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飞来横祸
“啊？”
森林公园建造的有些年头了，也是城区里最大的一个公园，而且对外免费开放，几乎在这边住的人没有没来过的。
“我家离这边比较远，小时候奶奶又忙，所以……”云光说道：“小学的时候经常听同学说这里很好玩，今天也算如愿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笑吟吟的。
“这算什么，以后有空了我常带你来。”律枫拍胸脯保证道。
“好。”云光回过眼神，对他道：“律枫，我今天找你，其实是夏季让我来的。”
二人在饭馆那天加了微信好友，昨天程夏季忽然给云光发了很长一段文字。
云光道：“夏季跟我说，你从前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木风自从家里出事以后，像猛然变了个人一样，喝酒、抽烟、打架，初高中六年没做过一件错事的他，一瞬间把这些年的叛逆全都爆发了出来。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身为班里的班长他关心照顾每一个人，温柔、品学兼优，是一名当之无愧的好好学生。木风现在的状态更像在逃避，没了我们的陪伴，我怕他一个人撑不住。云光，麻烦你有空了多去陪陪木风，感谢感谢。】
“我没事的，让他不用操心。”律枫说道。
云光注意着他的神情，“律枫，不用装作若无其事，那样会很憋屈。你就是你，即便再怎么套上坚硬的外壳，内里也还是软的，今天我们一起玩了那么久，你下意识照顾我的行为我都看得到。”
律枫会主动付钱、会在行人险些撞倒云光的时候移开他、会因为天热怕他口渴给他买水并拿一路、即便遇到自己不喜欢玩的项目也会为了陪云光而硬着头皮上……
伪装只能伪装表面，而下意识的举动永远不会改变。
律枫沉默不语。
“律枫，以后我也可以叫你木风吗？”
律枫点头。
“那木风，我的手机从这一刻开始会一直开着流量，如果你心情不好了，随时给我发消息，不论何时，只要我看到了就会第一时间回复。”
摩天轮抵达顶点，云光的话灌了风吹进了律枫的耳朵里。律枫的心脏乱了顺序的砰砰跳动；小鹿乱撞的滋味他也体会到了。
“土小子。”
“怎么了？”
“我……”
“喜欢你”这三个字吞吞咽咽了许多下律枫依旧说不出口，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无力地说道：“觉得窗外的风景很美，我给你拍张照吧。”
律枫没有告白的勇气，他怕这四个字说出口后他们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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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结束，程夏季得了空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律枫。
望着门口黑了几个度的程夏季，律枫嗤笑道：“呦，这是谁家黑耗子啊？”
“去死。”程夏季抱了两箱啤酒催促道：“快快快，好久没整了，赶紧喝点儿。”
律枫挪身让程夏季进来。
“家里没下酒菜，我点外卖吧。”
“行。”
等外卖的时候，二人已经开喝了，边喝边唠嗑。
律枫：“你军训这阵子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吗？跟学校同学相处的怎么样？”
“有意思的事儿可多了，我能给你讲一天一夜。”程夏季炫耀道：“我人缘你又不是不知道，不但同学跟我玩得好，带我们的教官跟我关系也好。听说我们那个教官还是警察呢，特派下来给我们这一届当教官，人巨帅！宽肩细腰大长腿！学校起码一半的妹子都被他蛊惑了。”
律枫玩笑道：“你可别被蛊惑了，你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程夏季跟那位网恋对象确定关系了。
“你滚，我笔直的很。不过教官人真的很好，我们一个寝的，他早上会给我打水，中午还给我带饭，而且从来没要过饭钱。”程夏季小小的意淫了下，觉得如果自己是个gay，有这么帅气多金的对象也挺不错。
可惜了，他不但是个直男，而且已经名草有主了。
“他对所有人都这样？”
程夏季细想了想，：“也没有吧，好像就对我这样。”
“他平白无故干嘛对你那么好？你仔细想想，他有没有跟你们学校的女同学打过交道？”
经过律枫这么一点拨，程夏季不自觉打了个寒颤，那个教官貌似真的没跟女孩交流过，准确的说，在学校除了他基本没跟别人怎么说过话。
“好像没有……”
律枫拍案笃定道：“他绝对你有意思。”
程夏季鸡皮疙瘩掉一地，：“什么跟什么啊，我有女朋友，我是直男，人家也是直男。”
律枫目光诡异地瞅着他，看的程夏季浑身发毛。
程夏季指着律枫，：“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是认真的。军训结束他就走了，不管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都不可能再有瓜葛了。”
律枫道：“临走前就没找你要联系方式什么的？”
“没有。”说来也奇怪，中间有几次程夏季主动找教官要微信号他都含含糊糊的，似乎不太想跟程夏季加微信。
一个危险的想法冒出了头，程夏季内心os ：靠，那老男人不会是想跟我发展一/夜/情吧？！
程夏季的眉毛皱了又松，松了又皱，脸上一副像吃了苍蝇的样子，律枫问道：“怎么了？”
“我先走了。”程夏季呆呆地站起身，往大门走去。
“现在？我外卖都订好了，吃完再走吧。”律枫跟着起身。
“我不吃了，我现在想吐。”程夏季摆摆手。
程夏季前脚刚走，外卖员后脚就到了。
扫视一圈桌上满满登登摆着的小龙虾、卤肉，律枫嘀咕道：“把我撑死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啊，要不给云光送点吧。”
他给云光发了段语音：【土小子，我小龙虾买多了，给你还有奶奶去送点。】
语音发完，律枫就打了辆滴滴。
晚高峰期，道路极其难走，大排长龙的队伍走走停停、走走停停……
“前几天连着下了三四场雨，一场秋雨一场寒，该换厚衣服喽。”滴滴司机说道。
律枫随口应道：“是。”眼睛始终在没有回复的微信页面上，消息是一个半小时前发出的，云光到现在都没有回复。
自从上次云光说他会及时回复律枫消息后，就再也没有隔那么久不回消息了。律枫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下一秒，云光打来电话，他刚松下心，但云光的一句话又让律枫的心再次紧皱。
云光带着浓重哭腔说道：“木枫，我奶奶……出事了。”
～
到达医院。
“你好，请问烧伤手术室在哪？”
“三楼尽头。”
律枫马不停蹄地奔上三楼。
三楼人不多，左侧尽头的手术室上方正亮着红光，显示着“手术中”。等待区的座椅上，云光双肘支膝、弯腰垂头地捂着双眼坐在那里，身体一颤一颤的，似乎在哭。
“云光！”律枫呼唤。
云光闻声抬头，湿漉漉的眼睛隔着老远的距离与律枫对视上；惨白的小脸、绝望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如同一块悬在崖边摇摇欲坠的玻璃一样，仿佛随时要坠入深崖然后碎掉。
云光站起身，嘴唇蠕动了两下，声音没听到，不过律枫看清了他在说“木风”。律枫大步跑上前，一把将人拥入了怀里。
跌进宽大安全的胸膛中，云光再次情绪崩溃、痛哭流涕，他含糊不清地说着：“为什么会着火，为什么偏偏是奶奶的房间着火，为什么我又刚好不在家，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律枫心疼不已，他不懂，老天为什么要屡屡伤害一个坚强活着的人。
“小云光，奶奶会没事的。”律枫摸摸云光的后脑勺。
“木风！云光！”奔跑地脚步声夹杂着程夏季焦急地呼喊声分开了拥抱的二人。
“怎么样了？”程夏季气喘吁吁停在他们身旁，询问道：“怎么会突然着火？”
“不知道。”云光抽泣着回答道：“已经报警了，奶奶烧伤很严重，现在还在里面做手术。”
除了等待，他们眼下做不了任何事。
律枫与程夏季到窗边抽烟。
程夏季道：“你还说我离医院近，结果不还是自己先到的？”
律枫不放心云光，就给离这边近的程夏季打了个电话，让他先过来看看。
律枫道：“我太着急了，中途还有两个红绿灯的时候就下车了，跑着来的。”
程夏季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勇哥。”
云光那边传来骚动，应该是警察来了。
二人掐灭烟头，向那边走去。
果然，来了三名身穿制服的警察。面对他们，云光显得很手足无措，说话断断续续的，听了半天也凑不出一句完整话。
“你别紧张，慢慢说。”中间那位身材极好、个子很高、举着记录本的男警察温声说道：“我们是来给你解决问题的。”
律枫明显感觉到在听见那名警官说话的瞬间身旁的程夏季愣住了。律枫顾不上程夏季，几步上前站在云光身边，鼓励他道：“对，慢慢说，不用急。”
云光缓和了些许，慢慢吞吞地向警察叙述起所发生的事情。律枫余光瞥见鬼鬼祟祟打算偷偷离开的程夏季，喊道：“程夏季，你干嘛去？”
那位记录的警官手指一顿，撇头朝程夏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