虎之下也恐怕有人会铤而走险。
能避免就避免吧，宋渊决定找侯珺或者林鸿岳帮他开窍，到时候开窍之后再修炼就不用顾及什么了。
念及此处，今天的修炼就到此为止吧，宋渊收拾好餐盒，用鲨鱼皮包着两块鱼鳍，就准备先回去了。
回到军营把东西都送回食堂和住处之后，宋渊想起自己好没有好好体验一下炼己圆满的感觉，索性来到校场，准备试试现在的身体。
来到校场，里面正在进行着训练项目，无数大大小小的方阵在练习着攻伐之术，宋渊想着不要去打扰别人，而且测试身体在校场周围就行。
在校场围栏之外，宋渊选了个起点，大致划出一百米的距离。
宋渊在起点蹲下，做出跑步的姿势，抬臀，蹬腿，起身，宋渊像一只豹子一样从原地窜了出去。
起步的瞬间，脚下踩着实地传来的力道，让宋渊瞬间兴奋起来，步伐迈出的瞬间，身体就开始自动调整着，力求达到最好的状态。
百米距离转瞬即过，宋渊停在终点，感觉犹有余力。数了一下心跳，大概十次心跳。
修炼之后气血如泵，十次心跳大概五秒左右。这要是放在另外一个世界跑出来，恐怕也没别的运动员什么事儿了。
宋渊对此时的身体素质大概有了谱，眼下是没有运转灵力的纯肉身状态，不知道有灵力辅助下会是怎样。
说干就干，反正现在宋渊早就不再心疼灵力了，玄珠中源源不断的灵力补给，足够他尽情祸害了。
狗大户，造就是。
回到原点，刚刚的冲刺就当热身罢了，宋渊运转灵力充斥着双腿，瞬间冲出，在原地一个深深的脚印。
这一瞬间，宋渊真的感觉好像要飞起来了一样。
旁边的栅栏，在宋渊的余光中都连成一条线，眼中所有的景色都变得模糊，宋渊知道这是得窍境界还没修炼的原因，速度太快，眼睛无法捕捉。
不过这种眼中只剩下终点的感觉，真的很容易让人上瘾。
为了一个目标，全力以赴的感觉，真的是很浪漫的事啊，也最让人热血沸腾。
百米距离转瞬即逝，仅仅是三个呼吸的时间。
冲过终点，宋渊并没有停下，玄珠中灵力之河源源不断的给他提供着灵力，腿上灵力萦绕，宋渊沿着校场开始奔跑。
眼下冲刺的感觉，是宋渊来到这个世界上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平时宋渊与侯珺对练，大部分都是处于挨打的角色，毫无痛快可言。
海中搏杀怪鲨，生死之间，宋渊受到玄珠中灵果逸散的雾气影响，根本也没啥感觉，那只是单纯的宣泄。
唯有此时，飞天之梦遥遥无期，飞天之路却已经在脚下缓缓展开。
宋渊不知道的是，在他开始第一个一百米的时候，就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校场中众人纷纷停下训练，看着围绕着校场跑着的宋渊。
第一圈。
众人纷纷看戏，只觉得很有趣。
第二圈。
有人已经开始驻足观看了，面色逐渐严肃。
第三圈。
校场众人，共看一人。
第四圈。
几乎所有人都看着灵力依旧充沛的宋渊一脸懵逼，这人灵力也太多了吧，难道是身上装着一堆灵玉不断续航吗？
那也太奢侈了。
众人不知道的是，宋渊今天身上一块玉石也没带。
第五圈。
第六圈。
校场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有站在议事厅大楼门口的林鸿岳，看着宋渊眼神却越来越严肃。
林鸿岳双目微瞪，如果靠近仔细看的话，他的眼睛里仿佛有一条条青色的小龙，从眼角往瞳孔中游去。
林鸿岳面色严肃的看着宋渊身体灵力的运行，他也是合道之后才知道，合道之上的人是可以看见灵力流淌的轨迹的。
宋渊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灵力进出，只有身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的向双腿灌去，仿佛无穷无尽，也就是说宋渊这种强度下使用的灵力，完全是依靠本身灵力的储备。
看着依旧忘我跑着的宋渊，林鸿岳压下心中的疑惑，他明白，不能让宋渊继续这样跑下去了。
正当宋渊跑的开心的时候，突然旁边伸出一双大手，一把抓住忘我的宋渊，手拎着宋渊在空中不断卸力，防止宋渊因为突然的停顿受伤。
被打断的宋渊疑惑的看着林鸿岳，却不料林鸿岳将手伸进宋渊口袋，然后拿出一块已经消耗殆尽的灵玉，大声呵斥道：
“有点钱不知道怎么造了是吧，灵玉是你这样用的吗？真是浪费！”
宋渊还没反应过来。
我什么时候在口袋里放灵玉了？
今天不是走的急，忘了带了吗？
林鸿岳看着一脸懵的宋渊，不由分说的拉着宋渊离开了校场。
校场中众人在看见林鸿岳拿出空白灵玉的时候，纷纷松了一口气。彼此相视而笑，仿佛在说，你看，我就知道是消耗灵玉了。
回到议事厅的宋渊也有些缓过劲来，林鸿岳这是在保护他。
天才可以出现，但是超越了天才，众人只会当你是个疯子，怪物。
宋渊以为会挨骂，毕竟今天他实在有些放纵了。
却不料林鸿岳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既然已经准备得窍境界的修炼了，我来帮你开窍吧。”
仿佛刚刚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宋渊点头，灵玉是林鸿岳放进去的，他自然清楚情况的，不过眼下既然他没有提起，宋渊也乐得装傻。
林鸿岳一只手搭在宋渊肩膀，帮助宋渊陆续从舌，口，鼻，耳，眼的顺序进行第一遍开窍。
舌，口，鼻，耳的通窍进行的很顺利，或许是宋渊一品资质的原因，林鸿岳只感觉这四窍的开窍仿佛水到渠成一般。
眼见前四窍的情况如此，林鸿岳倒是不着急进行眼窍的开窍了。
反而唤醒宋渊，说出了他的想法。
宋渊此时正沉浸在四窍具通的体验里，口中舌头上的味蕾，仿佛前所未有的活跃，牙齿也变得坚硬许多。
如果说口舌的通窍是关于自身的触感，鼻和耳的通窍则是让宋渊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鼻子中别突如其来的各种气味充斥，一时间倒是有些不适应，其中最强烈的味道是来自于自己身上的海腥味，让他有种恨不得马上去洗澡的冲动。
而随着耳朵的开窍，各种嘈杂的声音也传入耳朵，外面士兵训练的声音，对练两者拳拳到肉的攻击声音，还有门外时不时传来脚底踩在地上传来的沙沙声。
种种声音让他一时间难以处理，面对林鸿岳的呼唤反而有些仿佛，只是在眼中能看见林鸿岳嘴巴开合，耳朵中传来的声音因为太过巨大，而显得有些失真，难以分辨其中内容。
看见宋渊的表现，林鸿岳知道这是因为宋渊天资过好，以至于他的开窍收益也比常人大的多。
平常人可能只是感觉听的更远，闻的更细致，反而不会如宋渊这样难以适应。
当即等了一会，等宋渊适应之后，慢慢调节过来，方才对宋渊说出他的想法。
“我这两天境界有所突破，反而让我领悟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就是关于眼睛的，算是一种全新的灵力运行方式，你愿不愿意试一下？”
“全新的运行方式？有什么效果吗？”
林鸿岳摸索着下巴回答：“效果倒是不明，我也没有给别人试过，倒是在我身上是出现特有的神通法，所以我想在你身上实验一下，看能否复刻这种神通。”
宋渊一脸惊愕紧盯着林鸿岳：“虽然我没为咱烈阳军流过血，但是好歹琉璃和酿酒的功劳总不能抹去吧！这种没经过实验的东西，就直接用在我身上？”
神通的运行关系着经脉的开辟，而且是关于眼睛的，宋渊想到眼睛中那密密麻麻的神经系统，稍有破坏，后半辈子可能就成了瞎子了。
然后宋渊一脸严肃，深思熟虑后开口，“我觉得还是不要了吧，毕竟这种东西，您还是找其他实验一下比较好。下次一定！”
林鸿岳不懂宋渊‘下次一定’的梗，但是宋渊脸上流露出的不信任，他还是看的出来的。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毕竟你的资质摆在这儿，如果连你都没法运行我这种运转方式，其他人就更加不可能了。而且就我现在的灵力控制来说，也很难伤到你。”
宋渊依旧连连摇头，心想这种效果不明，后果难料的事，傻子才会去做呢，而我肯定不是傻子！
林鸿岳眼见宋渊拒绝，一时间也是头痛不已，眼前的宋渊就像是一张白纸，而且是上好的那种白纸。
以前也就罢了，但是自从晋升大自在之后，仿佛越过某种桎梏，对于修炼的也有了些许心得，而他所说的眼睛中的效果，就是那会看见宋渊在校场奔跑时候，看见其身体灵力流转的能力。
这种能力终究也是属于灵力运行的一种，理论来说这种方式是可以在其他人身上复刻出来的，而宋渊的一品资质让他十分心动。
如果说其他人可能还有些风险，因为这个灵力运转的许多路径，普通人并没有打开，他也是晋升大自在之后才打开路径。
但是从他刚刚给宋渊开窍的过程来看，宋渊的经脉，天生就比普通人多通很多，所以在他看来，宋渊也是最有希望能复刻这种能力的。
林鸿岳也不装了，干脆跟宋渊摊牌，这小子看不见好处指定不会松口的：“可能会获得某种天生神通，具体效果可能因人而异，但是获得神通的可能性是一定有的，毕竟本身来说，这就是天赐神通运转方式。”
“天赐神通？大自在？”
宋渊这才恍然大悟，林鸿岳应该是晋升大自在了，这种神通也是他晋升之后获得的神通能力。
合道之中，第一层境界，名为大自在。
大自在，顾名思义，得到真正的自在，世间修者千万，之前踏入合道的也只有武神一人而已。
传说武神在晋升大自在的时候，也有天赐神通，其拳如烈火，只是没几个人见过，也就没有详细细节传出来。
想到此处，宋渊不再抗拒，果断点头，变脸速度一绝。
他一改之前的满脸嫌弃，神色中带着坚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既然我资质这么好，那为其他人趟出一条神通之路，也责无旁贷。”
宋渊心想，如果这时候脸上再来一束正道的光就完美了。
这时候反而换成是林鸿岳一脸嫌弃，这种不要脸的玩意儿，居然身具一品资质，找谁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