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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倾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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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竟让隔着酒桌的阮青听到,适才,司空轩出言嘲讽,又定住他穴位,众人前出尽了风头。此时若不加以还击,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当下,出言讥嘲道:“佳人虽美,也不过饱饱眼福罢了。至于能不能抱得美人归,那可就要看各自的造化了。可惜某人空有艳羡之心,却难以如愿。唉,可惜呀,可叹……”言罢,故意将鄙视的目光投向司空轩。

    司空轩本是高傲之人,何时受过这等委屈?是以出言反驳道:“可惜什么?难道是可惜你相貌平庸?即便你有艳羡之心,人家葛姑娘也未必看得上你!一只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呵呵,可笑呀,可笑……”言罢,纵声大笑。

    酒桌跟前的客人跟着一起笑向阮青,且看他如何还击。

    “你!你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阮青鼻翼怂动,怒意上涌,伸手将背后的青铜锏再次扯出,猛地挥向司空轩。

    此时,坐在桌前的司空轩将头一偏,一闪身,青铜锏扑了个空,砸向桌面。只听桌子上的杯盘、碟儿震得叮当作响,菜肴泼洒的满桌都是,一片狼藉。

    众人起身让开。阮青这一击不中,自是恨意难消,欲待再次挥击,只听稍远处的葛天彪突然道:“住手!今日是葛某的寿宴,两位是来喝酒的呢,还是来打架的?”

    阮青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气恼不已,怒目瞪视着司空轩。

    司空轩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解释道:“葛盟主,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这位不自量力,挑衅的我。你也看到了,适才我并没有还手。”

    阮青不听此话,还好。再一听,气塞胸臆,脱口道:“伪君子!小人!适才,明明是你出言羞辱于我,怎反诬我挑衅于你?巧言令色,颠倒黑白!”

    众人看笑话似的,望着这二人,就连清虚道长此时也被吵醒了。阮磊和司空雷本想说些什么,但碍于葛盟主的气势,不便多话。

    戏台上,葛云雪显然也注意到这边酒桌上的异常,一双眼眸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这里。不过,舞步仍在继续……

    只听葛天彪厉声道:“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两位若还想继续打斗的话,我只好下逐客令了。”

    阮青望向葛天彪,只好低下头来,不再言语。虽有满腔怒意,又能怎样?

    司空轩则不然,一脸得意笑着道:“葛盟主,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得了。”

    此时,司空雷不愧为极负城府之人,端起酒杯,面朝阮青,陪着笑道:“犬子年轻气盛,难免出言鲁莽。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一场误会而已。这杯酒,我敬你。”

    阮青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敬意,不知所措,呆愣不已。

    众人也是惊讶不已,突听葛天彪呵呵笑道:“好!司空兄不愧是风雷三杰之一,这位小兄弟,还不接下?”

    阮青看看葛盟主,又望望司空雷,顺手接下,道:“既是司空前辈敬的酒,我阮青岂有推辞之理?”说完,一仰脖,饮下。

    “好!好……”众人又一起啧啧称赞不止。

    酒席仍在继续,酒徒们依旧狂饮滥醉……

    戏台上,葛云雪将琵琶托在手臂上,竖起、放下,再竖起再放下,纤指张开,轻拢慢捻,欲拨未拨,旋身而转……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美,太美了!”司空轩仍坐在桌角,手中端着酒杯,贴唇啜饮,以眼睛余光瞟向戏台之上,不由感叹道。

    此时,阮青固然不会与他再起争执,但酒意上涌,却使他不自禁地打了个酒嗝,咳了几声。

    司空雷见状,斥道;“既不能喝,为何还要喝这么多?”

    “爹,这你就不懂了吧?酒逢知己千杯醉。既便醉死,也是值得。”司空轩不以为然,摆了摆手道。

    “知己?什么知己?何来知己?你小子怕是喝昏了头,胡言乱语!”司空雷不满道。

    “这知己嘛,当然就是酒了。酒可解千愁,岂不闻‘古人一醉解千愁,醉死胜封侯’?试问酒不是知己,又是什么?”此时,司空轩已然一副愁苦之态,与先前的狂放不羁,判若两人。

    身为武陵锐风马场的少东家,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风雷三杰”司空雷之子,更兼是“六指弹魔”的弟子,这多重身份,足以使他自傲。然而,见过的姑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却从未有一人能让他看上一眼!适才阮青出言相激,确实戳中自己心意,才恼羞成怒,出言反击。此刻看来,别人并未说错,自己确实慕其姿容,难以自拔。

    司空雷忖道:“这小子这副德行,八成是看中了戏台上那姑娘,可葛盟主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岂肯轻易予人?素闻裴总镖头与其私交甚好,不如私下里请他代为提亲,或许此事可成。”心中虽有此意,但酒桌上,不便出口,望着酒桌前后的客人,突然俯身向其子耳边道:“等下宴席散后,我请裴总镖头代为提亲,如此可好?”

    司空轩本在醉语呢喃之际,突听其父这般说,倒是惊讶不小,但又因被窥破心事,面上一红, 窘然道:“此事全凭爹爹。”顷刻间,竟羞得耳根子都红了。

    “嗯。”司空雷满意点头,又望向两丈远的裴总镖头。其时,他正与夫人说笑,蓝瑛夫人不知听到了什么话,掩面而笑,满脸绯红。

    戏台上,葛云雪羽衣蹁跹,身姿婀娜,或怀抱竖弹,或拧身横弹,或斜抱拨弹。未几,一曲舞罢,笛音袅袅,数秒而止……

    “好!葛姑娘,人美舞也美。简直是一舞倾城啊!”“葛姑娘舞姿曼妙,美不胜收,果然是妙啊!”……众人连连称赞,群情高涨之至。

    众目葵葵之下,只见她轻移莲步,左右两位侍女相陪,已缓缓下了戏台。

    就在众人恋恋不舍望着葛云雪,离去之时,台下一片喧闹,戏语之声。突有司仪高呼道:“诸位,稍安勿躁。请欣赏昆曲《牡丹亭》。”

    “什么?昆曲?昆曲有什么好看?这葛盟主玩的是哪出啊?”台下一众汉子先是露出失望之色,即而纷纷猜测起来。

    有几个江湖汉子,实在是坐不住了,纷纷走到葛天彪身前,道:“葛盟主,这酒也喝了,寿也祝了,我等便不相扰,就此告辞。告辞!”一面拱手,一面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

    葛天彪回礼似的拱了拱手,陪着笑道:“葛某招待不周,还望兄弟们,多多见谅。”眼神一瞟,身边的青剑立即会意,拱手恭敬道:“诸位请!”遂即礼让在先,相送不提。

    便在此时,秦八爷同样坐不住了,不时东张西望,口里不停念叨:“小五小六怎么还不回来?”又望向蔚兰心,焦虑道:“七妹,不如你去看一看。”

    蔚兰心本就想去,实在不愿待在这么嘈杂的地方。更兼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念词,惹人心烦,此时正巴不得找个借口溜走。一听秦八爷如此说,当即点头依允,抬脚便走。

    她心急火燎似的出了池心亭,往小桥而去……

    就在她才离去的时侯,阮磊早已找个借口,称己如厕,随后便回。

    其时,阮青正与另几位猜拳行令,酒兴正酣,并未留意。

    蔚兰心才踏上小桥,听闻身后有人高喊道:“姑娘,姑娘请留步!”猛回头,来人正是适才献策的山西太行青铜门的阮氏兄弟——阮磊!

    只见他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青白面皮,背后背袋里插着一双青铜锏,三步并作二步地向前奔来。就在相距一丈远的地方停住脚步,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道:“姑娘,在下可否随姑娘一同前去?”

    蔚兰心诧异地望着他,并未答话。

    “噢,适才见姑娘匆匆而行,想是去见那位兄长。在下见姑娘,心急非常,是以相陪同去,不知姑娘意下如何?”阮磊不住口的解释道。

    蔚兰心噗呲一笑,问道:“什么兄长?”

    阮磊诧异道:“难道不是?”

    蔚兰心道:“当然不是!”

    阮磊惊道:“适才,明明姑娘喊那位叫作五哥,在下以为他是姑娘的兄长。”

    蔚兰心莞尔一笑,解释道:“他是我们中原八义中的老五,又名阮小五,我是八义中的老七,名叫蔚兰心,所以叫他五哥。他和我只是义兄妹,并非亲兄妹。”

    阮磊呆怔片刻,惊道:“哦,原来如此。”

    蔚兰心望着他,不知他在想什么,转身欲走。阮磊又道:“兰心姑娘,如不介意,你我同行,如何?”

    蔚兰心本想婉拒,但见阮磊模样诚恳,不忍拂了他的好意,便点头依允。

    两人一同过了石桥,向庄内而去……

    与此同时,葛云雪已回到自已卧房,换回平时常穿的衣衫,外罩一件猩红色的大斗篷。信步往庄后密牢而去……

    若在平时,密牢处自有多人把守,但今日是葛天彪寿辰,多数人被派去前门和池心亭驻守,此处仅仅留下两人,正是防守最疏懈之时。

    那门口的两名守卫,一看是葛大小姐来了,忙即拢了拢手,恭敬道:“见过小姐!”

    “嗯,你们两位辛苦了。这是一点辛苦钱,拿去买酒喝。”葛云雪说着,随即抛出一锭银子来,又接着道:“那刺客怎么样了?”

    其中一名守卫接过了银子,脱口道:“噢,那刺客不服管教,常常踢翻送来的饭菜,已绝食两日了,只爱喝酒,常嚷嚷着:‘酒,酒,我要喝酒。’此刻怕是又在沉睡不起……”

    “你上前带路,打开地牢,我想进去看看。”葛云雪挥了挥手,已无心听他说完,焦急非常。

    “小姐,此人上次入室行盗,您已网开一面……”另一名守卫不解道。

    “少罗嗦,快点带路!”葛云雪喝斥完,看也不看那守卫一眼,径直朝里而去。

    两人很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跑上前带路,还好从门口到密室地牢,只一会儿工夫便到了。

    密室里沉黑无比,幸好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都铸有一个烛台架,以此照明。

    就在两名守卫点亮那些烛台之后,葛云雪这才发现,身处黑暗之中的萧墨早已憔悴不堪,缩在密牢的一角,屈着腿,头发散乱,沉睡不起。

    在这一刹那,她的心软了,曾经那个武艺超群、英姿狂傲的萧墨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萎靡的,一掘不振的萧墨!多么让人心痛,多么让人扼腕叹息!

    “快把门锁打开!”葛云雪怒道。

    两名守卫迫于葛云雪的气势,只得掏出钥匙,打开门锁。

    “我有话要对他说,你们退开!”葛云雪以眼神瞟向两人,两人会意,识趣的退开。

    待等那两人退远之后,这才上前一步,坐在旁边,静静地凝注着他,喃喃道:“萧大哥,你怎么成这样了?你为什么不好好吃饭?”忍不住,伸出手去,欲理顺他面上的乱发,纤指将触未触之时,心如小鹿,跳动不已。

    一试之后,便缩回手,道:“只从初次见到你,我就对你倾心了,我苦口婆心地劝你,你却不听。你还是刺了我爹一剑,幸好他有‘养颜续命丹’,这才得以活命。再次相见是在玫瑰花花圃里,我原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那晚你纵跃之时,我恰巧在水榭的曲廊上,看到你中了毒镖,毒叟这老人所下的毒,唯有他自己能解毒。谁曾想,那程姑娘不但替你解了毒,还与你日久生情,继而在花圃里山盟海誓。”

    “那一日,我听闻你摔落山涯,心中悲痛万分,跌跌撞撞的哭着跑去找你。我在那山崖下寻来寻去,始终不见你尸身。这才起疑,想是那程姑娘有意隐瞒。于是我女扮男装,带上数名青城弟子,以及慕我姿色的杀手埋伏在花圃旁边,伺机而动。”往事似潮水一般,向她涌来……

    “当我躲在稍远处,听到你要娶那位程姑娘为妻时,就已经克制不住自己冒火的怒意,继而看到你俩相拥,我再也不想忍了,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我学过射击,从小就学过射箭。我突发一箭,射中那程姑娘的后背。看到她中箭,我开心死了。”说到这里,她不由自主的呵呵笑了起来。

    “好笑吗?”不知何时,萧墨已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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