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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柳翩跹误入将军府 二夫人沉湖后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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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翩跹从箱子里站起来,一眼就看到了晏庭,诧异道:“咦?你……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离开月桂楼了吗?”

    她环顾左右,只见一溜低矮砖瓦房,早不见了飞阁翘檐。她才晃过神,刚刚藏身的木箱竟然被送到了云麾将军府。

    晏庭端肃站在台阶上,目光落于柳翩跹身上。她全身上下只着一件月白色的里衣,仿佛刚从沉睡中苏醒的洁净仙子。

    “哟,这是哪儿来的姑娘,像是贝壳里润大的珍珠!” 齐嬷嬷仔细端详这个不速之客,走近说道:“怎么穿得这么单薄?快随嬷嬷进来套件衣裳。”

    说罢,不由分说,携了柳翩跹进屋,将晏庭和齐定生晾在原地。

    齐定生纳闷道:“公子……这姑娘竟是月桂楼的人?月桂楼的掌柜是几个意思呀?这是把她送给您了?看她那个反应不大像呀。”

    齐定生看向晏庭,试图从他的神色中捕捉情绪。

    他正低垂着头,用鞋底轻轻划拉台阶上的浮尘,眸光停留在自己的脚尖,眼波中明暗不定。

    当齐定生已经不再期待他的回答时,他开了口:“定生,你明天抓一个月桂楼的人盘问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蹊跷。”

    齐定生应了。他们这个风雨飘摇的云麾将军府经不起更多的眼线了。不过王爷既然如此安排,应是有意留这个姑娘在府中,这倒让他意外。

    在齐嬷嬷出屋打水的空当,晏庭迈步进房,开门见山道:“你还记得你中了我的毒吧?你最好把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和我解释清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柳翩跹有些怕这个男人,可眼前这情景,她又逃不了,只得无奈说道:“自然不敢忘。”

    她于是将怎么去的月桂楼,掌柜今夜的行为,她如何在情急下躲进了箱子,一一说了。末了还补上一句:“我是一个孤女,流落在此地,只能靠卖艺为生。”

    她这边的讲述刚到头,齐嬷嬷打水回来了。

    “王爷,有什么明天再说吧。夜深了,大家都乏了。”齐嬷嬷打了个哈欠,摩挲着柳翩跹的手,说:“小姑娘,今晚你就留在我们府里。现在来不及打扫,你只能和嬷嬷一起睡了,你不会嫌弃嬷嬷吧。”

    齐嬷嬷第二天早上就收回了她的话。不是柳翩跹嫌弃她,反倒是她嫌弃了柳翩跹。

    这姑娘昨晚看上去畏畏缩缩,十分忧虑的样子,实则没心没肺,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睡着后又太不老实,一下子踹上她的老腰,一下子又将她的被子裹走。她气急,踢了她几脚。这姑娘揉着眼睛坐起来,见她身上没有被子,自语:“嬷嬷睡觉不老实,也不盖被子,冻到怎么办。”于是伸手将她裹严,又把背角掖好,才迷迷糊糊躺下,重去见周公。齐嬷嬷叹一口气,心里泛起温柔。

    为表感谢,柳翩跹帮齐嬷嬷打扫了屋子,将早餐做好,刚要告辞,迎面撞上晏庭。

    晏庭面无表情,说道:“你去取落在月桂楼的琵琶等同于自投罗网。你以为趁着白天人多,掌柜就不敢造次?他要是讲究脸面的人也不会做那种下作事。”

    柳翩跹睡醒一觉,心情大好,早把烦恼丢开,眼下听他说得有理,心想这个玉面修罗也不是全然无情,于是舔着脸尝试讨要解药。未曾想,晏庭当即回绝。

    她一脸挫败,转身就走。

    晏庭跟在后面,倚门而立,笑道:“又要和我就此别过了?你一个孤女,失了琵琶,又得罪了月桂楼,在栖霞渚这地方以何谋生呢?”

    齐嬷嬷听得此话,赶忙向晏庭建议:“王爷,这院子里里外外就我一个人操持。嬷嬷已经老了,气力有限,不如让小姑娘留下,给我搭把手?”

    晏庭看向脚尖,默然良久,嗯了一声,算作答复。

    就这样,柳翩跹抱着攒够钱就走的心理,捧起了云麾将军府的饭碗,每日跟着齐嬷嬷打理各项事务。齐嬷嬷为保证自己的睡眠质量,特意将空置的房间收拾出来给柳翩跹住。

    将军府的庭院轩朗朴拙,花叶疏落,有种严整的气质。柳翩跹打算在此基调上,修树补草,添些蓬勃。

    这日,她正在池子旁的石板小径锄草。太阳底下,薄汗涔涔,便用锦帕裹了头发,松松束于顶上。

    枝叶间偶有鸣声传来,却不见鸟的踪影。她抬手挡了挡漏下来的光,没找到鸟,却瞥见假山高处的亭子里晏庭和齐定生的身影。

    恍惚间,她觉得晏庭正注视着她的方向。隔着些距离,他的目光显得散漫,辨不真切。

    柳翩跹细瞧时,他的身子已转了方向,对着一池清水。

    她正纳闷,这个脚不沾地的王爷怎么有闲情到花园里消磨时光。耳畔突然传来尖锐的呼喊。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丫鬟叫嚷着往池子这边跑,她喊叫的对象是站在岸边的一个锦衣丽人。

    那丽人戚戚怨怨,泪珠断线般滚落。一个纵身,坠入水池中,激起涟漪阵阵。

    小丫鬟大惊失色,口中嚷道:“来人呐,快来救救二夫人。”

    柳翩跹震惊于丽人的举动,听到二夫人的称呼,下意识去看高处的晏庭。

    跟在晏庭身后的齐定生看到有人沉湖,探身向前,作势去救,被晏庭伸出的手挡住。

    玉面修罗神情不变,好似眼前一幕与他毫无关系。

    柳翩跹看在眼里,骂在心头。她奔到岸边,深吸一口气,跃入水中。

    片刻功夫,总算搂上丽人湿沉的肩膀。

    这二夫人呛了几口浑水,兴许是被沉湖的难受滋味勾出了求生的意识。好不容易有了借力的支点,下狠劲拉扯。

    柳翩跹被拽得往下沉,脑袋一不小心落在二夫人的手掌下方。她心内暗暗叫苦,还没来得及浮出水面,头上就承接了二夫人的重量。她只得拼命踩水,向岸边使力。

    二夫人好不容易够到岸,铆足全身力气,将她的头按向水中,好借力上浮。

    柳翩跹支撑不住,口中泄出一串气泡,水从四面八方涌向她……

    再睁开眼时,她已躺在暖和的被褥里。

    “唉哟,小丫头,你可醒了,吓坏我了!”齐嬷嬷靠在榻边,咧开嘴笑。

    柳翩跹拉上嬷嬷的手,也冲她乐。

    她想到了二夫人,于是问齐嬷嬷:“嬷嬷,沉湖的夫人没事吧?”

    齐嬷嬷翻个白眼,说:“你顾好你自己吧,还有心情问她。王爷把她捞上来了,她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差点断了气。幸亏我家王爷出手,过气给你,你才缓过劲儿来。”

    柳翩跹点头道:“他最后还是救了二夫人。”然后想起什么,诧异道:“他如何过气给我?”

    齐嬷嬷呵呵一笑,用手比划模仿,笑道:“还能怎么过气,就嘴对嘴呗。你可好,吐了他一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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