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也会说爱
“……”
沈岁千一时之间不知该悲哀还是该笑。
上辈子,她究竟蠢的被他拿捏到何种程度?
才会让他错以为这般认真的分手,只是她学幼稚小女生欲擒故纵,为了牢牢留住他使的伎俩?
还真的,够悲哀!
陈宴开那边挂了电话。
沈岁千不可能回拨过去,多说一个字都觉反胃。
更是图个清静!
而且她打过去,十有八九要被当成真的是闲得慌的恋爱脑,在使出幼稚手段纠缠人家烦着人家。
太掉价了。
沈岁千在几分钟后,面无波澜地送下午还有公事的这位假老公离开。
“沈小姐,是刚分手?”
谢执遇在进入电梯后,眉眼疏淡,平静地问道。
沈岁千没料到对方会提起这个话题,但也不介意地笑着道:“嗯,因为我掐指一算,他是个有了新欢,就伤害旧爱,会对旧爱赶尽杀绝的渣男。”
本想打哈哈过去这个话题。
岂料,前方男人神色清冷,却极认真:“喜新厌旧的人怎么会懂爱。”
“……”
沈岁千听着这句话,静了好一会儿。
不喜新厌旧的人,恐怕不多了。
“很难想象,像你这种看上去清心寡欲一板一眼的男人,也会说爱。”
爱这个字,不知为何,在这男人口中说出来,就很违和。
特别特别的违和。
谢执遇眉目间依稀蕴藏着凛冽之色,但眼神再度柔和了几分:“我也是人。某一天,难免遇见某个人,也会生出与之谈情说爱的欲望。”
沈岁千揣摩了一下他这话的意思。
作为男人来说,这男人稳重平静,优雅不凡,却又有一种沉默的冷硬感。
不动声色,却荷尔蒙气息爆表。
极品!
但是这等高冷性格,怎么看怎么不像懂如何谈恋爱的。
谢执遇淡淡道:“沈小姐接下来,是否会考虑发展下一段的亲密关系?”
沈岁千被问住了。
她没主动喜欢上过哪个类型的异性,读书时,陈宴开主动的追求的她,求着她在一起。
少年的追求是死缠烂打,是嬉皮笑脸,是眼眶通红,引人动容。
她当初也抓住救命稻草般接受了,期待救赎,也期待生命里有人可依。
这些年来,她没有劈腿爱过其他男人,也不确定会不会再爱上别人。
陈宴开嘲弄地说她欲擒故纵,学小女孩幼稚伎俩,问她,今年几岁?
她也才二十六岁。
后面的事,又哪里说得准。
没准老天爷真会赐给她一个男人呢,毕竟,重活一回这种事,都发生了。
沈岁千脑海里,还没忘记身前男人刚才那句:“如果我发展下一段亲密关系,岂不是,也成了你口中喜新厌旧,不懂爱的人?”
电梯镜里,谢执遇只是用一种沉稳的、冷静的目光瞥她。
“两回事。”他低而缓地道:“沈小姐完美无瑕,无可挑剔,并非过错一方。”
“过错一方在恋爱存续期出轨,才算喜新厌旧。在分手后,再开展一段新的亲密关系,是因为你很好你值得,是缘分的妙不可言之处,是也许有人早就爱着你本来的样子,而非幻想你符合他心中那个理想。”
沈岁千:“……”
她发现,人与人之间,真的要静下心来慢慢相处。
才会发现,比如这男人这种高冷无趣型,也会说出安慰人的话。
比同事安慰的好。
比好友安慰的好。
安慰的竟然会这么到位……
“但愿吧。”沈岁千抿了抿唇,低眸叹息:“希望明天就遇到一个完全符合我要求的男生,现在不是流行什么奶狗和男高的。”
谢执遇:“……”
中午阳光烈了一些,谢执遇走出去,按了黑色车子的解锁按键:“外面晒,沈小姐留步。”
“……好的,那你慢走。”
沈岁千目送男人离开了这条街。
然后她没去公司,而是去医院陪着爷爷,用真扑克跟爷爷斗地主,她输得很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无视了爷爷的屡次偷牌。
不过她也不逊色,时不时地,也趁着爷爷不注意,把小牌偷偷垫在要打的几张大牌底下,一起打出去。
晚上,沈岁千回家洗完澡,准备好好休息了。
在掀开被子躺进去后,接到了白欢打来的视频电话。
“嘿嘿嘿!”
白欢也在床上,大脸怼在屏幕前对着好友贱笑中。
沈岁千:“笑得这么奇怪,你怎么了?”
白欢咳了两声,提醒自己思路要清晰起来,才张口说:“我就是好奇啊,我那个小舅舅的保镖吧,一向是个很高冷的冷漠男,他不怎么跟人搭腔的,我经常怀疑他有什么臭脸综合征,所以啦,就很难想象,他是怎么配合你去见你爷爷的。”
沈岁千出神地想了想。
那男人确实长了一张心跳频率平稳到,哪怕有人拿刀抵着他喉咙,也不会有任何起伏的冷静俊脸。
也正因如此,才是爷爷满意的类型。
沈岁千只是说了自己看到的:“他人还挺好的,我本以为他那种人不好相处,可一个上午接触下来,他礼数周全,温文尔雅,又有边界感,一板一眼的派头足见真诚。”
白欢乐死了:“评价还蛮高的嘛!”
“事实罢了。”沈岁千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他父母做什么的?我以后也要替他去见他父母。”
知己知彼,打好提前量总不会有错。
“哎呦,姐妹,你还蛮敬业的啊?”
“互惠互利,合作共赢。”
“要不要这么官方的啊?”白欢在心里都开始默哀了,沈岁千这是对她小舅舅半点心动也无,只当工作在干呢。
“不然呢?”
沈岁千没听懂白欢叹气是什么意思。
“跟我说说他父母吧,我不好问他。”
白欢绞尽脑汁:“你刚才是问他父母做什么的吗,这个……跟他属于一个系统里的。”
“一个系统里的?”
“嗯。”白欢灵机一动:“不过你关心这个,是有什么想法吗?嗨呀,我还是跟你实话实说好了,他日子过得还不如一个普通上班族呢,据我所知,很缺钱!至于他拒绝了你付钱给他的这件事,我觉得他是自尊心驱使吧,不想花女人的钱。”
“你爷爷那里,后续需要他出场的事情也会比较多,而他那边,据我所知是,暂时还不需要你去见帮忙见他父母,这么一想,你是不是占了便宜?钱不钱的,提起来很俗气,他明确拒绝过了,碍于面子还是怎么回事,咱们就不知道了。但我想说,他当保镖,真的赚得不太多,这个我还是一清二楚的。”
“别人可能都觉得,他这种给领导当保镖的,光是人脉就很厉害了对吗?其实不对,首先一般的富商很难见到他,即便见到,他那种人品的,也不会跟这些富商产生任何利益关系呀,容易出事,严重还会坐牢呢。”白欢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沈岁千回忆起上午和那男人相处的时间里,他足够优雅克制,两袖清风。
白欢越说越起劲。
上头的时候,直接从床上坐起来开始卖惨:“你大概也看出来了,他就是为人太正直,也是因为如此,才得到赏识,如果他一个人,赚得倒也够用,但他一家老小都指望他呢,老家那边有年迈的爷奶要养,弟弟在国外读书也需要按时打钱过去,妹妹又是搞艺术的,很烧钱,他是全家的主力,至于他爸妈的工作,更加一般般。”
那男人的个人经济情况差成这样……还说不要她的钱。
沈岁千心想,面子难道真的当饭吃吗?
“所以说啊,他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女朋友,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别说单身女孩都是名媛出身,讲究门当户对,不会跟一个长得帅的穷小子结亲,就是谢园飞出去的一只母蚊子,按逻辑算,也飞不到遥远的穷人家里去,说到底,周围居住的群体,非富即贵。”
白欢卖惨完,还不忘道德绑架:“宝宝,他这么帮你,也是帮他自己没错,但你可不可以,在你的能力范围内,多给他一点关爱,钱方面的啦!我们谢白两家给的,他太过正直,死活不肯收,无功不受禄这几个字他常常挂在嘴边上。”
沈岁千动容道:“放心吧,我会安排好他。”
白欢就差手把手教了。
“可也不能太明显哦,有些男人面子大过天,很传统,你可以适当在其他方面帮他解决一些负担,比如给他买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啊,衬衫,领带,西装……帮他省钱也是付钱给他的一种方式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