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绿豆冰沙
应该配合他表演的苏穗岁幽幽叹了口气。
“这种不足挂齿的小事都能传到赵掌柜二中，实在是令我意想不到。”
“哪是小事，不说这个常相见，就是街头巷尾都多出几家卖馅饼的摊子，这对老板娘的生意不利啊。赵某肯出高价买老板娘的方子，也是想解你燃眉之急。”
苏穗岁扬眉：“不知掌柜打算出多少钱来买我这方子？”
赵掌柜犹豫片刻，伸出五根手指：“那我就出一个诚心的价格，五十两。你想想，若是靠卖淀粉肠，得卖多少年才能赚到这五十两，我给老板娘五十两，你有了本钱，何愁做不成其他事？也能喝点对家对抗到底。”
“五十两？赵掌柜，这方子可是我赖以生存的东西，五十两……我这边实在是没办法卖啊。”
赵掌柜眉心一蹙，他倒是小看了这个乡村妇人。
普通人听到五十两银子，只怕早就乐开了花。
她年纪轻轻，竟然能做到如此气定神闲，实属难得。
赵掌柜心下不由得高看她一眼。
“我已经是诚心报价，要不老板娘报个价我听听，看看我们还有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苏穗岁目光环顾四周：“赵掌柜认为，我这家店若是买下来需要多少银子？”
她该不会想，要能够买下来这家店铺的钱吧。
实在是狮子大开口！
赵掌柜脸上的笑都有些维持不住：“估摸着要不下于三百两银，才能盘下这家店铺。”
苏穗岁：“方子我可以给，我要能盘下这家店的银子，如何？”
不如何！
赵掌柜甩袖而起：“老板娘既然不想谈，那赵某也就不多打搅了，告辞。”
“等等。”苏穗岁把人喊住。
赵掌柜皮笑肉不笑问：“小老板娘还有何事？”
“我知道赵掌柜买方子是为了给自家的酒楼添一抹特色，我若是说我有一种比淀粉肠更具有特色，更符合夏季时令的菜色，赵掌柜不妨看过再决定要不要继续谈？”
赵掌柜定定看了她一眼，见她成竹在胸，还是重新坐了下来。
“说来听听。”他努力维持该有的气度。
“我要做的东西需要冰，不知道赵掌柜酒楼里可有冰？”
自然是有的。
清平县家中有冰窖的也有几户，但做酒楼生意的，只有他家和对家琼鲜阁有冰窖。
天儿愈发的热，已经有贵客点菜，要那些冰水浸泡过的果蔬了。
“有。”赵掌柜说道。
“这边好办了，我要做的便是和这冰有关的食物。”苏穗岁说道，“我同赵掌柜走一趟吧，等食物做出来，掌柜可以再说我这方子值不值这个价。赵掌柜可愿一试？”
赵掌柜迟疑片刻，微微颔首。
苏穗岁带着苏父和陈小六以及柳巧云去了一趟聚香楼。
聚香楼的后院有个专属的小灶房，供赵掌柜一家人用，他将人带到了后院的小灶房，小灶房里常见的东西有，至于说没有的东西，苏穗岁随着赵掌柜去了他酒楼后厨转一圈，便将需要的东西备齐带到小厨房。
她和赵掌柜说没有什么要紧事便不要打扰她，半个时辰后让人送冰进去即可。
赵掌柜就带着另外三人在院子里左等右等，半个时辰后，按照她所说敲响小灶房的门，将冰送了进去。
赵掌柜看着紧闭的灶房门心下五味杂陈，不知道她口中的方子到底是什么，真能比淀粉肠和酸梅汤更令人惊艳？
冰送进去有一炷香，灶房的门开了。
苏穗岁将赵掌柜请了进去，让赵掌柜亲自品尝她做出来的东西。
“赵掌柜请，这第一道食物是绿豆冰沙，赵掌柜尝尝味道如何。”
绿豆本就是清凉解暑。
她将绿豆熬制开花，捞出豆皮后加入冰糖熬制成粘稠状盛出放凉，再将冰块刨出冰沙与绿豆混合在一起。一口下绿豆沙下去，在冰冰凉凉，清爽可口的味道似是能够浇灭人一身的火气。
赵掌柜也是厨子出身，品不出具体的做法，根据她做出来的东西，模仿个五成不成问题。
但他也是个讲究人，没打算在这上面坑她一个妇人。
她所说卖这个方子，给她三五十两不成问题。
但当他看到下一道甜点，便没了这个念头。
他还没尝味道，但看到这冰甜点的卖相便知道，一道这道甜点挂出去，定然深受城中那些小姐夫人的喜爱！
赵掌柜一看卖相，当即便瞪大了眼睛。
就见碗碟中底层铺着一层紫色的冰碴，冰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有几颗透明的小丸子，再以小花和叶子加以点缀。
他指着颜色艳丽，漂亮到让人忍不住下口的冰甜点，颤声问道：“这个叫什么？”
苏穗岁从容地回道：“葡萄酥山，我没在这找到更好看的碗碟，若是碗碟换成更为清雅的颜色，颜值会更上一个层次。这有两碗酥山，赵掌柜可以品一品其中滋味。”
赵掌柜原以为两份是一人一份，没找到这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东西是两个味道。
第一碗，他吃出来是葡萄的味道，冰凉爽口。他用汤匙盛起第二碗中的东西尝了一口，愣了愣。
“酒？”
苏穗岁笑着颔首：“里面是放了些米酒，我想有不少贵人应该好这种微醺的味道。不知道在赵掌柜看来，我这两道甜点值不值我那间铺子？”
赵掌柜还是没有松口，面露难色。
苏穗岁一副自己能够理解的语气：“要不然这样，我和掌柜的做个生意吧，我也不要掌柜四百两银子了。我将早相逢改成甜品店，赵掌柜为我提供冰，我在我的小店专门卖这东西如何，盈利的话我们四六分，我吃亏一些，我拿四，赵掌柜拿六如何。”
还没赚到钱，赵掌柜听到这话便开始肉痛了。
不行，这绝对不行。
这种绝密的方子必须拢在自己手中才行。
万一合作做生意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她再找了其他人，岂不是亏大发了。
赵掌柜绝口不提合作，只想讲价。
苏穗岁态度坚决，既然不能合作共赢，那她就要能够买一个门铺的钱，这一点她没办法退让。
两者都不行，那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
赵掌柜挣扎着问道：“我若是把方子买下来，你便不能再卖给其他人，更不能自己卖方子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