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脉
“这个自然。”苏穗岁一口答应，“我清楚做生意诚信第一，我们白纸黑字可以写上，若是卖给赵掌柜，我除了自己在家做着吃以外，不会再有旁的人知道这个方子，包括我爹娘都不会知道。”
再说了，在炎炎夏日，冰对于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说，那可是比糖比盐都要金贵的东西，她就是想卖也卖不了。
还有一点，如今她还没有自保的能力，什么背景都没有，她不想节外生枝，只想着低调行事。
赵掌柜仍在纠结，最终一咬牙道：“你把做淀粉肠的方子也给我，我一共给你四百两如何，四百两完全足够你如今的铺子。”
苏穗岁面露纠结：“我现在全靠淀粉肠揽人，若是将淀粉肠卖不去，我这铺子真开不下去了，买了铺子，岂不是要带着店里的伙计喝西北风。”
“四百两真不少了，你也看到了，如今买卖难做，你若是肯卖，咱今天拟契约。”赵掌柜很是遗憾地叹声，“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只能自己研制这些东西怎么做了。”
苏穗岁知道这是故意说给自己听呢。
这是在告诉她，他要是自己研制出来，别说四百两，四两都没了。
苏穗岁微笑着回道：
“赵掌柜要是都觉得难，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怕是都难活下去了，谁不知道赵掌柜酒楼的生意红火，是达官贵人经常光顾的地方。
我是信得过赵掌柜的为人，才与掌柜的打开天窗说亮话，否则我怎么不去找那琼鲜阁，或者是悦来客栈的掌柜谈。
这样吧咱也别讨价还价了，只要赵掌柜肯出四百二十两，淀粉肠、绿豆冰沙、酥山全都归赵掌柜。”
赵掌柜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咬牙应了下来。
签契约的时候，苏穗岁喊过来柳巧云。
赵掌柜看了一眼这个戴着面纱，瞧着也没多大年龄的姑娘，没有出声制止。
苏穗岁两人将契约过目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苏穗岁才在契约上画押，签上自己的名字。
达成合作，苏穗岁将银票和契约揣进自己袖口，笑眯眯对赵掌柜说道：“我先将方子写给赵掌柜，再教赵掌柜这些东西如何做。”
苏穗岁提笔，想起自己那写出来缺胳膊断腿的字，还是让柳巧云下笔。
赵掌柜问出心中的疑问：“赵某问一句不当问的，老板娘是如何会做这些吃食的？”
她若是不开铺子便好了，可以到他的酒楼当厨娘。
苏穗岁双手背在身后，幽幽叹气：“我相公祖上是他那当地有名的大厨，祖上传给他不少做菜技巧，我和我相公原想着有了钱之后，就支个小摊子做生意，哪曾想造化弄人，他早早地便去了。”
“那他可曾留下其他菜谱？”他迫切得问。
苏穗岁摇头，很是疑惑地说道：“谁家做菜还专门留一本菜谱的？都是口口相传，做菜的时候在旁边加以指导。
我会的这些也都是听我相公所说，早知道他就这么去了，是该早让他写一本菜谱，那我们也不用这么辛苦地干做馅饼这种不挣钱的小营生了，我也能将他们老秦家的手艺传给后世。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赵掌柜神色尽显惋惜。
谁家要是有这种绝密的方子，不是写成菜谱，世世代代的传承下去？
可惜啊，当真是可惜！
“老板娘说得极是，人还是要往前看。”
契约既然都签好了，也该看着他按照方子做一遍这些食物了。
苏穗岁却是没有结束话茬的意思。
“嗯不提那些伤心事了，话说回来，要是对外说，酥山这种方子是掌柜的自己想出来研发出的新菜色，我觉得对聚香楼的生意更好，赵掌柜觉得呢？”
赵掌柜错愕：“你愿意这个美名让我自己担完？”
苏穗岁：“嗯，我这人最怕麻烦，还是说赵掌柜一人想出来的更好。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赵掌柜在清平县这么多年，结识的富贵人家定然不少，就是不知道赵掌柜和宋晖老爷关系如何？”
宋老爷也就是租给苏穗岁门铺的东家。
宋家祖上出过两个进士，积累的几辈子的财富，不说良田，光铺子都有十多间。
赵掌柜自然是认识的。
宋老板可是他那里的贵客。
平时他们也会小酌一杯。
他心下瞬间涌上来一个念头。
“你是想让我出面，帮你谈下早相逢这间铺子？”
苏穗岁抿了抿唇：“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直说了。我是让掌柜您的娘子引荐我与宋老板的夫人认识一下，即便是铺子不能买下来，多结实一些人脉，总归是好的。”
苏穗岁要想买铺子，当然不需要经过赵掌柜，更不需要经过他们的夫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都是说给赵掌柜听听罢了。
她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与这清平县有钱有闲的夫人搭上线。
赚她们钱还是其次，正如她所说，多条人脉，多棵能够庇佑她的大树。
今天只是多个“常相见”，万一以后遇到找茬的“常相见”，她也不至于说求助无门。
“你倒是想的周全。”赵掌柜心下挺钦佩这姑娘的胆识。
苏穗岁苦笑：“女子经商难，总要为自己以后的路多谋划谋划。”
“只是……”赵掌柜略显为难地开口，“引荐你见宋夫人不成问题，就是买铺子这件事还需要你自己张这个口。”
苏穗岁连忙道：“当然没问题，如此就多谢赵掌柜了。”
……
赵掌柜行事雷厉风行。
答应后，便带苏穗岁见了自家夫人。
赵老板娘佟欣悦不过三十一二的年龄，瞧着有些富态，不知道赵掌柜和她说了些什么，赵老板娘一见到她，便亲切地挽上她的手喊她大妹子。
她喊自己大妹子，苏穗岁不知道这赵老板娘姓什么，为了拉近关系，喊她一句赵嫂嫂。
“我才从村里搬到县里没多久，平日连个说话逛街的人都没有，我今个儿借赵掌柜结识嫂嫂，嫂嫂可千万别烦了我。”
佟欣悦闻言轻笑：“怎么会，这天越来越热了，我平时都懒得出门，有个人能过来陪我说说话，我还求之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