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打量蝼蚁般
因为她没有好的地方……
“呵。”
沈岁千动了动唇,笑了出来。
也彻底认清了这个事实。
重来一回,一样也不会得到除了爷爷以外的任何亲情。
end。
跟上辈子一样。
她试图站在父母的角度想了无数次,可是她越是仔细想就越是难过!
因为她确定自己没有做错任何。
孙莲蓉头疼欲裂,暗道这杜琳也是个没用的废物,活了小半辈子,竟然连个女儿都管教不了!
她就怕这沈岁千耍完酒疯直接转身就走,方才听到动静,别墅外面可是还停着一辆车。
田甜方才也小声地告诉她了,沈岁千是打出租车过来的。
上车跑了的话,她这口恶气怎么咽得下去?
找谁去出!
今天拿捏不住这个儿媳妇,往后,就更别想了!
“既然杜琳你管教不了女儿,那我就只能是先行使身为婆婆的权力,替我儿子来管教管教这个大逆不道的儿媳妇儿!”
院子里只有种花种菜的工具!
孙莲蓉顺手到墙边抄起一把大铁锹,恶狠狠地,咬着后槽牙!
“不是骨头硬吗!”
“我就让你跪下!让你知道谁是婆婆谁是媳!”
屋里做作业的小男孩搁下铅笔,一溜烟跑出来。
靠墙站着但戴着耳机什么也听不见的田颢野,见小男孩跑出去,也跟着走出去。
“不要打我姐姐。”
小男孩叫着。
杜琳赶紧拉回儿子,生怕大铁锹不长眼睛碰到儿子。
孙莲蓉才不到五十岁!
在农村干了半辈子的农活,身体无比硬朗。
就是这几年来城里享福了,也一刻待不住的伺弄别墅前后院这两片地,劲儿大得很!
举起大铁锹,就奔着砍跪沈岁千的膝盖弯儿去了!
“姐,你也不拦着点啊?没完没了的。”田颢夜不可思议地说着,就摘下耳机赶紧过去抢铁锹。
孙莲蓉挥舞的动作极大。
谁也不敢贸然上前。
试了几次,都找不到机会抢不下来。
沈岁千即便醉了,脑子活跃,行动力上慢半拍,却也知道往后快速地退躲着。
奈何电光火石之间,孙莲蓉手里的铁锹那么长,又紧紧追赶!
躲闪出院子的沈岁千,脸色变得难看,她正准备徒手接住去抢孙莲蓉手里的大铁锹。
可手还没抬,却已有什么东西飞过去,唰的一下迷了孙莲蓉的眼睛。
“咣啷”一声!
大铁锹从孙莲蓉手里脱落掉在地上,还砸了脚!
“啊啊啊啊,什么东西进了我眼睛!”
“啊啊啊啊,疼死我啦——”
孙莲蓉惜命地用俩手捂着一只眼睛,手指缝里直往出淌眼泪。
大声尖叫起来!
铁锹落地砸的可是孙莲蓉刚洗完的,还趿拉着拖鞋的脚,加上眼睛里的骤然疼痛,双重刺激的剧痛让孙莲蓉嘶哑着嗓子直转圈。
疼得找不着北!
事情发生得实在太快。
院子里追出来的人也都是来到孙莲蓉面前查看,才发现了罪魁祸首是摔在地上的烟头。
杜琳怕闹得不可收拾,赶忙去取水出来!
心里暗暗骂,这个女儿真是个惹事精!
一点也不懂事儿!
更不压事儿!
烟头经过撞击孙莲蓉的眼睛,发生碎裂,猩红的火星子黑漆漆地散落了一地。
“你是谁?”
田甜最先看向那扔出来烟头的男人。
他面沉如水,站在红黄色漆的出租车旁。
出租车里此时已经亮了灯。
出租车司机明明在那里老实坐着。
刚刚车子的后排座上居然有人?
还是个……男人?
险些站立不稳的沈岁千,也侧头看向扶她到怀里紧紧护着的男人。
男人很高,至少一米八八到一米九之间。
他一身黑色考究西装,修长挺拔,轮廓冷峻。
长而直的锋利双腿,在黑色西裤的包裹下,给人视觉上十足的压迫感。
谢执遇冷静淡然的目光,高高在上睥睨般地收回,手掌已经扣上她纤细白皙的手腕。
长腿迈开步子,拉开了出租车的后门。
男人西装纽扣散开着,成熟稳重中透着一股子很正的痞,淡道:“她的保镖。”
沈岁千浑身无力地坐进车里,就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酒劲上头,还是失望如潮水般涌来堆积得人喘不过气,她只想好好休息一下了。
孙莲蓉眼睛经过水的冲洗,这会儿虽说里面可怖地通红,血丝满是,但好歹能稍微睁眼看见了,没瞎!
没瞎她就忍不下这口气!
抬起了脸,孙莲蓉来回眨巴着又辣又疼的眼睛。
她粗声说:“欺负人欺负到家了是吧?!来见婆婆,还雇保镖来的,是要蓄意伤人还是怎么着?你们这是犯法的懂了吗?!谁也别走,我这就报警抓了你们!”
男人拉开出租车门的大手,骨节修长,青筋明显。
回过头来,语调淡的很,透着一股子嚣张与狂妄:“不用报,警察在来的路上了。”
“……”
一众人呆愣中,田甜最先发现出租车司机的手里拿着手机,而且司机眼神还闪烁,是心虚的表情。
难道是出租车司机拍了陈宴开母亲手持铁锹追出来……要砍沈岁千的视频?
报了警?
手持凶器故意伤人未遂,也够带走去问一问的了!
她愿意在家里闹大给沈岁千难堪,却不想闹到警察那里去。
闹到警察局,必然惊动陈宴开。
到时候,陈宴开过问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虽说全程说的做的都是他母亲,却也难免让她受到牵连……
陈宴开会怎么看她?
在陈宴开的角度里——她就是在拱火。
“谁报的警……我想问问,可以……可以取消吗?”田甜开口,看向了前方高大的男人。
刚才的事,肯定是他说了算的吧。
一个出租车司机哪里会主动管这个闲事。
“你在出租车里,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你看能不能不要插手管这件事?是沈岁千骂人在先……她酗酒不知道你闻不闻得到,对未来婆婆也极其不尊敬,还扬言要打婆婆,试问,打婆婆的她……到底怎么敢报警说她是受了委屈的那个人的?”
谢执遇随意地拿出一根烟衔在唇上,打火机于寂静的黑夜窜出了橘蓝交融的火,点燃了烟。
男人身上特殊清冷的气息如硝烟无声弥漫,他打量蝼蚁般,睥睨而又散漫,极淡地简短陈述道:“我是来袒护她的,不是来主持公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