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要走了
柳偃的眼中却突然像重新燃起了烟花,五光十色,惊喜又激动起来。
“这是你的生辰,你可不能哄人?”他声音是压抑着的低沉,却又难耐。
“真的。”她目光坚定,丝毫没有闪躲。
他立刻拥抱住了她,在这夜里,身边时蝉鸣鸟叫相陪,身边是相爱之人相伴,或许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刻了。
“你呢?”她被强制拥抱着,脸就埋在他的胸口,这会儿说话声音也是闷闷的。
“什么?”他没太听清,便又问了一遍。
“你对我呢?”
“妙瑜,”他似乎在斟酌该如何作答,“我或许在你救我那日便已动心了。”
她闷在他的胸口,轻轻嗯了一声,脸瞬间热了起来,好在两人此时都沉浸在彼此的拥抱中,没人看得到她羞红了的脸和红彤彤的耳朵尖。
良久,她先挣脱开来,只因为埋在他的胸口太久,实在有些喘不过气来。
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着,莫名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流转,但却都没有再继续下一步。
“今日那宴席只怕你也吃得不安稳,我叫人提前备了些酒菜,咱们自己吃,如何?”
他的安排总是妥帖,她乖巧的点点头,两人牵了手便往她屋里走,由心的喜悦便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飞上眼角,飞上眉梢,便是头发丝儿都好像是快乐的。
两人坐下一边用着酒菜,一边又聊到了季家。
“这季渠林一事未完,只怕过两日还有得对峙。”
“季家不会这么轻易将这事儿放过的,这事儿肯定是他们自己安排的,就为了给我套一个杀子的名头。”她抿了一口酒,继续道:
“这季如风和吕氏也是够心狠的,自己的儿子死了不够,还要再找一个‘儿子’来死,就为了给我一个杀人的罪名,只可怜了那个季渠林。”
谁知柳偃听到最后一句眉毛竟拧了起来:“那个季渠林真有那么好看?”
“确实挺”她正想肯定,却看到他的表情,顿时改了口,“一般的。”
见他眉毛恢复原样,才偷偷舒了口气,吃醋的男人实在可怕,可人家季渠林确实是个绝世美男,可惜就这么死了。
“妙瑜,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有什么拘束的,直接问便是。”她疑惑,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吗?
“你府中那么多面首,为何你却不像久经情事之人?”他快速问完,便立刻给自己灌了一杯酒,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元妙瑜却突然大笑起来,连笑不止,笑得肚皮都要痛了,他更是疑惑了。
“你,你怎的会问这种问题?”笑了好一会儿,她这才强忍下来,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珠。
“实在是想不这才问的。”
“你会保密吗?”
“自然会的。”
“那我便告诉你,”她的眼神一下就落寞了下去,“那些面首不是朝廷官员的儿子,就是我从别处捡来的苦命人,当初皇兄继位,掌权很是艰难,只因父皇不过是个宗室子,所以父皇在去世前便求到我这里,若是那些人的儿子做了面首,只怕更好控制些。”
她咽了咽口中的酒,继续说着:“总之陆陆续续的便塞了许多过来,后来许多人家摸不清楚其中真意,也有胆小怕事的,主动将儿子送来的,这才有之前那局面。”
柳偃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为了元家,为了她的皇兄,她做出如此牺牲,甚至坏了名节,实在是
“你不必为我难过,这是我自己愿意的结果,不过虽是如此,我却从未真的碰过那些人。”
这下柳偃是真的瞪大了眼睛:“这,那那些面首不就知道了吗?”
“嗯,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不过是个质子,自然要用些手段。”
“什么手段?”
“让他们相信自己被碰过不就好了。”她笑着,有些散漫。
“偷梁换柱?”
“正是,偃君实在聪明。”
他心下了然,到今日,他才真正的完全理解了她,长公主贪图享乐的名声不过是她的伪装,她内心或许只是个寻常女子罢了。
酒过不知多少巡,两人都有些醉了,意识和视线开始慢慢模糊起来。
“妙瑜,我或许要走了。”
“为何突然要走?你答应我的五件事呢?”他的话让她内心慌乱起来。
“五件事,右湘之事已抵去一件,那日地牢救你能否也算一件呢?”
她沉默了许久,最后艰难地回答:“自然要抵消一件的。”
他内心不忍,却也不得不说:“那生辰宴便是我为你做的第三件事儿了,妙瑜,对不起,我真的要离开了。”
她再也回答不上来了,只有眼泪顺着脸颊止不住的往下流,刚刚表明了心意的人,为何突然又要说走呢?
如今还未查清他的身份,若是他走了,又该到哪里去寻?
“妙瑜,我千忍万忍,以为我可以忍住不告诉你我的心意,也以为或许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但家中急事,我就是不去也得去,对不起”
他见她还是不肯说话,又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来,递到她手中:
“这是我的玉佩,今日交给你,你好好保管,我定有一日会来寻你,相信我。”说完将手附在她的手上,眼神坚定,不似说谎。
她攥紧了手心的玉佩,默默的点了头。
这块玉佩她有印象的,是那日在他房中暗格里看见过的那只,对他是重要的吧?愿意交给自己,应当也是信任的吧。
自己不过是个重生来的鬼,也许,他已经给了自己最好的安慰。
想着想着,便直接趴在饭桌上睡了过去,就连自己何时躺上床的都不知道。
“长公主,长公主快醒醒。”
她觉得睡得正熟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摇醒,努力睁开眼竟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柳偃也并不在身边,忙问。
“怎么了?柳偃呢?”
“柳公子已经走了,”青濯着急的就要将她搀扶起来,“长公主,现在这不是最要紧的,刚刚皇上派人来了,说是要召您进宫!”
她一下就清醒了过来,也不知是因为听到柳偃已经离开而震惊,还是因为皇兄召见而疑惑。
“你说柳偃走了?!”
“正是,柳公子天刚亮便背着个行囊走了,临走前还来屋子里看过,见您睡得正熟,就没让奴婢叫醒您,只说是等您醒了说是他走了,您自然就懂了。”
她有些呆滞的点了点头,这才又问传召之事:
“你确定是皇兄让人传召的?”
“肯定是的,来的可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等了多时了,长公主您快起来洗漱更衣吧!”
她想着昨夜的事情,将刺客带回刑部审问一番,定然还要个一两日才会叫自己去问话,竟不想这般快,想必是那季家又出手了。
来不及再想其他:
“青濯,帮我更衣,咱们立刻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