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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风起东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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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脸兴奋的宋渊没忘记海边还有两人在等着自己,他游向海面,迫不及待地向林鸿岳竖起了大拇指,而后又继续游回海底,开始他的修炼大计。

    海边的林鸿岳和侯珺面面相觑,林鸿岳有些迟疑的开口:“这个大拇指是什么意思?”

    侯珺茫然:“俺也不知道啊。”

    林鸿岳又问:“海修我见过不少,痛哭流涕者有之;性情大变者有之;当场畸变的也不在少数;甚至再也没上岸回来过的人也有。”

    “但是那个小子为什么一脸兴奋?就像是”林鸿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宋渊那副表情。

    一旁呆愣着的侯珺接话:“就像俺那天无意间闯入酒窖的表情一样。”

    “对对对,就是这种老鼠进了米仓的感觉。”林鸿岳感慨的看向海面,“大概这世上天生有些人就是走这条路的吧。”

    旋即林鸿岳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紧皱到一起,然后一脚踹向侯珺:“你他娘的又去偷老子的酒了?”

    侯珺顿感不妙,顾不上裤子上大大的脚印,一溜烟的就往城墙上跑去。来到城墙也等不及吊篮下来,运转灵力就要往墙上飞去。

    奈何在林鸿岳面前,这点技俩实在是不够看,林鸿岳脚尖轻点,身影猛地往前窜去,伸手抓住侯珺的衣领回到原地。

    侯珺哭丧着一张大黑脸,整个人像一只小鸡似的被林鸿岳拎在手里。

    随手扔下侯珺,林鸿岳吩咐道:“你偷酒的事,老子就先不跟你计较了,你最近就好好在这看着宋渊,顺便罚你一个月不准沾酒,听见没有?”

    “一个月啊?”不死心的侯珺还想讨价还价,看见林鸿岳眉毛猛的扬起,抬腿就要继续踹过来。

    侯珺双手捂住臀部,赶紧叫饶:“行行行,一个月就一个月!”

    看见侯珺这副表现,林鸿岳气也消了许多。随即转身不再等待宋渊回来,转身朝着酒窖的方向飞去,似乎是准备回去查看一下损失。

    空中的林鸿岳喃喃自语:“娘的,老子都舍不得喝的酒,都被那个憨批糟蹋了,看来是时候找个看门的了。”

    沙滩边的侯珺看见林鸿岳已经飞远了,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裤子上的脚印,嘿嘿笑道:“还是这老一套,三言两语就被我哄走了,俺老黑也聪明着呢。”

    完全不知道岸上发生了这么精彩的戏码,宋渊还在海底吸收着灵力。

    此时的宋渊也已经不再畏手畏脚,放开了身心,灵力从四肢百骸争先恐后的涌入身体,然后顺着经脉一路流向玄珠。

    此时的宋渊痛并快乐着,灵力的涌入让他的身体不停的发生着畸变。

    一会儿是手指之间长出黏膜,往着鱼鳍的方向变化。手臂和腿上的皮肤下面,也隐约有拳头大小的脓包想要长出来。

    甚至是头上,也时不时会长出一两块乌黑的鳞片。

    但是每当畸变开始,都会被不停运转着《镇海》功法的宋渊抹去。

    玄珠也时不时的释放出灵力,协助宋渊稳住身体。

    玄珠中已经隐约可见有一条小溪,出现在底部的高台附近。四面八方还不断的有水滴滴落在小溪里,不断壮大着溪流。

    顶部的枯木已经有一条枝桠复苏,翠绿的枝叶处结着一颗火红的果子胚胎,只是果子还没有长大,不是翻开树叶仔细查看,根本看不见。

    宋渊附近的灵力已经被他吸的稀薄了许多,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往灵力更加充足的地方飘去。

    不知不觉,已经游了很远,很快来到林鸿岳给他划定的范围边缘,许多未曾经受污染的小鱼,在宋渊身体附近窜来窜去。

    闭目运功,全神贯注抚平畸变的宋渊,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突然游荡在宋渊附近的小鱼一哄而散,远处游来一个庞然大物,两米多长的身体长着一对胸鳍和腹鳍,背部对应着胸腹两鳍立着两根背鳍,背鳍顶端呈白色,而背部呈青褐色,在这光线匮乏的海里,不是仔细观察,根本看不见。

    看样子是常见的灰三齿鲨,只是在灵力的污染下,它的一对胸鳍,变成了锋利的刀锋,隐约可见上面残留的血丝,眼球也是红彤彤的,本就凶恶的长相,平添了几分煞气。

    它沿着海中的珊瑚悄无声息的接近宋渊,头部不停的观望着,似乎是在确定宋渊的危险性。

    眼看着这人似乎没什么反应,它不再犹豫,身形微动,尾鳍快速游动起来,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往宋渊身上咬去。

    千钧一发之际,强烈的危机感让宋渊猛地睁开双眼,眼前只见一张血盆大口朝他咬来。

    来不及思索,宋渊下意识挥拳向前方打去,水流却卸去了他十之七八的力气,剩下两三分力道砰的一声锤在鲨鱼的牙齿上。

    三齿鲨吃痛,猛地调转身体,转身向后,同时胸前刀子一样的胸鳍对着宋渊胸口砍来。

    宋渊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双腿向海底的淤泥蹬去,想要借力往后退。却不料海底淤泥没有给他半分力道反馈,反而陷住他的双脚,让他一时间挣脱不得。

    危急时刻,他只能控制身体,拼命往后仰去,险而又险的躲过这一击,鱼鳍从宋渊鼻头上掠过,隐约间宋渊似乎已经闻到鱼类身上特有的腥臭味。

    这还不算完,随着怪鲨的转身,尾鳍带着巨大的力道向宋渊扇来。

    宋渊心知不妙,在水中他的力量根本发挥不出来,何况现在双脚还陷在淤泥里。

    而眼前怪鲨却是如鱼得水,这一尾巴扇过来,不死也得重伤了。

    尾巴过来的速度很快,已经来不及反应。还是侯珺的训练显出了成效,宋渊双臂防御在前方,运用灵力充满双臂,硬生生吃下这一击。

    宋渊被打的向后飞去,一路落在林鸿岳给他圈定的范围内,鲨鱼还想继续追击,但是似乎是忌惮前方林鸿岳留下的气息,不敢继续向前。

    怪鲨只能在边缘龇牙咧嘴的看着宋渊,眼中的凶气一览无余。眼见宋渊不再出来,它只好退去,最后逐渐消失在珊瑚丛中。

    看着怪鲨离去,宋渊惊魂未定,顾不得双臂的伤势,一路向着沙滩方向游去。

    一路来到沙滩附近,隐约已经看见岸上的人影了。宋渊缓了片刻,开始运用灵力对受伤的手臂进行修复。

    这一修复不要紧,宋渊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像是源源不断一样,不停的从玄珠中涌来。

    修复完毕宋渊赶紧用意识进入玄珠中查看。

    在看见那条小溪之后,宋渊心中明悟,大概是玄珠的能力之一了。

    玄珠不仅仅能够净化海中灵力,还能将灵力存储起来,用作自身。

    这算什么?带净化的充电宝吗?

    看着玄珠内部,除了那条小溪之外,其他地方依旧是干涸的状态。宋渊心想,不知道要将这里都填满需要多久。

    鲨鱼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但是想到那条鲨鱼,宋渊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眼下想要报仇,还真的是实力不允许,只能等炼己境界完成,再看能不能找回场子。

    宋渊收拾心情,想要继续吸收灵力,奈何不断畸变的身体已经不能支撑他继续吸收了,虽然有着功法不断抹平畸变,但是畸变带来的影响却已经深入骨髓,还需要后续回去仔细炼化掉。

    停下了修炼的宋渊,开始慢慢往海面上游去。

    海边已经不见了林鸿岳的身影,只剩下一个侯珺躺在沙滩上呼呼大睡。

    察觉到宋渊回来,侯珺睁开睡意惺忪的双眼,在看见宋渊手臂上的淤青,赶忙上前询问。

    等宋渊说明情况后,侯珺也考虑到宋渊的搏杀能力,还不足以应付海下的种种危险,看来攻杀技巧的训练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老弟,以后你上午还是继续跟着我在校场训练,下午再来海中吸纳灵力吧。”

    宋渊也想到今天身体的承受能力,在海里吸收灵力,顶多支撑半天的时间,再多就已经无法炼化了,也是同意的点了点头。

    两人顺着城墙上放下来的吊篮回到城墙,回到军营,侯珺就告辞离去了。

    宋渊独自走回房间,疲惫不堪的将自己扔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运转功法,努力消弭着肉体上残留的畸变。

    斗转星移,月亮悄无声息的挂在了天上,一天的疲惫让宋渊此时饥肠辘辘,还在想着去哪找点吃的的时候,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宋渊强打起精神去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王守安那张熟悉的胖脸。怀里还鼓鼓囊囊的,隔着衣服,宋渊都闻见了烧鸡的香味。

    “嘿嘿,就知道你没吃饭,我晚上特意给你留的。”王守安得意洋洋的掏出怀中的烧鸡,递给饿的两眼泛光宋渊。

    宋渊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发出疑问:“军中哪有这些东西?你去县城了?”

    说到此处,王守安更为得意:“我这不是押送着琉璃和白酒去了沈家那边吗?等他们卖完我才回来,来的路上顺便给烧鸡店的烧鸡都包圆了,小爷也是好不容易阔气了一回,嘿嘿。”

    “怎么样,卖的还好吗?”宋渊问道。

    “你都不知道,我把琉璃拿出来的时候,沈家那个管事的,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了。一共十盏琉璃饰品,卖了足足十五万两白银。”王守安一想到沈家那边人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不由得乐出声来。

    “白酒呢?这一批白酒卖的怎么样?”宋渊虽然眼红琉璃带来的收益,但是还是更为关心火烧云,毕竟只有火烧云的收益自己才能得到分红。

    “五十坛火烧云,外加三十坛酒中仙,一共八十坛,一坛不剩。火烧云一坛一百两,酒中仙一坛两百两,共计一万一千两白银。

    不过大多都被当地一些贵族买走了,沈家自己就拿了四十坛火烧云,二十坛酒中仙。后面也没见他们拿出来卖。”

    宋渊也大概明白了白酒在这个世界的销售力,肯定不比前世低,毕竟这个世界还没有什么限酒令一说。

    宋渊思考一下,对王守安说:“以后卖给沈家的酒水,便宜一成,但是让他们自己过来取,我们不再负责运输。至于他们要卖多少钱,我们也不管。”

    “渊哥,琉璃这么赚钱,咱们还卖什么酒啊,直接全卖琉璃得了。而且给沈家一成利,会不会太多了。他们卖的可不便宜,都不需要咱们让利。”

    王守安对比两者的收益,觉得酒水收益实在太低了,成本也远比沙子烧成的琉璃高的多。

    听见这话,宋渊严肃的对王守安说:“白酒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停,咱们的初衷,还是给退伍的兄弟们找一条出路。光给他们送钱,人是会废的。”

    “另外沈家的一成利,还是得给,以后再往外运酒,就不是几十坛了,以后产量上来,运输会成为一个大问题。总不能总让军里的兄弟去送酒吧,容易落人口舌。

    而且给沈家的利益还有一层考虑,以后咱干什么事,利益都不能独吞。先不说以前沈家的帮助,光是这次琉璃和酒水的销售,都值得这一成利。至于他们卖的价格高,那是他们的本事,做生意不能这么算的。

    而且这一成利让别人知道了,对他们来说也是一层护身符。”

    王守安懵懂的点了点头,“行吧,你说啥就是啥,军主还等着我复命。我就先告辞了。”

    宋渊又重新捧着烧鸡吃了起来,也顾不上招呼王守安,他实在饿的不行了,闻言赶紧点了点头。

    这小胖子一直盯着自己的烧鸡,再不走生怕他忍不住上来分上一口,这时候他是一点没想起来,这烧鸡还是王守安带给他的。

    王守安看着宋渊大快朵颐,咽了咽口水,踌躇良久才狠心离去,一路来到军营中心军主住的地方。

    军主屋里还亮着灯,看样子也等了他许久了。王守安紧赶两步靠近房间,抬手就要敲门,里面林鸿岳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直接进来吧。”

    王守安推开房门,林鸿岳独自一人端坐在椅子上,桌子上的蜡烛忽明忽暗,映衬着林鸿岳的脸色显得有些严肃。

    王守安看着正襟危坐的林鸿岳,往日里的玩闹性子赶紧收好,赶紧将这一路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向其禀报着。

    等王守安说完之后,林鸿岳脸上的阴霾尽数散去,他想过这次收益不少,却没想过会这么好。

    这样一来,粮食案带来的影响,终于能在这时候补上缺口了。而困住他许多年的心事,也终于有了解决之法。

    接着他又问道:“宋渊那小子怎么说的,后面又有其他安排吗?”

    王守安一五一十的将宋渊说的话重复一遍,林鸿岳听见后点了点头,“你以后多向他学学,他虽然年长不了你几分,不过做事却比你老练多了。”

    林鸿岳站起身来拍了拍王守安的肩膀,蓦然发觉眼前这个少年不知不觉已经长的跟他一般高了。言语不由得缓和下来:“一晃眼,你都这么高了。

    有时候我看着你,感觉你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就得人抱着,一睡在床上就哇哇大哭,也不知道你那时候巴掌大的样子,怎么能哭的那么响。

    也幸亏你哭的响,不然我也不能在雪堆里捡到你,这也是咱爷俩的缘分。”

    恍惚间林鸿岳又好像回到了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那是他因为某些事情,远离神都,常驻东临郡的第一个晚上。

    也是在那个晚上,颇受打击的林鸿岳在来时的路上,遇见了还是襁褓中的娃娃的王守安。

    朝中大势倾轧,林鸿岳不幸落败,种种因素影响之下,给娃娃定下了乐守正道而安于天命的名字,守安。

    后来那个娃娃就成了他困守东临的一束小小的光,每当听见娃娃的哭声,就逼的他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去应对,久而久之,心境却也慢慢平缓了下来。

    林鸿岳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小胖子,伸手整了整王守安凌乱的衣领。继续说道:

    “后来长大了点,我去校场,你就小手攥着我的衣角,不哭也不闹,跟个小跟屁虫一样。

    三五岁就跟着一群叔叔伯伯,哼哼哈哈的练着拳脚。

    一到饭点,你又跑不过他们,整天守着空荡荡的食堂哇哇大哭,逼得你刘伯伯每天还得留着点吃的等你。

    唉,这么多年,一直在军中,一群杀胚,也没什么好教你的。这些人情世故,军中的这些大老粗,都不太懂。

    只是苦了你了,没和其他娃娃一样快乐的长大,从小也没几个同龄的朋友。”

    “等明年开春,你就跟着宋渊一起去灵院吧。也好多与同龄人交流交流,总是跟着我们这群大老粗,也不是那么回事。”

    说起往事,王守安早已经泪流满面,哽咽的不能言语,只好重重的点了点头,口中喃喃自语:“不苦的,不苦的。”

    王守安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好好看看眼前的老人了,他好像还是以前那个把自己往肩上一扛,仿佛能顶天立地的汉子,好像再大的困难都难不倒他。

    但是王守安知道,一直以来,那些往事,就像压在林鸿岳身上的一座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来气,压的他早已归真多年,却不得寸进。

    压的他不得不铤而走险贪墨粮食,压的他不得不缩减军中用度,虽然军中很多知情人没有怨言,但是投军来烈阳军的人,却越来越少。烈阳的名号,全靠军中老人强撑着。

    王守安有时也明白,有太多太多途径可以赚钱,只是这个老人却无法使用,虽然常驻在偏于一隅的东临郡,等着他犯错的人,却无时不刻不在关注着他。

    张文昌,吕当一经事发,就双双自尽。文玉从司长一撸到底,却也只能咬着牙挺在仓部司,随时准备做下一个张文昌。

    可能他们这些人都是骨头太硬,天生不愿意向神都里那些人低头。

    可怜烈阳堂堂五军之一,只能守着东临这片海域,不敢出格半分。

    如今压力尽去,最后一块短板得以补齐。

    林鸿岳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会流露出内心的柔软,明天太阳升起,林鸿岳又会是那个满脸笑容,天大的事都难不倒他的林鸿岳。

    见不得王守安这种哭哭啼啼的小女儿姿态,林鸿岳大手一挥:“行了,回去吧,出一趟远门,回来也好好休息休息。”

    王守安随手胡乱抹着脸上的泪珠,应声称是。

    看着离去的王守安,林鸿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似要把这些年的怨气,都在这一口气里吐出来。

    风起东临。

    大周历774年,烈阳军大营,林鸿岳一步入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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