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上李家提亲
“让你找鹿草，找一只骡子算怎么回事？”步老头走在前面，背上一大筐的鹿草，向后白了眼躺在骡子上的小年。
“喏，都在它肚子里呢！”小年眯眼享受着迎来的山风，随手拍了拍骡子圆鼓鼓的肚子，“你找它要，看它愿不愿吐出来。”
骡子瞪大眼睛使劲甩甩头。
步老头气得一声不吭，一路闷着气走到了扶仙。
来到巷口，步老头就让小年先回去吧。
步老头向巷内走了几步，就又回来了:“明天就教你定身丸，对了，这本书给你，有空多看看，别到时候什么都不知道。”
“这……”小年接过这本书，就从骡子上跳了下来，随意地翻了翻，里面是各种的药草，还有画像。
“这是老夫一生撰写的笔录，虽然还有许多不足，但够你学半辈子了。这本书就送给你了，有机会就帮它填填笔墨……”说罢，步老头就缓缓走进了小巷。
步老头在小年的视野里消失后，小年才默默将书放入了怀里。
躺在骡子上，小年抱起了富贵。
“富贵，我怎么感觉有些难受，看着步老头的背影，总觉得自己欠他太多。你也这样吗？”
富贵汪汪地叫唤了几声，就挣脱在了小年的肚子上。
小年喃喃地点点头，叹了口气:“也是，要不是我，你可能就被他做成麻辣的了。但他的心确实不坏，至少对我很好。”
回到家里，小年刚进门就惊喜地见到了桌子上堆着的礼品。
“这是什么东西……？”小年将礼盒一样一样看看，随后就无聊地躺在了床上，反正不是给我买的。
现在天还尚早，自己干些什么去呢？
小年无聊地看了看步老头的手记，里面记录的东西丰富得很，甚至连味道，用途等都有记录。
这么多东西，步老头每一样都要尝尝吗？
小年继续翻看着，随后不禁感叹了起来:“中毒是小事，万一吃了个动物大粪里长出来的东西呢……或者狗撒尿长出来的狗尿苔呢……这不是要恶心一辈子了？！”
不行不行，我景小年可没这么恶心。
可没看多久，小年就有些没精神了，眼皮打颤了一阵后，就昏睡了过去。
等小年醒过来，王大哥已经回来了，身边还带回了李纯纯姑娘。
“王大哥，这些东西……”小年刚开口，就看到王大哥将手里的礼品往桌上放，“你们……”
“小年，快去端些茶，李姑娘来做客了。”王大哥擦擦汗水，就连忙让李姑娘坐下。
小年撅起嘴就跳着端来了茶水。
在屋外，小年轻轻地趴在门边，偷听着两人的对话。
“明天就去找伯父，不知道这些东西他会不会嫌弃。”
“不会的。我爹不是这样的人。”
“嗯。等得到你爹的同意，我就风风光光地把你娶回家。
小年听后，虽然有些莫名的失落，但还是为王大哥感到高兴。
能娶到自己喜欢的姑娘，本就是莫大的万幸。
“茶来咯！”小年整顿好表情，小步走了进去，端来了茶水。
见小年来了，屋里的两人就不作声了。
真是鸡贼啊……
“我也要去。”看着默不作声的两人，小年直截了当地说道。
“去哪？”王大哥喝下一口茶水。
“当然是去对付李姑娘她爹咯！”小年坐了过去，就开始了对王大哥的洗脑，“你脑子这么笨，要是他把你问住了怎么办？关键时候还得看我景小年。”
李姑娘听后，也偷着捂住嘴巴，嗤嗤地笑了。
“昌明性子确实有些钝，我爹可精明着呢！真怕你到时候不是他的对手。”
听到李姑娘也这么说了，王大哥虽然觉得胡闹，但看在李姑娘的面子上，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默许了。
将李姑娘送回后，王大哥还是不放心地叮嘱起小年来。
“明天你和我去，但是到了府上不能没有规矩，听明白了吗？”说罢，王大哥就出去了一趟。
“知道了知道了，不说话就是了。”小年不耐烦地嘟囔道，随后侧过身子叹了口气。
“小年，院子里怎么拴了只骡子？在那嘶嘶乱叫的。”王大哥在外面喊道，随后跑了进来。
“噢，知道了！它自己跟过来的。”
自己跟过来的？
“家里已经有俩牲口了，如今又来一个……”
“哪里俩？”小年侧过身子，唯唯诺诺地看了眼王大哥，“不就富贵一个嘛！”
你说呢，没半点觉悟？
“景小年这家伙，除了找不到小媳妇，什么东西都能让他找到。”王大哥看着院子里那双铜铃般的眼睛，不禁挠了挠脸。
第二天一早，小年就和王大哥上了马车，带着成堆的礼品前往了李府。
而步老头昨日的话，也全被小年给抛之脑后了。
马车一路往南，来到了李府。
但李家的下人们却没在门前迎接，连门都是紧闭着的。
李姑娘不可能没事先告诉他的父亲，也许是自己来的太早了。
想到这，王大哥也没有过多在意，就独自下车敲响了府门。
小年也跟着下了车，便在一边打量起李府来。
稍许，李府的门有了动静，开门的下人将府门大开，就伸出头东张西望起来。
“人呢？……”
这么大个人看不见？……
王大哥有些疑惑，但还是行了礼，就拜托让他告诉李老爷，王昌明来了。
“你啊？！”
那下人没好脸色地就关了门。
小年站在后面看着一言不发的王大哥，心里也不太好受。
不久，门开了，几个下人站了出来。
“空手来的？”
“哦！不是不是，”王大哥说着，就赶忙将马车里的东西给抱了出来，“有些多，就先搁马车里了。”
几个下人帮忙将东西给拿回了府里，王大哥和小年就被带进了李府。
李府不算太大，还不及苏府十分之一大小，按理来说，李姑娘家可以说得上富裕，在扶仙有好几家药铺，但院里却显得很清寒。
小年随王大哥来到了正堂，李老爷和李姑娘正在里面坐着。
王大哥向李老爷行了礼后，就坐在了下边，小年站在了王大哥身后。
“伯父，昌明今日前来多有冒昧，还请见谅。”
“确实冒昧。”李老爷喝下一口茶，就慢慢放在了桌上，“说罢，来这干什么？”
“……”
小年见李老爷这番做作的样子，就气得牙痒痒，非要明知故问。
“我与李姑娘相识相爱，本就想早日上门告诉伯父，但小子知道配不上李姑娘，所以才拖到了今日。这次来，就是想向伯父讨得这门亲事，望李伯父成全。”王大哥微微低头，再次道了歉。
“可是很不巧啊，想必你也知道，我与赵家老爷有意促成她与赵公子的婚事。”李老爷看了眼李纯纯，就继续喝起茶，“赵天尹什么样的家资，你应该清楚吧？！”
“清楚，我知道赵家在扶仙举足轻重，但我和李姑娘是真心相爱的，”说着，王大哥就看向了李姑娘，“今日前来，也是希望征得伯父的意见。”
“不同意。”李老爷站了起来，直截了当地说。
听到后，李姑娘在一旁拽下了李老爷。
“爹，赵新年是什么样的人，您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你就忍心卖女儿吗？”
“纯纯，不要对赵公子有什么偏见，你俩才见过一面，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谈谈。”
“不就是想巴结赵家吗？！”小年站在一边，一动不动地对李老爷冷嘲热讽起来了。
“你……”李老爷面露难色，指着小年骂道，“哪来的毛孩子，连规矩都不懂吗？！”
王大哥拽了下小年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多嘴。
“伯父见谅，小孩子胡言乱语，昌明这里向您赔礼。”
“这件事，我与赵老爷已经有了纸约，定然不能反悔，不再说了。”李老爷摆摆手，就继续喝起了茶。
“一厢情愿！”小年再次面不改色地讽刺道。
“你……你说什么？！”李老爷气得将茶盏重重地摔在了桌上。
王大哥见状，赶忙就想解释，却被小年给拦住了。
“我说，你就是一厢情愿。”
“你……”李老爷颤抖着身子指向小年。“没有规矩了？”
“我说，你也活了大半辈子了，怎么脑子就是一摊浆糊呢？”小年走到李老爷面前，插起了双臂，“对自己刻薄就算了，对你亲生闺女也要这样吗？赵家为什么要和你结成亲家，你想要巴结人家，人家就真的不图你什么吗？”
李老爷脸羞得通红，要不是王大哥赶来圆场，估计得气晕了过去。
“你……你说，他们图我什么了？快说。”
“当然是你家的产业了！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你也没个儿子。”小年拿过王大哥桌上的茶，喝了口继续说道，“而且他赵新年根本就不是你们听说的正人君子，相反，他风流成性，更不会满足于一个人。我要告诉你的是，别把你们大人的约定，强加于王大哥和李姑娘。”
“……”李老爷沉默了，想不到小年这般年龄，竟然有这样的魄力。
连一边的王大哥和李姑娘也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年。。
“我和赵兄是多年的兄弟，他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而且……我和赵老爷已经有了口约，要是我无缘无故解约，恐怕……这事没得商量。”李老爷细细想来，随后还是摇了摇头，“我是绝对不会让女儿跟你卖猪肉的。就算他赵家嫁不成，偌大的扶仙还能找不到一家合适的吗？”
“伯父，昌明家中现在已经不卖猪肉了。”王大哥站起身来。
“不卖猪肉？”李老爷瞥了眼王大哥，“不是些什么不入流的生意吧？”
“我和小年在城西已经置办下了一座小楼，打算做些酒楼生意。这点请伯父大可放心。”
“酒楼？什么名字？”
“呃……我们打算择日就开张，名字什么的还没想好。”
“哼，明白了，这门生意到现在也还是不明不白咯？”李老爷冷哼一声，随后背过了身子，“这样的你又怎么能答应我照顾好纯纯？”
“我……”王大哥顿时哑口了，默默放下了手。
此时，一边的下人向李老爷说起了悄悄话，只见李老爷听后连连点头，才得意地看向了王大哥。
“难怪你没有时间，原来你一直是我们药铺里的伙计啊！”李老爷随后眼神一狠，瞪起了王大哥，“我说纯纯怎么总是往街上跑，原来是去见你了？”
“诶！”小年站了出来，指着李老爷的鼻子就挺直腰杆道，“生意怎么样，只有见了才知道。等开业那天，我会专门给你一份请帖，要来的扶仙大人物太多，我怕给您忘了。”
“你……”李老爷听出了小年话中的刺，合着就是嘲笑自己在扶仙不入流，但李老爷还是忍了下来，于是假笑着面向小年，“那你说说，都有谁要来啊？”
“太多了！”小年掰起手指，随后不耐烦地甩甩手，“多的不说，你说的赵老爷他也得赏脸。城北的苏家知道吗？不仅是苏老爷，连他府上的千金苏小姐也会前来祝贺！”
李老爷看着认真的小年，半信半疑。
连王大哥也一脸诧异地看向了小年。
就在堂内沉默之时，一名丫鬟进来告诉李老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李老爷迟疑了会儿，随后就留下了王大哥和小年一起吃饭。
来到饭桌前，小年本以为李府的饭菜标准能和苏府的标准一样，可没想到，竟差了千百倍。
桌上的菜品很清谈，唯一沾点荤腥的，也就是那盘鸡蛋了。
王大哥笑笑，没有在意，而小年却泛起了嘀咕。
“怎么这么大的院子，吃得就是些这。”
李姑娘看出了小年有些不情愿，就让一旁的丫鬟再去准备些好的。
王大哥听后，连忙拦住了。
“小年不挑食，是吧？”王大哥尴尬地回头看向了小年。
“啊……”小年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用筷子搅鼓起米饭来。
是是是，我是只狗，啥也不挑，见啥都吃。
“我父亲一向朴素，在吃的方面从没有什么过多要求，实在不行我亲自去给你们做些好吃的。”李姑娘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些东西确实太过寒酸了。
“不打紧的，不打紧的。”王大哥连忙摇摇手。
“这人啊，肚子一满足，就爱想些其他有的没的，只有管住肚子了，你才不会徒增烦恼。”李老爷说着，就夹起一筷子菠菜，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等李姑娘过了门，天天就吃好吃的！”小年夹起一块鸡蛋就放入了嘴里。
李姑娘听后也不禁笑了。
饭后，李姑娘就送王大哥和小年离开了。
走到府门，小年停了下来，拉起王大哥的手后，又向李姑娘伸出了手。
“李姑娘，点头——小年就带你和王大哥离开这无聊的李府！”
诧异中的李姑娘反应了过来，笑着就拉起小年的手，又拉起了王大哥的手，连连点头。
“那就说定了！小年一定带你离开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