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季如风回京
元妙瑜顶着侍女打扮跟着曲之悠回去,寻了一隐蔽处下马车,这才溜回了长公主府。
拿着季家秘密粮仓的关键信息,她不敢多耽误,尽快卸了侍女妆容,换了身得体的衣服这才进宫去了。
心里越是着急,表现得便越不能慌,生怕旁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她进宫时,皇帝正在了养心殿中休息。
“妙瑜你来啦,今日怎的来得这么晚?”皇帝今日对她笑得有些勉强,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皇兄今日有什么心事吗?”说着给皇帝身边的李公公递了个眼神,四下便都退了出去。
“你今日来是有什么话要说吧。”
“正是,皇兄烦恼的粮仓之事,如今能解了。”
“真的?你知道在哪儿了?!”他立刻喜得站起身来,朝元妙瑜走来,“之前虽说是往地下找,可到底是大海捞针,时间拖得越长,就越容易被季家发觉。”
她立刻呈上了那几封书信,接着道:“这是宁欣在季家发现的,因着藏匿隐秘,所以可信度极高,信上说的地址也与之前的猜测差距不大,皇兄可让人试着往这个位置找。”
皇帝接过那几封信仔细地翻看着,越往后看,脸上的表情就越是复杂,他自己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怒,喜的是知道了粮仓的具体位置,怒的是季家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私自囤积了大量的粮食。
若按照信上所说的数量,便是大旱,饥荒来临也是应付得了的。
如此想着又抬头看向元妙瑜,“季如风不日便要抵京,朕会给他摆一场接风宴,妙瑜到时候也来吧。”
“那皇兄那日记得演得像一些,”说着她轻轻地笑了,带了几分促狭,“可千万记得您得毒还没解呢。”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皇帝笑了两声又突然变了脸色,一脸的怒气,还夹杂着几分恶意,看起来暴躁极了。
可片刻,又恢复了先前正常的表情,“这样如何?”
元妙瑜愣了一下,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皇兄演得极好!”
他便也没忍住,跟着一同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传到殿外,宫人们不禁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还得是长公主,才能让皇上笑得这样开怀。
日子很快就到了元妙瑜十九岁生辰的前两日,季如风季大将军提前抵京了。因着是借口心念次子才提前回京述职的,他这一路过来很是低调。
入城时天刚蒙蒙亮,皇帝也仍坚持着早早起来面见。
御书房内。
“臣季如风叩见皇上。”季如风行了跪拜礼,他的声音浑厚有力,如同在敲击大鼓一般,不愧是长期行军之人,大将之风浑然天成。
“爱卿快快请起。”皇帝坐在御座上并未起身,今日的他似乎很是烦躁,只是见了季如风这才强忍着。“赐座。”
这模样落在季如风眼中,让他心中不禁冷笑。
“谢皇上。”他也并未客气,一振衣摆便踏实坐下了。
“爱卿多年来戍守边疆,实在辛苦,北辙也着实可惜,朕本想等他大婚后,给他安排个一官半职的报效朝廷,结果落了这么个结果。”皇帝一边说一边捏着自己的眉心。
“皇上,您今日头疼得这样厉害,就不要强撑着了。”李公公见状便马上上前帮他按摩脑袋,好言劝着。
谁知皇帝听了这话立刻打掉了他的手,怒色渐显,“季将军镇守边疆如此辛苦,朕便是头疼也得忍着,必须得好好说会儿话。”
“皇上,边疆的情况臣都已记录纸上,可以待您身体好些了再看,还是龙体为重。”
“今日确实是头痛难耐,慢待季爱卿了,”说着揉揉自己眉角,缓了缓,又道,“晚上朕在宫里给你设了接风宴,你便先回去看看家人吧。”
“是,谢皇上体恤。”季如风说完便立刻退了出去。
皇帝这副样子让季如风更加肯定,那药效很快就能让他变得更加癫狂,彻底无法处理政事,而自己只需要再耐心些。
如此想着,眼睛更加锐利有神,自然流露出一股从容不迫的威严气质。
折腾一番终于回了府,季老夫人吕氏早就领着众人在府门前候着了。
“将军,你可算回来了。”吕氏上前握住季如风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自成婚后她同夫君便聚少离多,季如风常年在边疆,两三年才得见一次,今日好不容易见着了,自然委屈。
“夫人独自操持辛苦了,先进去吧。”说完搀着仍是哭个不停的吕氏进府去了。
“可怜北辙就这么没了,不然你回来还能见上一见。”
季如风的眉毛却拧着,说出的话也不怎么好听:“季北辙自己不中用的,就这么点手段,真拿自己当盘菜了,这么上赶着惹怒长公主。”
吕氏却哭得更厉害了:“我知道你素来不看重这个儿子,可是他毕竟是为了季家走的,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吗?”
“若非他拿捏不住长公主了,怎会有如此下场,自小便武艺不精,才学薄弱,若非你溺爱到处吹捧,想来还不会又这下场。”
“怎的还怪起我来了,你何曾用心教导过?你宠爱南辕没错,可是总也该一碗水端平。”
“南辕是大哥,行事作风丝毫不差,我自然要用心些。”
“罢了,我也不想同你吵,北辙的牌位就在祠堂,你自去看吧,看完回来我同你有话说。”吕氏气得掉头就自己回了屋。
她向来知道夫君不喜欢北辙这个小儿子,不过是因为北辙没有学到他那一身高强的武艺,而大儿子南辕却可以,这才一门心思想着要培养南辕,却因此冷落了北辙。
北辙当年同意进长公主府也是为了能被父亲高看一眼,谁料竟然是这种下场。
如今身死,还要被自己老子嘲讽一通,她一个做母亲的实在是生气,可除了生气她是拗不过自家将军那个倔牛脾气的,结果耽误了北辙的一生,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