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入所
律枫心想：副队？北方职位还挺大的。
北方坐回自己的工位上，询问道：“什么案子？”
警察道：“贩/毒案，涉案人一共有四个，这次只抓到一个。”
话音刚落，办公室又进来一个人，是那四名警察中的另一位，他面色凝重，进门的第一时间对律枫道：“同志，你估计有危险了。”
北方考虑到律枫年纪还小，怕他遇到大事会不知所措，于是向那位警察投了个眼神，示意他先跟自己说。
二人出了工作间。
屋里只剩律枫与另一名警察。
警察夸奖道：“同志，看你年纪不大，勇气可嘉啊。”
律枫抿抿唇，问：“警察叔叔，这个案子是不是蛮严重的？”
警察觉得律枫对这件事有知情权，如实回答：“是。刚刚在警车上我们从那个男人身上搜出五斤毒/品。”
律枫懂法，在听到这个重量的时候嘴唇骤然发白。
不多时，北方重新进来，脸色很冷。不等律枫开口问，北方先一步道：“律枫，你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过来一趟吧，你这个事有点复杂。”
“复杂？”律枫蹙眉，实话实说道：“我父母都去世了，这边也没有什么靠得住的亲戚，我让我男朋友过来行吗？”
在场那名警察的嘴角大幅度抽动了下，随即默默退出办公室。北方似乎知道这个事，波澜不惊地应道：“可以。”
律枫刚要拨云光的电话，手指突然卡在空中，他抬头瞅了眼北方，试探性问道：“夏季回来了，要不要他过来？”
北方拿茶杯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声若蚊蝇地“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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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没回来。”在家里迟迟等不到律枫的云光刚打算给他打个电话，手机就先一步响了。
“喂，小云光，你在家吗？”
“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云光道：“我还在家。”
“我刚刚在路边帮警察见义勇为受伤了，现在在公安局，你可能得过来一趟。”
云光脑子“轰隆”一声。来不及收拾，他穿着拖鞋就马不停蹄的去了公安局。
当律枫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云光面前时，他才总算放下心，不断庆幸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北方与律枫跟云光讲起了案子。
“半年前我们抓到一名吸/毒人员，从他口中我们听说了一个小型贩/毒团伙。虽然了解了这群人的身份信息，但他们有很强的避警意识，我们实行了几次抓捕但都无功而返。”北方声色俱厉地说道：“这四人以贩供吸，是一群亡命之徒，报复心、危险性都极强，律枫你估计……”
北方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猛地被粗暴的踹开了。
“木风！你没……”程夏季匆匆忙忙赶进来，在看到北方的刹那间，话戛然而止。
沉默……
尴尬……
律枫后悔把程夏季叫过来了。
北方理了理心绪，用下巴点点一旁的空位，：“他没事，你先坐吧。”
程夏季按照他的话坐下。
北方继续道：“估计需要避一避。”
律枫道：“我跟云光准备去洛阳玩一阵子，不在市区可以吗？”
“不好说，没有警方的保护你多多少少有安全隐患。”
律枫看向身旁的云光，云光早就在听到“毒”这个字的时候被吓傻了；他爷爷就因此丧命。
“小云光？”
律枫的呼声令云光回神，他忐忑不安地问：“北方警官，你怎么看？”
北方低眼思忱两秒，想到一个地方，回答道：“戒毒所愿意去吗？那地方偏僻、有警力。”
“得待多久啊？”
“三个月？不好说，如果我们很快抓到剩下三个犯人的话就能早些。”
“时间太久了吧……”律枫想拒绝，云光却直接答应：“去，我们去！”他的手紧紧攥着律枫，紧到指尖都发白了。
云光是真的惧怕，当年爷爷惨死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好似是昨天发生的一样，他不想那种事再发生一次了。
律枫感受到了云光手心冒出的汗，原本要反驳的话停在口中。
北方望向律枫，：“你的想法呢？”
律枫松口，：“算了，日子还长，这次先听小云光的吧，洛阳，下次再去。”
“好，我给你安排。”
云光问：“北方警官，我可以跟木风一起吗？”
“我得问问，应该可以。”
“好，麻烦你了。”
程夏季见终于说完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脚还没踏到门，北方如冷泉般凉凉的嗓音出声道：“夏季，能聊聊吗？”
云光、律枫齐刷刷地瞅向程夏季。
程夏季硬着头皮扭过身，干巴巴地说道：“聊什么？你还在上班，不方便吧。”
程夏季闻言直接取下警帽，放到办公桌上，：“我现在下班了，能聊了吗？。”
北方铁了心的想跟他“聊聊”，程夏季见实在躲不过，只好点头，：“能。”
北方的表情肉眼可见的灿烂了。
律枫与云光不想当灯泡，急匆匆地逃出屋。就在即将出警局的时候，二人迎面撞上一个人。
是个女人。眉眼唇角皆微挑，长相明朗且张扬，即便穿着暗色的警服，也难遮她的惊艳容颜，相反更彰显她这张艳丽不羁的脸了。
她很有气质，一种生人勿近、生人勿碰的气质，跟一个人很像──沈雨茗。
仅这一眼，律枫就知道，这位就是程夏季爱慕的那位女警察。
女警与律枫擦肩而过。
那天的北方跟程夏季不知道聊了什么，总之他们后来终于确定关系了。
程夏季没心没肺的发了很多条朋友圈，有一条忘记屏蔽父母，他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出柜了，程父程母差点气吐血。
两天后，律枫跟云光搬进了本地一家戒毒所。
“这地方真难找。”站在戒毒所门前，律枫吐槽道：“而且遭人嫌弃。”
刚刚出租车司机听说他们要来这里，眼中满是鄙夷。
律枫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走到门卫室，里面只有一个保安。听见脚步声，保安抬抬眼，随口问道：“你们两个自愿戒毒的？”
云光摆摆手，仓皇解释：“不不不，我们不沾那东西，我们是北方警官安排来的。”
“北方警官？稍等，我打个电话问问。”保安拿起座机拨了个号码，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只听保安应道：“哎哎，好，我这就放他们进来。”
待电话挂断，保安给二人放开大门，道：“进去吧，先上三楼会议室找所长。”
二人又快马加鞭地赶去会议室。
途中律枫有意观察了番这个地方，面积不小，还有个不大的操场，跟个学校似的。现在是下午一点，所里安静的不像话。
抵达会议室，门在敞着，里面坐着四个男人，仿佛正在开会。云光礼貌地敲敲门。
男人们齐齐抬首，坐在中央的中年男人开口问：“你们是律枫跟云光？”他有点微胖，脸上肉肉的看起来稳重憨厚。
律枫答：“对。”
男人弯弯眼，：“你们好。我姓李，叫我老李就行，是戒毒所的所长。”他抬手招呼他们坐下，：“快请坐，我们几个正聊到你们呢。”
李所长介绍起在场另三名男子，“这三位都是警卫队的。是北副队专程请上级从军队调过来保护你们的。”
云光心道：太兴师动众了吧……
李所长对律枫道：“看你年纪轻轻，胆子倒够大的。”
律枫不好意思地说道：“当时不知道他是弄这个的，现在想起来其实也后怕。”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所长与三名男人笑了起来。
李所长专门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单间，里面有个上下床。
“就在这了，钥匙给你们。里面没住过人，灰有点多，你们兄弟俩收拾收拾吧。”
李所长貌似不知道二人的关系，以为他们是形影不离的兄弟。
他们也不打算戳破，顺着道：“谢谢李所长。”
“不用谢。”李所长道：“你们等会儿去一楼的1022找一下王慧弦，让她登记下名字，我们这边吃饭得点名，没名吃不到，别忘了。”
“好。”
云光干活很麻利，律枫擦个窗户的功夫，屋里就被他收拾干净了。
去往一楼的路上，云光不停冒着虚汗，他弱弱地说：“木风，我有点怕……”
在得知一、二楼就是戒毒人员居住的地方后，云光就开始心惊肉跳。
“不怕，进戒毒所的吸/毒人员都已经经过生理脱毒了，大脑是清醒的，不会做出伤害他人的过激行为。而且，有我在呢，如果出什么意外，我肯定挡在你面前。”律枫轻轻捏捏他后脖颈的软肉，打趣道：“明明那么害怕还非让我过来？”
云光揪着律枫的袖子，道：“我更怕你遇到危险。”
1022里有八名女子，三名四五十岁的，五名估摸才二十左右的，头发统一剃着短发，穿着所里发的深蓝色的衣服。对于陌生男人的到来，她们没有任何反应，木讷、呆滞，眼中无神，除了在发呆就是抠手指。
王慧弦是四五十岁队列的，她面色蜡黄，脸上的胶原蛋白流失严重，双颊深深凹着。王慧弦问道：“你们是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