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破妄
林鸿岳双目微瞪，眼中经脉灵力流转，很快之前校场外的一幕再次发生。
宋渊这次作为旁观者，很清楚的看见林鸿岳眼中的变化，瞳孔深处像是刻画着某种阵法，眼白处灵力流转，细小的灵力，十分灵动，恍若一条条游龙。
林鸿岳双眼放出淡淡的青光，几乎微不可察，然后又很快消失。
林鸿岳闭上双眼，再次睁开之后，眼中再无异常。
“怎么样，要试试吗？”
宋渊疯狂点头，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林鸿岳寻来一块蒲团，让宋渊端坐在蒲团上。而他自己也坐在另一块蒲团上，与宋渊相对而坐。
眼睛的开窍，林鸿岳不再用手触摸的方式引导灵力，而是取眼睛处运转神通之后的灵力，通过灵力外放的方式，对宋渊进行开窍。
只见林鸿岳双目平视，运转神通，眼部青光四溢，映衬的他恍若神灵，眼中不带有丝毫情感，仿佛一切都漠不关心。
林鸿岳察觉到自己心态的变化，很快调整过来。
双眼紧闭等着开窍的宋渊并没有看见这么一幕。
灵力顺着林鸿岳的瞳孔深处往外释放，好像一根青色的丝线，轻轻点在宋渊眉心处，然后顺着眉心眉骨开始开窍。
宋渊脑海中的玄珠，在林鸿岳灵力进入宋渊眉心的那一刻，瞬间暴动。
玄珠旋转的愈发快速，同时玄珠解开了顶部枯树生成的那颗果实上面的薄雾，一缕红色雾气顺着从宋渊脑海中出现，朝着林鸿岳那一缕灵力就要绞杀而去。
宋渊惊出一身冷汗，旋即运起灵力，阻挡在红雾前方，玄珠此刻好像也察觉到宋渊的意思，随着玄珠的旋转，红雾渐渐收回，那枚红果便面再次被薄雾笼罩。
呼~
还好给这玩意弄回去了，这红雾污染到林鸿岳灵力，会造成什么影响宋渊不知道，但是肯定会暴露他的一些秘密。
林鸿岳并未察觉发生在宋渊脑海中的情景，依旧沿着他使用神通的路径，继续开拓着宋渊眼部的经脉。
许久之后，林鸿岳开口：“记住我灵力流转的路径。”然后就在宋渊眼中教学起来。
宋渊赶紧沉下心，感受着林鸿岳灵力的流转路径和顺序。
很快，林鸿岳将灵力收回眼中，然后开始闭目养神，似乎刚才给宋渊开窍是一件极其耗费心力的事，额头也已经微微见汗。
“试一下吧。”
宋渊听见这话，开始按照林鸿岳刚才的路，开始调动自身灵力。
一圈流转下来之后，睁开双眼，却发现毫无特殊变化，眼中虽然看的更加清楚，举目向窗外望去，远处校场众人脸上表情也清晰可见，但是并没有林鸿岳所说的神通显露。
宋渊收回灵力，对着林鸿岳轻轻摇头。
林鸿岳微微叹了一口气，“果然不行吗？”
整个人都显得无比失落，他原本想如果宋渊实验成功，就将这种神通在军中扩散开来，能极大提升士兵能力，也会将每次遇到海灾的士兵死亡率降下来。
但是眼下一切都失败在了最初的这一步，宋渊好像只是经历的普通的开窍，并未得到他那种神通能力。
宋渊也看出林鸿岳的失落，只是这种事他也没法安慰什么
很简单的道理，如果宋渊都练不成这种神通，那么外面的那些士兵，那些资质都还不如宋渊的人，更加别指望了。
话虽如此，不过宋渊其实也有些不甘心，神通的强大之处他是了解的，而且神通获取的难度也是很高的。
虽然后天神通可以通过秘法进行修炼，但是眼下宋渊无门无派，想要获取其他家族或者势力门派的秘法，更是难上加难。
宋渊不想放弃这到手的神通，开始琢磨他无法修炼的原因。
林鸿岳的天赐神通，是合道之后自然获得的，也无秘法口诀之类的辅助，运行方式也只是简单的灵力流转。
而林鸿岳按照自身眼部经络运转教给他的，为什么到他这儿就不能用了呢？难道这玩意还有什么验证解锁吗？
经络相同。
运转方式相同。
唯一的区别就是灵力了。
是不是说合道之后的灵力，与他现在的灵力有区别呢，而这种区别就是他不能运用神通的症结所在呢？
想到这里，宋渊开口问出心中疑惑：“军主，您合道之后，灵力有什么变化吗？”
林鸿岳也猜到宋渊怀疑是灵力问题了，略微思考后开口答道：“人的身体容纳灵力的同时，也在净化着灵力，最初的灵力净化方式，就是从人身体上得到的灵感。”
“越高境界的修者，灵力就越是纯粹，你也知道灵力是有毒的，但是到了我这个境界，灵力中的毒素污染，已经降到很低的程度了。吸收灵力的时候，身体会很自然的将灵力中的毒素过滤掉，这也是合道的一大标志。”
宋渊点头，看来问题就是出在这里了。
很快，宋渊想到玄珠中汇聚如河的灵力。
玄珠中的灵力可以肯定是绝对纯粹的，甚至于在某方面来说，可能比合道境界之上的修者更加纯粹。
而自己虽然能直接吸收玄珠中的灵力，但是灵力进入身体，自然而然会被身体所含有的毒素污染。
宋渊现在仅仅是炼己圆满，而且还是个海修，海水中灵力的污染又是灵玉中污染的几十倍之多。
玄珠灵力的吸收，是直接通过身体流向玄珠的，其中毒素也会残留在身体中，玄珠虽然能够自主净化进入玄珠之内的灵力，但是身体中的灵力却是无能为力。
而海修的强于常人之处，就在于身体不断磨合体内毒素，灵力不断冲刷修复，压制畸变，身体就像永远不会停歇磨盘，不断压制着污染，久而久之自然能突破本身的上限，获得比同境界更强的能力。
也就是说，宋渊现在的身体，其实就是一个大染缸，不论玄珠中灵力如何纯粹，但是在灵力流出玄珠的时候，就已经受到宋渊身体的污染，变得不再纯粹。
宋渊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灵力不通过身体，直接从玄珠中调动向眼部，是否能够激活神通呢？
说干就干，宋渊闭上双眼，直接调动玄珠中的灵力，灵力流出玄珠之后，不再顺着经脉和功法的运行方式运行，而是直接冲向眼睛。
很快，眼睛传来肿胀的感觉，灵力沿着林鸿岳开窍的路线流动着，最终向瞳孔处汇聚。
宋渊猛地睁开双眼，眼前的林鸿岳反而看的不再清楚，像是蒙上了一层纱一样，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宋渊看向校场，一队士卒正在运用着灵力充盈拳脚对练，一拳挥出，宋渊只见从那人体内涌现一股青光，迅速充满整个拳头，然后重重的向前打去。
宋渊看向其他人，也都是如此，众人使用灵力的时候，能明显的看见灵力流向。
再看向旁边坐着休息的人，身上却无一丝青光流淌，看来只能看见发力使用灵力的痕迹，而功法运转之类的灵力流转却看不见。
宋渊再看向校场中与人对练的侯珺，也是如同林鸿岳一样，身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纱。
应该是等级相差过大，侯珺等人都是见神境界以上的人，与宋渊境界相差过大，而校场中大部分士兵都是纳神境界中的人，应该只能看见不超过自己一个大境界人的灵力。
宋渊一动不动的看着外面的校场，而林鸿岳则是诧异的看着宋渊的双眼，眼中灵力流转，像是灵力组成的火焰，火焰中的瞳孔也逐渐变成青色，眼睛外面也逸散着淡淡的青光，宋渊的头左右晃动时候，能看见青色的火焰尾部轻轻晃动。
虽然不知道宋渊这种情况是否正常，不过自己运转神通的时候应该是没有这种情况的。
很快，宋渊眼中青色的光芒愈发明亮，宋渊也感觉眼睛一阵酸涩，远处人灵力轨迹也变得若隐若现看不清楚。
宋渊闭上双眼，任由眼部灵力回转到玄珠之中，再次睁开，眼中异相全无。
这神通应该是成了，宋渊顾不得与林鸿岳分享成功的喜悦，休息片刻后，再次运转本身灵力睁开双眼，眼中却无一丝异常出现。
看来以后只能从玄珠中调动灵力，才能运转这神通了。
“成了？”林鸿岳虽然看见宋渊眼睛的异状，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宋渊点头：“是，不过这神通，应该无法推广，我能使用是因为我本身的原因，其他人基本无法复制这种方式。”
毕竟用玄珠作为净化器，再调用其中灵力进行神通运转，而且还得保证神通需要的灵力，没有经历过身体残留灵力的污染。
这种苛刻的条件，也许会有一些神器或者其他的东西能够模仿，但是绝对不可能将之推广出去。
林鸿岳想到宋渊校场之上的表现，点了点头，宋渊有一些秘密他是知道的，不过他并没有兴趣去打破砂锅问到底。
只要这种秘密于他，于烈阳军，于帝国无碍，他反而乐见其成。
“神通运转的根本，其实还是灵力纯净问题，是吗？”
毕竟是合道强者，通过宋渊两次不同灵力的驱动，就能找到其中的根本原因。
宋渊赞同的点了点头：“是，我猜测合道之后，灵力中对人体的污染，会被排出去，使得吸收同样的灵力，合道之上的人会吸收的更加纯粹。”
“甚至我猜测，人不断晋升，都会提升对于灵力污染的抗性，只是这种抗性，在合道之后，会更加明显。”
宋渊说出自己的猜测，不过没想到的是，林鸿岳反而摇了摇头：“不是合道，可能是见神之后，就明显很多了，所有后天神通的硬性条件就是见神境界。”
没有停顿，林鸿岳继续说道：“而且听你说的这个‘抗性’，如果根据不同人体的表现来看，是不是就是神通修炼中遇到的，资质？。”
“资质？”宋渊好奇的问道：“神通修炼也需要资质吗？”
“当然，而且需求还不低，不然各门各派岂不是满大街的神通者了？”
林鸿岳分析：“神通的运行，我将其分为两步，一是路径，二是动力。”
“路径就是经脉，动力就是纯净度足够的灵力了，只有两者同时满足，才能运行神通。”
不过这时候就有问题出现了，宋渊毫不迟疑的问出来：“那传说中的先天神通呢，那种人在淬体境界就能领悟神通，那时候他的灵力纯净度应该是不够的吧？”
林鸿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向宋渊解释了另一件事：“神通，也是有等级之分的。”
听见这话，宋渊瞬间明白了，淬体境界领悟的神通，虽然需求灵力纯净度不高，但是相应的能力也低了许多。
不过林鸿岳又向他说了另一句话：“神通虽然也分等级，但是低级神通，也是有晋级的可能的，只是这就需要使用者自己探索了。”
“历代流传下来的神通，都是在之前神通的基础上，不断改进，晋升而来的。”
宋渊明白，神通毕竟是神通，而人体的奥秘在另一个科技发达的世界，都没有解出来。
当不同人遇上了同样的神通，也会有不同的表现。
想到这里，宋渊一脸好奇的问向林鸿岳:
“我们这个神通叫什么？”
“我叫他破妄，眼见之处，破除一切虚妄。”
见宋渊有些疑惑，林鸿岳带着他来到之前，宋渊初入军营时候误闯的议事厅。
林鸿岳在首位上坐下，示意宋渊看过来。
只见林鸿岳手指在桌子上轻轻一点，像是点在了平静的水面上一样，一道看不见的波纹，随着指尖点在桌面上，逐渐扩散开来。
宋渊运起神通，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看见一道青色的灵力波动向外扩散，形成一个圆形。
在圆形扩散到一定程度之后，边缘处开始向上向下蔓延，逐渐形成一个球体，将他两人包裹在其中。
隔音结界，再次启动。
远处校场上训练的声音，楼下巡逻队的脚步声，窗外吱吱的蝉鸣声，都被隔绝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