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仙法院的挑战
也许是被寂云铭的话打动了,楚姗姗停止了挣扎,她回头看向地上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器械身躯,惊奇地问道:“你是说这个器械躯体是有感觉的?”“是的,通过幻体术产生的跟在生时完全一样的感觉。”寂云铭十分肯定地回答楚姗姗。楚姗姗想想自己好不容易攒够了买房子的钱,就这么离开人世确实挺亏的,于是她回头面向寂云铭问道:“那么我要做什么?”寂云铭闻言,不觉欣慰地笑了。
寂云铭为楚姗姗的器械躯体增加了一个自动吸收热能转化为法力的符咒,这样即便没有自己在她身边,这个符咒也可以为她的傀儡符补充法力,只要她平时注意晒晒太阳或者烤烤火就行。
看着一切完成妥当后,逐渐消失在自己视野中的楚姗姗,寂云铭无限感慨和楚姗姗在一起犹如家人一样的快乐时光,如果自己小时候有这些,或许就不会分不清亲情和爱情,会更早告诉楚姗姗自己的感受,让她不至于给自己投入的感情越来越多。往事不堪回首,寂云铭摇摇头,不怨天,不怨地,只怨自己少经历。他的少不经事给楚姗姗带去了困扰,他不能再辜负另一个了。寂云铭转身而去,向着仙族王庭。因为不出意外,陌含玫此时就在那里。
当寂云铭奔进王庭大殿的时候,他没有见到陌含玫在处理政务,只见到了坐在那里胡乱翻阅的仙帝,寂云铭向仙帝拱手作一个揖,便欲转身离去,前往陌含玫寝宫寻找,却不料仙帝喊住了他:“你是在找姐姐吧,她去幽境汇报去了。”寂云铭心道,陌含玫身为大祭司总理朝政,还需要跟谁汇报?仙帝看出他的疑惑,却一言不发,只是把一封手书交给身边的书僮,让他交到了寂云铭手里。寂云铭接过手书,却是陌含玫留给他的,上面只说她去幽境汇报仙族母星的情况,去去就回,不必挂念,让他照管好仙族王庭和自己,却也只字未提去幽境见谁。寂云铭心有疑虑,便向仙帝问道:“敢问她去幽境向谁汇报了?”仙帝看起来很是为难,敷衍道:“既然家姐都没说,我也不方便说。”寂云铭在仙帝那儿得不到答案,只好转身出了大殿,召出盛钧柔向她打听,盛钧柔听说陌含玫去了幽境,很是紧张,她喃喃道:“幽境里可都是神级的人物,轻易不会召唤王庭成员,想必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寂云铭闻言,愈发不安,现在仙机军之乱基本已平,只待他选将任能,挥师仙机阁便可,还有什么大事非得这个节骨眼把陌含玫召走,这将让自己后续的平叛产生极大的困难,因为之前他的一系列策略,都是陌含玫一手操办,包括新王庭军陌含玫下一级的指挥权在谁手里他都不知道,这王庭他谁都不认识,盛钧柔也是一样。他正自焦灼,一个扫地工却在神不知鬼不觉间走近了他,他撞了一下寂云铭,然后便连喊着道歉俯下身去,从地上捡起一物交到寂云铭手中:“您的东西掉了。”寂云铭正想说东西不是他的,却发现是一枚写着玫的令牌,他正想详细询问,却发现那扫地工已经去远,他本想追上前去,但转念一想,对方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他悄悄环视四周,果然有人躲在暗处窥伺,自己竟是被人监视了。看来仙族王庭的明鬼已除,暗鬼犹在。
寂云铭带着盛钧柔回到陌含玫的寝宫,现在他的身份既然是她的夫君,自然要跟她住在一处。他关闭寝宫大门后,用全视术探看四周,确保未被监视之后,便取出令牌交到盛钧柔手中:“你认得这个令牌出自何处吗?”盛钧柔拿着令牌略一端详,便看出了门道,她轻念一声咒语:“解!”她手中的令牌便变了样子,竟然比之前大了许多,寂云铭奇道:“这变形术用得好,我居然都没注意到,怕是那些窥探我们的人也都被骗了。”盛钧柔笑道:“那是,如果不是我熟悉这材料的密度,感觉它重量有异,我也注意不到它被变形术压缩了。”寂云铭看着露出本来面貌的令牌问道:“那你知道这令牌的出处吗?”盛钧柔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竟然跟写着玫的这块样式完全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上面写着一个柔字。寂云铭惊讶的同时,只听盛钧柔说道:“这是仙法院的身份令牌,只有院众才能拥有,之前守城战的高阶祭司们都是出自此院,所以才能和大祭司同仇敌忾,若是指望那一众叛变的大臣手下的废物士兵,仙都早就陷落了。之前重整纲纪,再组王庭军靠的也是他们,只是……”看到盛钧柔欲言又止的样子,寂云铭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是什么?”“只是他们不认可的人,是支使不动他们的。这也是大祭司只让你出谋划策,不让你亲力亲为的原因。”盛钧柔不想打击寂云铭,可现在陌含玫不在,如果寂云铭不能让仙法院的院众信服,仅凭一枚令牌,这只不过是能证明自己的身份而已。
寂云铭接过盛钧柔手中的令牌,沉思片刻,说道:“你带我去仙法院,我试试。”盛钧柔笑了:这是寂云铭的作风。
仙都仙法院位于王城主殿之后,很有王庭靠山的意味,这里墙高池深,更甚外城,显然是王庭的最终避难地。据说王庭万年历史中,数历劫难,都是靠着这仙法院绝地反击,重拾荣光的,所以这仙法院院众们想多骄傲都是有资本的。
寂云铭凭借令牌顺利地进入了仙法院偏殿,但仍需等待接引人通报获准后方可进入主殿奏事,然而寂云铭和盛钧柔一等就等了半天,盛钧柔在一旁气得眼冒金星:“虽说我不是武月仙子了,但这也太不给面子了,我跟你一起来都不给见面的机会,未免太不像话了吧!况且你手里还有大祭司的令牌,他们这是连大祭司都不放在眼里了吗?”寂云铭此时却并不着急,淡淡说道:“别人不见我们,自是有别人的难处,如果实在见不到,我们还有别的办法。”
“办法?什么办法?”盛钧柔惊奇地问道。“到民间重新选拔人才,再建王庭军,作为命定者,拿着大祭司的令牌,想必民众定会一呼百应吧,毕竟守城战我载誉归来的时候,百姓们可是都在王城大道上见过我的。”寂云铭此时深深感佩陌含玫的果敢,早早将自己推进了公众视野,否则依自己的性子,一定不会显山露水,看来此事之后,自己也得好好学学怎么营销自己了。
盛钧柔闻听此法,心中不悦一扫而空:“那我们还等什么?走吧,召人去!”她说得特别大声,就是喊给仙法院主殿里的人听的。寂云铭站起身来,便准备和盛钧柔离开,却在这时,接引人回来了:“仙法院四方祭司有请命定者和前武月仙子大殿一叙。”
盛钧柔气没出够,仍要往外走,却被寂云铭一把拉住,他悄悄对盛钧柔说道:“见好就收。”盛钧柔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寂云铭是通过和她的对话敲打对方,于是便收起态度,乖乖跟在寂云铭身后,随着接引人一起步入了大殿。其实寂云铭说的也都是肺腑之言,若没有敲动这仙法院主事者,他还真准备按照自己说的那么办。
所谓四方祭司,说的是各自守护仙都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四个祭司,他们畏惧大祭司陌含玫,但却没把命定者放在眼里,他们认为他只是个靠女人吃饭的投机者,是大祭司为了振奋人心而捏造出来的英雄偶像。如今王庭军有模有样,他们分管四军,大权在握,实在不愿拱手相让,只想羞辱寂云铭一番,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寂云铭却想出了再组王庭军的“损招”,让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和命定者之间的关系。
“我们不是不愿交出指挥权,只是我们一直听命于大祭司,你仅凭大祭司令牌就想辖制我们,我们无法信服于你。”东祭司作为四方祭司的代言人,赤裸裸地扔出了他们对寂云铭的质疑,言罢,便有一个侍卫模样的壮汉站到了寂云铭和东祭司之间,似乎准备挑战寂云铭。
然而寂云铭并不准备接受挑战,不是因为自己畏惧对方,而是因为他不想按照对方的步调走:“首先我不是战士,战斗都是被逼无奈。我是策士,你们之前所做的整纪和任能都是由我策划,接下来我们要剿灭仙机军,必是一场恶战,我与仙机军首领数度交手,深知他们的优缺点,听我指挥,可保你们战场无虞。”
寂云铭本以为对方会就此收手,没想到四方祭司沉默不语,壮汉侍卫却又往前逼近了一步,原来仙法院作为三千年来王庭的最高战力,经历了十几代人员更换,因为命定者的缺位,早已忘记了命定者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了,今天四方祭司就是想看看,命定者到底是有几把刷子,竟可以直接空降到他们头上来,如果今天他们灭了寂云铭的威风,陌含玫回来在战力上就得高看他们甚于寂云铭,如果不成,陌含玫也不能把他们四个都责罚了。
寂云铭很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因为当年他也曾因为项平天空降冯胜为自己的上司而感到不忿,不过冯胜没能证明他自己的价值,但自己可以。
“在下寂云铭,不知壮士如何称呼?”寂云铭抱拳向壮汉侍卫问道,那壮汉侍卫哪成想命定者居然如此尊重自己,不觉有些感动:“小人胡大勇,多有得罪了。”说罢他便拉开架势,准备进攻,却在这时,寂云铭在他眼前消失了,接着他便感到背后被拍了一下,待他转过身来,却发现一张符咒飘落在地上,此时寂云铭正惊愕地悬浮在半空,喃喃道:“绝魔血?”四方祭司齐齐一惊,他们只知道胡大勇天赋异禀,可以免疫法术,却不知原因,没想到寂云铭不但知道原因,连具体的名称都知道,而且他刚才露的这一手无吟唱传送术,也令四人刮目相看,若不是胡大勇免疫法术,此时已经被定身咒定身在原地了。不过照目前看,寂云铭也就是知识较为渊博一些,法力和他们也就是伯仲之间,尚不足以让他们服气,所以四人不动声色,继续观战。
胡大勇第一次听人说出自己体质特异的原因,不由十分佩服寂云铭,连忙抱拳向寂云铭问道:“不知大人可有医治此病的方法吗?”四方祭司正等着看好戏,没想到胡大勇竟擅自停下,向对方求教去了。东祭司大怒道:“你天赐异禀,何来疾病之说,快快行你之责,莫要怠慢!若再开口,我便叫你再也开不了口!”胡大勇难得这样的机会,岂肯轻易错过,可是无法再开口,只能眼神巴巴地望着寂云铭,寂云铭心领神会,便对他说道:“你是因为想要孩子却无法生育而烦恼,所以怀疑是因为你的特殊体质造成的,对吗?”这话说到胡大勇心坎里去了,胡大勇一个劲儿地点头,东祭司气得想要动手,却被一个妙龄女子拉住了胳膊,东祭司回头一看,却是自己的女儿:“你什么时候来的?为父有正事要办,你且先行回避,有事稍后再说。”那女子却无意走开,她看了一眼寂云铭,兴奋地向东祭司问道:“他就是命定者?”东祭司目不转睛地盯着胡大勇,眼睛似要喷出火来,对于女儿的提问只是略一颔首,女子妖娆的面目上顿时增了几分邪魅:“下一个换我上。”东祭司低声呵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凑的什么热闹?”那女子凑到东祭司耳边轻语几句,东祭司初时愕然,继而转为平静,眼中对胡大勇的怒火也消散了,他沉思半晌,然后转头微笑着对女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