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双愁临门
北京，一个多遥远的词啊。在云光心中，那里是首都，是一个充满机会、令人向往的地方，律枫现在说可以带他一起去那里，他没理由拒绝。
但，云光摇摇头，说：“我不去。”
律枫十分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云光不愿意去，他在这里遭受到了那么多的恶意，受了那么多的伤痛。可不管律枫如何追问，云光都没再说一句话。
第二天，日子照常，云光早早起床上班，就在他洗漱的时候，原本这个点应该还在睡觉的律枫竟然也起来了。
看着拿起牙刷的律枫，云光问：“怎么醒了？”
“今天我想跟你一起去上班。”
云光没有异议，：“好，穿厚点，今天冷。”
晚秋果然冷，今天的信格外少，刚过中午就送完了，他们没事可做，决定去附近一条美食街转转。
白天的美食街人很少，也没有几家店在开着。
秋风瑟瑟，律枫不自觉裹了裹衣裳。
“冰糖葫芦嘞！”一个身型单薄的老爷爷推着糖葫芦车，大声吆喝着从二人肩旁走过。
云光正巧嘴里没滋味想吃点甜的，转头唤道：“大爷，我要两串。”
“好嘞。”老爷爷停下步伐，从糖葫芦棍上取下两串，“五块钱两串哈。”老爷爷抬眼递糖葫芦的瞬间看清了云光的面容，眼角弯了弯，和蔼道：“你长得跟我孙子真像，大眼睛小嘴巴。来，多送你一个。”说着，他又多给云光取了一个。
“这不合适……”云光推辞。
“没事儿，我要回家，就剩这仨了，都给你了。”老爷爷强硬地把糖葫芦塞到云光手中。
云光还想推脱，律枫拦道：“拿着吧。”他掏出手机扫付款码，付了十块钱。
律枫对老爷爷道：“老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我们不占您便宜，快回家去吧。”
老爷爷道谢两句，骑车远去。
“喏。”云光递给律枫一串。
律枫没接，玩笑道：“小云光真没良心，就给我一根。”
“那给你两根。”云光当真了，又给律枫递向一根。
律枫瞧他一脸纯真，揉揉云光蓬松的头发，：“开玩笑的，都给你吃，我怎么会跟你争东西。”
二人边走边聊着天，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往那个话题上说。
“小云光。”最终是律枫忍不住了，问道：“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北京？”
云光答：“不知道。”
律枫：“别糊弄我。”
“没糊弄你。”云光确实连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好像没理由不答应跟你走，但是我又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
云光道：“这里给了我很多温暖。我高中的同学们对我很好，在奶奶得病的时候班里还组织了捐款；跟我在邮局工作的同事阿姨、叔叔们也待我很好，常给我送吃的。”他语速慢慢的，一点点把这些话吐露了出来。
“还有刚刚那个和蔼可亲的老爷爷；最重要的是，我还在这里遇见了你、遇见了夏季。每个地方都有好人和坏人，我觉得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还是充满爱的，我不想离开。”
云光的记性很差，对他不好的人或事他很快就会忘掉，但他的记性又很好，对他好的人或事他能一直铭记。
“傻云光。”律枫道：“你怎么那么傻。”他是真的觉得云光很傻，太纯净、太美好，骨子里都是善意，可自己就爱他的这些不是吗？
其实律枫早就想好了，在云光说“我不去”的时候他就想好了，如果云光真的不跟自己一块走，那他也不会离开。
云光像是洞察到了他的这个想法般，开口道：“你去吧，你一定要去，我在家等你。”
律枫想说什么，云光却提前一步道：“别让我觉得是我拖住了你的步伐。”
他知道这句话最是能触动律枫。
这天后，律枫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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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琛为难地说：“哎……这事兄弟也没法帮你啊。”
律枫靠在沙发上，问：“你不是自称情感大师吗？”
井琛反问：“你们这是情感问题吗？”
律枫愁心万分，眉头这段时间就没松开过，：“小云光不愿意跟我走，我也不想一个人去。”
“你这样做的话云光肯定会怪自己。也就几年异地恋的日子，熬过去就好了。”井琛劝慰道。
“哎———”律枫又是一阵叹息。
“老铁，听见你这深深的叹息声，我多想陪你共饮一杯，可惜啊，你我相隔千里，在下实在有心无力。”井琛问：“程夏季呢？他不陪你？”
“别提了，他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忙得要死，天天电话都不接，感觉像谈恋爱了。”
“谈恋爱？他还敢谈呢？之前那教训还没吸取够？”
“鬼知道。”律枫陡然想到什么，：“哎，七七，你是不是有个挺厉害的叔叔啊？”
“叔叔？你说哪个？”
“小云光有个领导，上次我们见面他说他在你朋友圈见过我，是你叔叔。看着挺有钱，开个大劳，戴个眼镜。”
“开大劳……戴眼镜……”井琛思索一番，了然道：“嗷～你说谢蕰啊？我以前跟你讲过，就是我初中在他家借住过两年那个远房叔叔，在北京开公司的。”
律枫忆起这号人，：“想起来了，就你说他喜欢男人那个？”
“对对对。”
律枫登时脑中警铃大作，：“我靠，那我得赶紧提醒提醒小云光，我们家孩子多乖多纯，可别被你叔叔骗走了。”
“……”被强塞一口狗粮的井琛无语道：“把心放肚子里吧，据我所知，谢蕰有个暗恋很多年的人。”
“你怎么知道？”
“我那个跟他关系挺好的表姐和我说的，她好像知道是谁？我没细问。”
“原来心有所属，那就行。”
“扯远了。”井琛回到正题：“你还是找个机会跟云光好好聊聊吧，不论最后结果如何，别让你们之间有隔阂。”
律枫点点头，：“说的对。”
“井琛，楼下有人找！”井琛那头传来男声的呼唤。
井琛回应：“哎好！”他对律枫道：“有人找我，我下去看看，先不聊了。”
“行，你忙。”
这边刚挂断，程夏季的电话又随之而来。
律枫滑动接听，：“喂，怎么了大忙人？”
程夏季道：“有空吗？出来喝两杯。”他的声音有点怪怪的，又沙哑又无力，像是被抽干了浑身的精力。
律枫感到怪异，：“你怎么了？”
程夏季顿了一秒，随即哭嚎道：“我把北方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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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我在酒精的作用下被男色勾引，然后……运动了。”话毕，程夏季又喝了一大口酒。
“打死我也没想到你跟北方还有这一出。”律枫震惊之余还不忘调侃，：“哎，程夏季，北方他是自愿的吗？你这算袭警吗？”
“我靠，哥，我求你别说了，我真要疯了。”程夏季恨不得立刻坐飞船离开地球，：“我今早两眼一睁看见北方赤身衤果体躺在我身边，我衣服都没穿整齐就溜了，他今一天给我打一百多个电话，我都不敢接……”
“等等等等。”律枫打断程夏季，：“是你x的北方，还是北方x的你。”
程夏季摸摸自己还隐隐作痛的屁/股，说：“北方x的我。”
“那应该算你被北方睡了，放心吧，法律不会制裁你的。”
“律枫，你有没有搞清事情的重点，现在是……”
程夏季的话被律枫的电话铃\声再次截断。
“我接个电话。”律枫见是陌生号码，滑动屏幕，点开免提，：“喂，哪位？”
“喂，是我。程夏季在不在你身边？”北方的嗓音从扩音器处传来，如同在程夏季已经结冰的心上又盖了层雪。
透心凉，心飞扬。
程夏季不停挥舞着手臂，用嘴形对律枫说：“挂了，挂了！”
律枫却故意戏弄程夏季似的，迟迟不挂断，他向北方道：“你怎么有我号码的？”
北方：“之前在程夏季手机上看过一次。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
程夏季不住地摆手，示意律枫别说。
律枫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在，他就坐在我对面。”
“……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律枫贱兮兮地问程夏季：“北方问你，为什么不接他电话。”
程夏季再也憋不住了，骂道：“你他\妈傻\逼啊？”
北方误以为程夏季在骂他，硬挺的声线中掺上一丝委屈，：“我不是。”
程夏季扶额，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外太空，整个人飘飘然，他咬牙道：“我没说你。手机在开着免提，你有什么事直说吧。”
“昨晚的事情都是我的错。”北方急切地说道：“你想怎么样我都可以，但是求你别生气，别……讨厌我。”
北方的话令程夏季如鲠在喉，他哑声道：“嗯。”
北方那边没了声响，过了会儿，电话挂了。
律枫抿了口果汁，道：“老实说，北方多好啊，工作稳定、为人正直、颜值高、脾气好，还有编制，你能找着这样的还不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