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玄武山玄武观
玄武观于大夏建国之初问世江湖,初代观主乃是大夏开国皇帝洪武安同父异母的弟弟,曾随洪武安征战二十余载,战功赫赫。大夏建国后他本该享荣华富贵,却不知是何原因他竟舍弃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崇地位,于玄武山建立了玄武观,终老玄武山,享年一百三十一,后世江湖称其为洪清祖师。
玄武观弟子告诉罗希他来的不巧,近日观里来了一位客人,自从他来了以后便随观主上了后山山顶,再没下来过,距今已有六日。观主有令,不可随意打扰,但小道观罗希伤势严重,人命关天便也没顾及这许多,将罗希带上了后山。
“禀师爷,罗希前来求药,弟子见他伤势严重恐有性命之忧便带来了。”
徐清风正与小道口中的客人切磋。
“知道了,你回去吧。”
徐清风一头华发,身着青衫道袍,高高瘦瘦,胡须华发随风摇曳,气形极佳,颇有隐世而居的仙人风范。那位客人身形健壮,却不算高,黑发黑须,精气神尤佳。
徐清风收剑细细打量罗希,问道:“你便是罗希?”
罗希恭敬抱拳行礼,回道:“回徐观主,是小子,小子见过徐观主。不知这位前辈是?”
那位客人近前,“老夫叶之归。”
罗希虽不识,但自入江湖以来也有所耳闻,朝其抱拳行礼,“原来前辈便是万剑宗宗主,请恕小子眼拙,见过叶宗主。”
叶之归摆摆手,“无妨。”
罗希再对徐清风行礼,直言道:“徐观主,小子前来求药,还望徐观主救小子一命。”
徐清风当即为其诊脉,发现其伤势着实严重,也是颇为惊奇,问道:“罗希小友怎会伤重至此?”
罗希也无意隐瞒,如实相告,“不瞒二位前辈,小子先与山外山戴离生死相搏,重伤未愈又与赤木乌林祁隆搏命方才重伤至此。”
徐、叶二人听闻对视一眼,神情颇为震惊。徐清风说道:“据贫道所知那戴离虽是李山主师弟,但天资平平,武功也平平,于你不过徒有前辈之名。不过那祁掌门位列高手榜第四,绝非浪得虚名,你能从他手下活下来确实不易,小友不愧是孙师兄高徒。”
对此罗希也如实告知二人,“徐观主谬赞晚辈愧不敢当,晚辈不敌祁隆,若非温教主教中几位师兄搭救晚辈恐怕已命丧黄泉。”
徐清风似乎对罗希颇为满意,从腰间取出一小葫芦,倒出一粒药丸递给罗希,“小友,此乃六阳转脉丹,安心服下。”
罗希当即服下,徐清风又运功助其疗伤,约摸一个时辰后罗希已无大碍。
“前辈大恩小子没齿难忘。”
叶之归饶有兴趣问道:“罗希小友,你就不担心我二人以毒药害你,再逼你交出功法?”
罗希惶恐抱拳道:“晚辈岂敢以小人之心度前辈君子之腹。”
徐、叶二人相视大笑,叶之归赞叹道:“好,好!不愧是孙师兄的弟子!老夫喜欢。老夫有一子,与你差不多年纪,比你却差了不少。不过有一点老夫很好奇,很想知道,按说这一路理应是危机四伏,危险重重,你重伤之躯又是凭何到此?不知小友可否为老夫解惑?”
罗希将神秘恩人之事和盘托出,二人这才明白。
随后叶之归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小友,老夫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小友可愿助老夫一臂之力?”
罗希恭敬回道:“叶宗主言重了,此乃小子之幸,叶宗主请讲。”
叶之归转向徐清风说道:“徐师兄,借你配剑一用。”叶之归接过剑递给罗希,“小友,可愿先陪老夫切磋切磋?”
罗希接过剑抱拳道:“小子拜谢叶宗主指点之恩。”
叶之归急忙说道:“小友,恰恰相反。众所周知小友乃是绝剑老人孙师兄高徒,近百年来天下用剑高手之中唯孙师兄与徐观主,便是昔日号称剑圣的肖硕轩也难望其项背。孙师兄赫赫威名立于江湖之巅时不知有多少慕名而来的拜师之人,然孙师兄未曾收过一人,据老夫所知是无人能入其眼,孙师兄既收你为徒,小友定是不凡。老夫想以家传的离恨满沧归剑法与小友切磋一番,你我此番切磋只以剑法,小友以为如何?”
罗希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不明其意,但既已答应便要做到,“叶宗主相邀小子岂能相拒。”
二人拔剑,叶之归对徐清风说道:“徐师兄,有劳了。”
徐清风点点头退至一旁。
叶之归示意罗希先出剑,罗希随即出剑,二人很快对完剑招,叶之归急切问道:“小友以为老夫这六十七式离恨满沧归剑法如何?”
罗希迟疑片刻说道:“叶宗主,小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小友便是说破天也无妨!”
罗希随即说道:“叶宗主这套剑法应是至精至简之剑法,其威势叶不在于剑招,而是需要深厚的内力与之匹配方显威势。小子斗胆问一句,叶宗主方才施展的可是完整的一套剑法?”
“继续说。”
“天下剑法何止千百,然只分为两个路数,一便如叶宗主的离恨满沧归,是以内力显威,另一路便如小子方才施展,是以剑法本身显威。但练至大成还属叶宗主的离恨满沧归要强大,小子这套剑法在于速成。若小子所料不差的话,叶宗主这套剑法应是有内功心法与之相配。适才叶宗主言离恨满沧归共六十七式,但叶宗主施展下来只有六十六式,小子猜想应是缺失了一式。但究其根本不在于剑招,而在于与之相配的内功心法。”
叶之归叹息一声说道:“小友不愧是孙师兄高徒。不错,叶某这套剑法传承至今已两百多年,历经数代先辈精简,但传至先父时便出现了问题,剑招缺失了一式。如小友所知,叶某剑法与内功心法相辅相成,这缺失的剑招阻碍了内力于经脉的运行。这本是家丑,不便外杨,但数十载下来赛某已深受其害,近年来更是经脉受损,功力停滞不前,时至今日已颇为严重,犬子也受其扰,这才顾不得许多前来寻求徐师兄相救。然我二人日夜苦求数日终不得其解,小友见笑了。”
果如罗希所料一般。但诸如此类难题往往无解,除非是功法创始人复生。更何况如叶之归所言,此套剑法历经数代人精简,功法虽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且人与人不尽相同,其中奥义自然也不会相同。如今要解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得到原始功法,二便是再行改变。想来原始功法已无得到之可能,但要再行改变又谈何容易,然则叶之归也不会不顾家丑自报命门前来求助。
罗希并无其法可解,抱拳道:“叶宗主,小子虽知症结但却无解,望叶宗主见谅。”
叶之归虽然嘴上说无妨,但却难掩怅然失落之情,眼里瞬息间黯淡无光,看上去很是疲惫。
三人无话,罗希本想辞别,却突然想起自己此行还有一事,赶紧摸了摸腰间,然后对徐清风说道:“徐观主,小子斗胆借一步说话。”
徐清风随罗希走出数丈,罗希从腰间取出两封信恭敬递给徐清风,“徐前辈,这封由您亲启,乃是家师所书,另外一封要托您转交叶宗主。”
徐清风盯着罗希递过来的他师父所书的信只觉恍如隔世,眼眶有些红润,缓缓说道:“小友费心了,贫道谢过小友。不知这另外一封是何人所托?”
罗希如实相告,“不瞒徐前辈,乃是救下小子的那位神秘恩人所托,要劳烦您亲手交给叶宗主。”
天色已晚,罗希留宿玄武观。那天夜里,徐、叶二人看了信后彻夜未眠。
罗希已许久未睡一个好觉,醒来之时已近巳时,而后来了一小道,小道告诉他师爷有请。
罗希随小道一路来到一山坪之上,只见崖边立有一块巨石,上有玄武山三个大字,徐清风与叶之归立于巨石旁。这块巨石令罗希想到了玄武观大殿前那块巨石,上为玄武观三字,一看便知是以剑所刻,玄武观的山门牌匾便是那块巨石。
罗希急忙上前拜见,徐清风冲他摆摆手,“小友不必多礼。”
“劳烦二位前辈了,不知二位前辈唤小子前来所为何事?”
徐清风问道:“小友,你可愿留在贫道这清观?”
“前辈之意晚辈明白,但便是因此晚辈更不能久留贵观。前辈于晚辈有恩,若是因小子祸累百年清观小子便是万死也难赎其罪。”花峰村一事罗希虽得恩人相助破除心魔,但也的的确确改变了罗希。
徐清风幽叹一声,“苦了你了孩子。”
叶之归近前一步,“小友,鄙宗随时欢迎小友。叶某还要多嘴一句,小友此去对那杨铭杰要千万提防。”
罗希抱拳道谢,“小子谢过叶宗主。小子还有一事想请教二位前辈。”
“但说无妨,叶某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罗希随即问道:“二位前辈可知李昊阳?”
叶之归的眼中有些惊诧,说道:“李昊阳李师兄乃是中原武城大阳拳派掌门人,位列十大高手榜榜首。他所修炼的乃是祖传功法大阳拳,此拳法乃是天下最为强横霸道的一门功法。他的大阳拳已至大成,江湖尊称半步武极,便是初入武极的强者也不敢轻言胜他,乃是武极之下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更是一位侠义之士。”
罗希摆起拳架,打了一遍大阳拳,二人很是震惊,却又双双大笑起来。
“原来与此,看来小友与李师兄颇有渊源。”
罗希却摇了摇头说道:“叶宗主有所不知,晚辈与李前辈素未谋面,更谈不上有何渊源。这套拳法乃是先师所授,此前从未听过李前辈侠名,更不知这套拳法为大阳拳,直至与戴离、祁隆二人交手,经由二人提起方才得知。先师授拳之时告诉晚辈此拳法缺失了最为重要的三式,先师有言,若有机缘要小子补全拳法。这才向二位前辈询问李前辈。”
二人自然明白罗希何意,徐清风告诉他这大阳拳乃是李昊阳祖传功法,百年来代代单传,绝不外传,至于这拳法秘辛若有人知,也唯李昊阳。
“多谢二位前辈,晚辈就此告辞,若晚辈有幸留得性命归来必定报答二位前辈恩情。”
“小友保重。”
“小友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