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刘竟礼偷酒
傍晚，小年炼完丹后就匆匆地赶回了家，等回到了猪肉铺，已经天黑了。
一进院，小年就看到王大哥正蹲在院里，面前的火盆还在烧着。
“又花了不少钱，光是买点心都快掏空我了，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这么吃嘴。”
因为今早没去炼定身丸，小年就受到了步老头的教训。
没办法，小年只好去买些点心，给这小老头哄开心。
“王大哥你在干什么？”小年挠挠头走了过来。
“噢，是小年回来了。”王大哥脸上露出一丝惊慌，立马就将一旁的东西揉成团，给放入了火盆里。
“烧的是什么？”小年跑来蹲下，拿起树枝挑了挑火盆。
“没有什么，就是些不要东西，收拾干净也好离开不是吗？”王大哥面容平静地看着噼噼作响的炭火。
“离开？去哪？”
“当然是搬到小楼里了，置办的东西差不多也快齐了，等过几天收拾好，选个好日子就开张！”
“什么时候搬走？”
“就明天。”王大哥突然起身，就回了屋，“小年，你也快收拾东西，明早就离开。”
“……”听到王大哥要带自己离开，小年心里一下子也有些空落落的。
虽然不喜欢卖猪肉这门生意，但每天清清闲闲的，能看着过往的路人，能到别人家给他们送猪肉，也是个不错的享受。
“对了，还没告诉步老头这件事呢！开张的那天，他可一定要去。”小年望了望天上，就缓缓走进了屋里。
王大哥已经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墙上的画和那把剑也已经不见了。
“小年，明早要早点起，定的酒明天上午就送来了，安顿下来后，就得将送来酒的放入咱们自己的酒坛。”王大哥走进来告诉小年。
小年也没有什么行李，就几件旧的衣物，还有苏伽送给自己的剑。
“对了小年，之前的那段剑法都还记得吗？”
小年躺在床上随意地摆了摆手:“我景小年就是忘了吃饭，也忘不了那。”
……
第二天，马车早早就到了，将东西搬上马车，王大哥就将猪肉铺给锁上了。
马车动了，轮毂咔咔作响，小年掀起帘子，一路向外看着不说话，一直等马车停了下来。
“两位客官，到了！”马夫将马车停好，就向棚内喊道。
“小年，走。”王大哥艰难地下了车，因为车上的东西太多，就直接把小年给抱了下来。
“我也没什么事，就留下来搭把手。”马夫将鞭子放下，就对着这些行李笑道，“乖乖，挺不少的。”
小年将骡子牵到了后院，富贵也跟了过去，随后就跑回了楼里。
将楼里收拾干净放置了几天后，原先的霉臭味已经闻不到了，反而有几分陈年木头的香味。
三楼不大，但有四个房间和一处长走道。
小年选了间最小的，靠近楼梯，将剑挂好，一张床放下后，也就只能放些衣物和走路了。
王大哥想让小年换个大些的房间，但小年却很乐意住在那里，觉得在那里能睡得很踏实。
到了中午，已经陆陆续续有人送来了先前买的东西了。
不久，买的酒坛也被人送到了。
小年数了数，一共十个大坛子，三十个小坛子。
酒坛有了，但酒还没送到。
“不是说明早就能送到嘛！怎么都快中午了还不见人影？”小年趴在门边，左右看看，还是没看见送酒的身影。
“应该要到了，卖酒的是附近小镇上的酒家，要赶到城里也得花费不少时间，再等等。”王大哥坐了下来，就招呼起小年来，“等会装好酒还要摆好，也得花费不少气力，快坐下来歇歇。”
小年坐在王大哥身边等了又等，马上日杆子就见不到影了，却还是迟迟没有看到送酒人的身影。
小年突然起身，跑向了门外，又折返回来趴在门边，朝王大哥一笑，就离开了。
“小年，你要去哪？！”王大哥立马起身朝小年喊去。
“马上！我去见个人，告诉他我们要开张了！我想让他来！”小年头也不回的就消失在了街上。
没过多久，买酒的人家坐着牛车就缓缓地从街头出现在了王大哥的视野中，牛车上装着的是两大桶的酒。
小年跑到步老头的住所，砰地一声就闯了进去。
步老头还在小憩，面前的丹炉已经烧的火红，被小年这一声惊扰，还以为丹炉炸了。
待他缓了过来后，才猛地看向小年。
步老头见小年冒冒失失的样子，就颤抖着胡子揪起小年的耳朵骂道:“小兔崽子，吓坏老夫了，真是欠揍！来这干嘛！带点心了吗就来？”
小年疼得挣脱开步老头:“疼！我来这可是有重要的事告诉你的！”
“哦？从你景小年嘴里还能嘣出什么屁？”步老头瞥了眼小年，就转过身去检查起他的丹炉来。
“我跟你说，我们的酒楼马上就要开张，到时候你可得来啊！这几天我就不来炼丹了，我可告诉你了，别到时候见不到你人。”小年站在后面，看着步老头在前面瞎忙活。
“酒楼……开张了？”步老头喃喃自语，随后转过头来问道，“开在哪里了？”
小年指向西边：“就在城西的繁水街，那里有座桥，还有好多的柳树……反正等九天后你去了就能看到，那么热闹你也不能少。”
哪知步老头并不是很高兴，哼哼唧唧念叨几句后，反而训起小年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等到时候，我看，半个月见你一次都难。”
小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细细想来，自己都觉得好笑。
“这不是最近太忙嘛！我保证以后每天都抽时间到你这里炼丹，说到做到！”
说完后，小年便再次呲呲笑了。
步老头白了小年一眼后，就忙着照顾起架子里的药材了。
小年知道步老头只是在怄气，就走到了他的身边，帮他收拾起药材来:“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等我将王大哥和李姑娘的事安顿下来后，就潜心向你学习炼丹之法，怎么样？以我的潜力，一定会早日超越你的！”
步老头突然静住了，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
步老头看向小年发着亮的眼睛，不禁喃喃自语起来:“真像，和他真像……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他也常常这样和我说话……”
小年歪着头抱起步老头的脸使劲揉了揉，好奇地问道:“怪老头儿，你怎么了？不超越你不超越你，就随口一说，怎么还伤起心了？……”
步老头突然缓过神来，仓促地整顿好神情，就慌里慌张地跑到了丹炉边。
“要糊了要糊了……”
小年看着演技拙劣的步老头，于是伸了伸懒腰，就偷笑着跑到了门口。
“记得九天后到城西的繁水街啊！你来了，我一定把你好好介绍给王大哥，好吃的好喝的什么都有！一定记得来啊！”小年走后，院子里慢慢安静了下来。
步老头望着院子里沙沙的树叶，不禁再次陷入了沉思。
“我还会看错吗？……”
等小年跑回了酒楼，门前还是没有送酒的车子，就在小年嘀咕着走进去后，才看到酒柜上已经摆满了酒坛，并且已经封好了酒塞。
小年边走边摸着酒坛，里面确实已经装好了酒。
“王大哥！我回来了！”小年朝楼上喊道。
但却没人回应。
“王大哥？！”小年再次朝楼上喊道，“富贵？！”
却还是没人回应。
就在小年迟疑地上了二楼之时，却突然听到窗边似乎有什么动静。
有了上次的教训，小年狠狠地擦亮了眼睛。
确认声音就是从窗外发出后，才小心地贴着墙，慢慢移了过去。
小年斜着眼向外看去。
外面没人？！
就在小年大着胆子将身子完全探出后，才看到一个白头发的男子背对着自己，侧躺在窗檐下，正大口大口地喝着酒。
小年刚想呵斥住这人，却发现他一头的白发好生熟悉。
是他？！之前几次碰面的刘竟礼。
小年心里一阵无语，怎么阴魂不散……转念一想，上次被他追得那么狼狈，这次该换他了。
小年下楼取来一坛子酒，换成了井水，随手就将步老头炼制的定身丸给塞了进去。
走时，还不忘使劲摇了摇。
走到窗边，小年偷偷看去，他依然背对着自己，但此时已经不再喝酒，似乎有些迷糊了。
小年悄悄地将酒坛放在窗上，这样他轻轻一抬头就能看到。
小年缩在一边等了半天，终于，窗外才有了动静，刘竟礼好像醒了过来，嘴里还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突然，窗上的酒坛子身子一歪，就这样跌了下去。
小年气得偷偷骂着他，却迟迟没有听见坛子碎的声音。
接着，窗外再次传来了喝酒的咕嘟声。
“噗噗……这什么酒？！怎么跟喝凉水一样？真是倒霉……假酒让我给碰见了。”说罢刘竟礼扫兴地站起了身，掏了掏耳朵，就想要一跃而下离开这。
可药效很快就发挥了作用，刘竟礼此时身体一动也动不了。
小年高兴地站起身来慢慢走去，当看到刘竟礼这搞笑的姿势后，不禁大笑起来。
“谁？谁在后面？我怎么动不了了？！”
“谁？就不让你看！看你以后还敢偷酒喝吗？！”小年得意地靠在窗边插起双臂，微微低眼看向了刘竟礼。
身后的笑声让刘竟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刘竟礼晃动着身体使劲向后瞄，但身子动不了，只能看到小年模糊的身影。
“我告诉你别乱来啊，小心我把你家卖假酒的事说出去，到时候求我都来不及！”
小年冷哼一声，就坐在了窗边，右手顺势搭在了刘竟礼肩膀。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你……是你？！臭小子，快放开我！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刘竟礼一看是景小年，就开始大放厥词。
小年得意地打量起刘竟礼来，就朝他的腰间发动了袭击。
“住手！哈哈哈……快停下……快停下！要坏了，痒！哈哈哈……”
乐坏了的小年还是觉得不痛快，就决定让他好好丢丢脸。
想起自己被苏伽游街示众，小年心里就有些不平衡。
不能就让我一个人这么丢脸，得有个人陪我。
于是小年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拖了出来，又把他带到了楼外。
看着外面一动不动的刘竟礼，小年却一时棘手了。
“真想把这个偷酒的家伙带出去游街示众，但这么大的人，还真不好办……”小年捶了捶脑门，不耐烦地走了出去，“要说还是我心善呢。”
小年见日头正足，便把刘竟礼给移到了太阳下暴晒。
“你给我换个阴凉地啊？！搁这你不热啊？”
“再说？！再说把你拉出去游街！”小年恶狠狠地盯了刘竟礼一眼。“看王大哥回来怎么收拾你。”
“臭小子，你到底给我喂了什么？！”刘竟礼嚷嚷道。
“就不告诉你，谁让你之前欺负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小年悠闲地走了回去，不一会儿，就将一只长椅搬在了门后。
正好，小年躺在上面，刚好就能看见刘竟礼受罚的样子。
凉风徐徐，小年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王大哥匆匆回来，小年这才醒来。
“小年，小年！”王大哥叫醒了长椅上的小年。
“让你做坏事！”小年突然从长椅上站起，惊慌地看了看周围。
“噗噗……小年，你的脸……”王大哥指着小年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大哥你笑什么？”
谁知，王大哥身后的几个工人看到小年后，也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小年顿时一肚子疑惑，立马朝大家嚷了起来，“我的脸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
小年用手摸了摸脸，黏糊糊的，还有股难以言表的臭味。
“小年，睡得这么香，哈喇子流了一脸都不知道？”王大哥打笑起小年来。
什么东西黏糊糊的？！
突然，小年红着脸跑到外面，左右看看，却发现刘竟礼已经不在了！
一定是这个狗！
小年没忍住，用手摸了下脸，凑近一闻，这个味道差点就把小年给送走。
臭唾沫？！
“小年，快进来把这些碟子搬过去！”屋内传来了王大哥的声音。
“来了！”
小年听到后，忍着恶心，就一把将脸上黏糊糊的东西给抹了去。
“快点小年，就差你搭把手了。”
小年看着空无一人的街头，气得使劲跺了跺脚，但也只能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怎么这么快他就可以动了？！……下次给我小心点！别让我景小年再碰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