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妖术有精进，一杯黄粱梦
明月城，城衙，楚泠儿房中。
楚泠儿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绣眉云鬓，明眸似水，琼鼻皓齿，肤若凝脂。
放在之前，她不敢相信这会是自己。
住在城衙的这些天，良好的衣食住行条件，加上妖女自身的强大恢复力。
她的身上，已没有了往日的消瘦憔悴，只剩下惊艳绝伦的容颜。
楚泠儿不禁幸福地闭上双眼，脑海中随即浮现出陈玄平的白袍身影，尤其是他看向自己时的眼神。
楚泠儿简直难以置信，这世上，竟然真会有人，对妖女毫无芥蒂。
她依旧清晰地记得：
自己被举报的那天，同村人看向自己时，眼神中透露出的那种惊诧与厌恶，仿佛在看世间最恶心的事物。
就连自己哥哥嫂嫂，也站在人堆中，肆意地谩骂着自己。
至于方素素大人，虽谈不上厌恶，但对自己也抱有些许警惕。
相比之下，城主大人的目光中，丝毫没有那种厌恶感，反倒是有几分好奇。
她缓缓睁开眼睛，自言自语道：“城主大人究竟为什么收留我呢？难道真的只为了酿酒？”
一开始，楚泠儿曾以为：城主大人是因为厌倦了普通女子的姿色，才打算收留一位妖女，尝尝鲜。
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发现，对方并没有那种肮脏的欲望。
（当然，如果陈玄平知道楚泠儿的想法，他肯定会哭笑不得，并辩解一番：
谁tm的欠了上万两银子，还能天天有心思搞男女情事啊！
就算要搞，那也是还完外债才行啊！）
而且，城主大人与自己相处时，也没有任何隔阂感。
甚至，之前在工棚中，自己完成了明月酒的酿造工作后，城主大人还大力夸赞了自己的神奇能力，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她能看得出来，城主大人的夸赞是发自内心的，而非什么虚假的套话。
这位城主大人，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思绪纷飞之际，楚泠儿听到，门外响起了二人的脚步声。
她白皙的俏脸上，顿时显露喜色，当即起身前去开门。
……
明月城，城衙，书房。
陈玄平坐在书桌后面，美滋滋地翻阅着账簿。
站在一旁的方素素，看着这位城主大人财迷般的模样，也哑然失笑。
“大人，目前我们明月城账上的银两，已经由原来的一千多两，攀升到五千多两了。只要再卖出一批‘明月酒’，我们就可以攒够还债的钱了！”
明月酒，是陈玄平给这批新酒所起的名字。
以往的明月酒坊，酿出的酒水品质一般，也就没有什么起名的必要。
如今的新酒不同，陈玄平和甄浩河都希望，靠这批酒，打出明月酒坊的名声。
所以，起个名字就很有必要。
“没错，考虑到往返运输的时间。在还债之前，我们还能再卖上两批明月酒。
如此一来，到时候，我们不仅能还清债务，账上还会有五千两的余额。”
说着，陈玄平兴奋起身，“走，带上这两个罐子，去见见我们的头号功臣！”
方素素和陈玄平一人抱着一个罐子。
方素素颇为好奇地问道：“大人，您准备的这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啊？我闻着不像是酒。”
陈玄平故作神秘地一笑，“待会你就知道了。”
二人来到楚泠儿房前，还未来得及敲门，房门便打开了。
“城主大人，方大人。”
身着红裙的楚泠儿，向二人问好了一番，“我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你们来了，快请进！”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楚泠儿已变得开朗许多，没有了此前的胆怯模样；与陈玄平、方素素的关系，也拉近了不少。
三人在屋内围桌坐下。
“城主大人、方大人，请喝酒！”
楚泠儿为二人斟满了面前的酒杯，然后以汇报的语气说道：
“自从之前，城主大人特别交代过之后，我每天都在屋里练习酿酒，尝试酿造出不同口味的酒品。
这一壶酒，是我最新酿制出来的，口味不同于以往，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嗯……总之很独特、很好喝！两位大人可以试试看！”
陈玄平拿起酒杯，却没有急着喝下，而是嘱咐道：
“楚姑娘，我不是说了吗？你完全可以有自己的休息时间，不必如此沉迷于工作。
虽然说，你暂时不能离开城衙，但是城衙内，比如小花园之类的地方，可以随意去逛逛，散散心。
劳逸结合嘛，你要是累倒了，我可就无能为力了；毕竟，我身边没有具备治疗能力的妖女。”
“是，大人，明天我就去小花园里散心。”
楚泠儿一本正经地答应着，方素素却被她这副模样逗乐了。
于是，方素素趁着心情好，喝下了杯中的酒水。
而后，她眼前的房屋，瞬间变了模样！
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兀然坐在桌子对面，借着烛光，缝制香囊。
向来冷静从容的方素素，此刻也忍不住低呼出声，“娘亲？！”
随着她开口，眼前的幻象也顷刻消失，只剩下惊讶的楚泠儿和陈玄平，正在不解地看着她。
“方姑娘（方大人），你（您）怎么了？”
“额，我……”
方素素也有些尴尬，便想再喝一口酒，缓解一下尴尬情绪。
结果，母亲的面容，再次突然出现于她面前。
“原来如此！大人，您快尝尝杯中的酒！”
陈玄平闻言，也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一瞬间，车水马龙，霓虹高楼的现代社会重现在他眼前！
“我的天啊……”
惊叹之余，陈玄平和方素素先后又尝了几遍，终于分析清楚了这种新酒的特性：
能让饮用它的普通人，看到短暂的梦幻景象；当饮用者出声时，幻象会立即停止。
至于幻象的内容，往往是饮用者最思念的事物。
楚泠儿听完二人的分析，却露出了忧喜参半的神情。
“两位大人，这种酒这么神奇，肯定能卖出高价吧？”
方素素率先摇头，“不能卖！”
陈玄平也表示了认同，“没错，不能卖。这种酒的特性，实在太神奇了；如果流传出去，别人立即就能联想到，此酒与妖女有关。”
好吧……
这酒不能卖，那就帮不到城主大人……
一想到这里，楚泠儿的脸上，就只剩忧愁之色了。
她喝了一杯酒，闷闷不乐道：“能看到最思念的事物，真好啊……为什么它对妖女就不生效呢？”
陈玄平安慰她道：“楚姑娘，不必难过。我倒是觉得，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也能看到这种幻象。”
陈玄平此言一出，二女都惊奇地看向他。
楚泠儿更是急切地问道：“大人，依您之见，我该怎么做？！”
“坚持练习就行。”
“啊？！”
楚泠儿不解地一歪头。
陈玄平看着她憨憨的可爱模样，便笑着解释道：
“之前，你酿制的酒水中，从来没有哪种，能有这样的效果。但是，按你的说法，每种酒的口味，都会让你觉得，比之前更好喝了一点。
所以，我推测：你在加速酒水酿造的同时，也彻底改变了酒水的品质，让它能产生神奇的效果。
随着你不断地练习，这种效果会越来越强大，直到将来某一天，你自己也能看到奇妙的幻象。”
陈玄平的话，让楚泠儿的心情，重新变得愉悦起来。
她把玩着酒杯，看着杯中美酒，笑道：“也就是说，这种酒，还是有点作用的嘛。”
陈玄平肯定地点点头，“作用非常大！只不过，暂时不适合对外销售罢了。”
“那么，城主大人，您觉得，该给这酒起什么名字，比较好？”
陈玄平思索一下，便道：“就叫它‘黄粱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