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有刺客
皇帝此时的脸色不算好看，嘴唇微抿，很是严肃的样子。
“长乐，你也看看，这可是你的簪子？”
元妙瑜顶着众人的视线上前一步，仔细看着李公公手中，用手帕捧着的那只金簪，确实是自己那只金镶玉蜻蜓簪。
“确实是皇妹的簪子。”
众人听此一句，当下哗然，议论声此起彼伏，皇帝也沉默了，似乎也不知道现下该说些什么。
“长公主殿下！您为什么要杀他啊！”吕氏直接冲了过来，死命的拽着她的衣袖，哭得声嘶力竭。
仅是因为听到簪子是她的，便直接就把杀人的事情扣在了她的身上，吕氏今日的目的想来就是坐实这杀人之名了。
“本宫也想问，我为何要杀他？”她拽开吕氏的两只手，语气冰冷。
“殿下，您杀的人，原有自然是您自己最清楚。”
“本宫没理由杀他，这府里想杀他的只怕另有其人吧？”她牢牢地盯住吕氏，不想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长乐，这簪子可是杀死季家义子的凶器，既然你承认这簪子是你的，难道不就是意味着你要承认这杀人的罪名了？”皇帝适时开口，此刻像是更相信她真的杀了人。
“禀皇兄，这簪子虽是我的，可还在宴席上时，这簪子便丢了，只怕是被有心人捡去杀了人，然后又栽赃到我的身上。”她这才向皇帝解释着，眼神却飘到吕氏那边。
“你说丢了便丢了吗！可有人证？”吕氏不放过一个间隙，大声反驳道。
“青濯就可作证。”
她转头示意青濯往前走一走。
“奴婢作证，长公主宴会上那簪子便丢了，只是想着生辰宴，不想扰了兴致，便没有提出来。”
“你是殿下的侍女，说话自然是向着她的，证言做不得数。”
皇帝瞥了吕氏一眼，让她心头一梗，却还是忍住了身体的紧张和兴奋，继续一边伤心的哭着，一边质问元妙瑜。
“长公主若找不出其他人证，便不能洗脱嫌疑。”
“本宫席间曾离开过一会儿，出去时曾被一个侍女撞倒过，想来簪子就是被撞丢的，就是那侍女面生的很，说不定——是谁故意安排的呢。”话是朝皇帝说的，眼神却是往吕氏那边瞟的。
旁边的明眼人一下就看懂了长公主同吕氏之间的针锋相对来，便更是不敢掺和此事。
“这可是长公主府，侍女自然也是府上的，寻常人哪里进得来！长公主既然不肯认，不如把府上的侍女通通找出来，看看可有哪个撞掉了您的簪子！”
“季老夫人不必这么着急，都叫出来未免耽误太多时间，府中这么多人可都等着呢。”说完她便转向皇上，揖礼后道，“皇兄，这样下去就算到了明日也审不出个是非对错，不如先将那季渠林的尸体让仵作查验一番，再下定论。”
“如此更妥当些。”皇帝点了点头，又问，“长乐你真的没有杀人吗？”
“希望皇兄相信妙瑜，我绝没杀他。”
吕氏再想反驳却对上皇帝的眼神，不敢再冒进。
众人正欲散去，突然四周传来了破空而来的凌厉风声，几道身影跃空而来，吓得众人都尖叫出声，女眷们都往四周散去。
看这几人的打扮，正是刚刚在荷塘边演奏的琴师！
这几人目标很是明确，冲着元妙瑜的方向便冲了过来，可因着皇上和她都站在一处，周围的人便都以为刺客是冲着皇帝来的。
纷纷来人将皇帝护了起来，元妙瑜的身边便只有柳偃一人，几个刺客眼看着就要刺杀成功，幸得柳偃堪堪拦下几招，皇帝身边的护卫们这才反应过来，立刻与刺客们杀到一起。
元妙瑜吓得心砰砰狂跳，柳偃拦住她的肩膀，小声安抚着：“没事，快结束了。”
很快，刺客便被护卫们杀了个干净，仅留下一个活口好审问主谋。
一地的尸体和鲜血，在这个夜晚里，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皇帝的心情此时更差了，愤怒一触即发。
“朕倒要看看都是谁闹起来的！今日来了长公主府的人，在事情调查清楚前都不许离京，长乐——你这几日一步都不能离开长公主府，”皇帝的声音越来越冷，怒气越来越盛，他又看向季如风：
“季爱卿，你同你的夫人便也好好待在季府吧！”
说完，安排人将季渠林带走让仵作验看，还留了御林军首在长公主府外。
这是第一次，长公主府受到这样严格的监视。
季如风和吕氏离开时，心里虽然有些高兴，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皇帝真的觉得元妙瑜杀了人吗？
等众人都走后，元妙瑜这才放松下来，板了半天的脸这才恢复正常，看着那满地的尸体，竟然伸出脚，轻轻踢了踢离她最近的一个。
“起来吧，人都走了。”
“哎哟，疼死了！”
“哎哟，我也是，下手太狠了。”
那些“尸体”却突然抱怨起来，唉声叹气地又活了过来！
可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觉得惊讶的，元妙瑜甚至还笑了起来：
“辛苦各位了，演得很像，该信的人应该都信了。”
“长公主，我们哥儿几个这般辛苦，赏金是不是该多给些？”其中一个“尸体”咧嘴笑着，身上还全是血迹，看起来甚是诡异。
“就是就是，还有被带走的那个兄弟，得再多给他些，他还得多受点罪。”
“放心吧，少不了你们的。”她拂袖掩面而笑，此刻像极了一只暗算成功的小狐狸。
“尸体”们很快便借着夜色，翻墙离去了。
“妙瑜今日开心吗？”柳偃这才寻到机会同她单独说说话。
“开心吧，”她说着又停了一下，“也不太开心。”
“这话怎么说？”
“开心这事儿已成了一半，不开心的是因为这种人浪费好好一个生辰。”
柳偃但笑不语，拉上她的手就往园子外走。
“你要带我去干嘛？”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难道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
他没再回答，拉着她一直走到舒云阁这才停下，然后让她在空地上站定不许乱跑，他这才走开，走到院子的一角，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砰！”突然一道巨大的响声，天空也被映照有了颜色。
她顺着那道光抬头一看，竟然是烟花！
待柳偃又从角落走了回来，她这才有机会问：“这是你专门为我准备的吗？”
“嗯。”他的眼睛里全是她的影子，让人感动又温暖。
“谢谢你，柳偃。”她看着他，也看着烟花，这或许才是最好的十九岁生辰吧。
两人就这么相对而立，直到烟花散尽，元妙瑜却突然看着他开了口：
“我倾慕于你，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