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名额
“此次国子监的名额，咱们乡学也不过三人之数。”陆子言还是把话跟李疏槿讲了明白。
“是。”李疏槿恭敬答道。
李疏槿自然想要凭着自己的努力进乡学。只是，想到自己黑户的身份，还是想着有什么方法能够用其他的方式进国子监。凌枫的令牌也许可以留着，也不知道凌枫自几人分别之后是否还过的安然。
正因乡学要举行大比，百余人的乡学也有三个名额，通过学院保举，直入国子监。
“我是三位评判之一。”陆子言的眼中难掩失落。如果没有这个评审的身份，田老爷也许不会因为这个名额不让他与田家小姐见面，也许他还能留在田府。
田小姐温和善良，是他不能满足田小姐的期许。也只好，黯然退场。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儿女情长固然和美，但是没有却也不必伤怀。”
陆子言没想到自己竟然言从口出，当下多了些心事被勘破的羞窘。
李疏槿的话竟然让陆子言也刮目相看。一语惊醒梦中人，田小姐与他已是有缘无分，他再徒增牵挂又有何意呢？
“孔师言之，三人行必有我师，此言不虚。”陆子言还是真诚的向自己的学生道谢。
“既然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今后的课业可否请夫子放一放水。”李疏槿懂得打蛇随棍上的道理，开始提出无理要求，无视陆子言的脸色开始变黑。
“不行。”陆子言果断拒绝。
“那陆夫子可否引荐其他评审夫子给弟子？”
“不行。”陆子言直觉李疏槿下一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犹豫了一会儿也还是拒绝了。
“那陆夫子，你是否能够在国子监的名额上为弟子力排众议？”李疏槿眼神也不复刚才的平和，开始有些咄咄逼人，带着压迫感。
“不行！”陆子言此时的脸已经黑的像锅炭一样了，整个人站起身来。
“圣上为何要开太学，投机取巧之辈如何能入？李疏槿，我真是看错了你！”陆子言脸色涨红，就差指着李疏槿鼻子破口大骂了。
“这客栈，不住也罢！”陆子言说着便要整理行囊。他还真不信自己堂堂一介男儿，还会被身外之物所困扰吗？
“夫子莫怪，刚才不过是学生的试探之举罢了。”李疏槿赶紧倒了一杯茶恭敬地双手向陆子言奉上。
“学生认为，夫子所言极是。”
“岂能受他人一时恩惠，便罔顾道义纲常，大开方便之门？”陆子言面上就差将不信二字写在脸上。
一副我静静看着你还能说什么的样子。
却还是因为李疏槿的话缓和了几分脸色，只是锅底黑转变成了乌云笼罩灰蒙蒙的黑罢了，在李疏槿看来却是无甚差别。
“那田老爷既然于你有恩，还是这许多年的照拂之恩，不可谓不重。你既说田小姐对你情义深重，这份情，不可谓不贵。”
李疏槿像是在客观地剖析一样，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而你身为乡学夫子，身上更是担着一份君王的信任，百姓的重托。”
“你若是为小情让步，让钻营取巧的人上位，今后的朝堂官场，就会有这样的人去打通关节，正直的人无处可去。到那时，多少百姓将苦于官场的投机取巧。”
“陆夫子，这一拜，您该收下。”李疏槿第一次，怀着恭恭敬敬的心，一丝不苟地向陆子言行了一个弟子礼。
这礼，陆子言当得！就为他这份初心不改，他就值得李疏槿佩服。
是夜。
“疏槿，你今日为何要对陆夫子说那些话？”李抒颜想起来还觉得李疏槿十分大胆，怎么会有弟子跟师长对峙，那样谈话呢？
“好奇罢了。陆子言都被赶出府去，田小姐就没有伤心欲绝？”
李疏槿没说的是，她欣赏任何能够坚守自己底线的人，就算在这个陌生得时代，她也会为这样的人鼓掌。
李疏槿早就派秦槐暗中在田府门前打探，得到的结果却是与陆子言所说成天壤之别。
“那田小姐丝毫没有因为陆子言的离去而伤心，反而叫上自家院里的丫鬟小厮直奔着锦衣阁，去挑新鲜的布料样子。”
“我观其样貌姿态，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秦槐将自己在田府蹲点一天的所见所闻都一一跟李疏槿交代了。
“咱们的闻天下和暗影阁怎么样了？”李疏槿十分好奇地问。
李疏槿将自己的积蓄都投入在了这两个地方。
何为“闻天下”？是李疏槿决定从这个时代安身立命的第一步。
消息的时效性和滞后性在古代是十足的命脉，掌握先机，才能够料敌于先，掌握先机。而李疏槿从一开始想要将组织建立成酒楼形式的想法也发生了转变。
真正的情报组织，应该是无处不在，却又不会引人注意的存在，才能叫人放下防备。
于是在一次与钱苏南和陈四海二人在街上行走时，看到隐蔽角落里的乞丐，想起了当日与凌枫在一起整蛊的那个乞丐。
于是这个念头便一发不可收拾。而双渠则是被自己派去经营锦绣坊，手底下掌着一众绣娘，由李疏槿出手设计的服饰，带起了一股风潮。目前看来，收入还是十分可观的。
“暗影阁”则是江湖势力，在古代被称为培养的死士组织，就是杀手组织。而秦槐的任务则是担任暗影阁的负责人。寻找合适培养为死士的人选。李疏槿的初衷则是，不管在什么地方，自己都要有一定的武力实力。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她不希望自己有一天死于什么暗杀手里，于是凭着自己的实力，开始摸索着杀手组织的脉络。
那日李抒颜几乎用魂飞魄散的方式换来的一线生机，李疏槿并没有忘记。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她会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成长，直到成为一棵参天大树。
秦槐的来历十分神秘，到目前为止所知甚少，但他却对死士的培养略有心得，这是李疏槿偶然发现的，于是刚好李疏槿有这个想法，便提供资金和心理上的支持，剩下的则是一直由秦槐做安排。
李疏槿乐得放手。
而因为国子监名额的选拔各家都十分看重，钱苏南和陈四海也都被乖乖地摁在家里。
而李疏槿也偷得浮生半日闲。李抒颜又开始了扮演双簧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