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B-9
b-9六区临时收容所。
[一座三千人的c级基地覆灭，真壮观，却不配在你的文中被提起一句。]
[连炮灰都算不上呢。]
“c-3是c级基地，”简安擦干头发，边回答，“3个a级基地各管辖3个b级基地，每个b级基地又管辖9个c级基地，c级下面15个d级基地。”
“设定中大小一共1215个基地。男主盛曜和女主倪柔在a级基地x城的爱情故事是主线。末世只是背景，由读者自行脑补。我没有在剧情中提到c-3，它的覆灭可能是同人文或者读者后续脑补的。”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责任？]
“不，”简安说，“我也会这么写。”
临时收容所的条件算不错，是单间，而且有水——限时限量。现在休息好了，简安的头脑总算清醒过来，能够思考自己身上的任务——杀掉男主盛曜。
想杀掉盛曜，就必须接近对方。
“我写的这本小说是以女主视角开展的，”简安提出意见，“我先去接近小白花女主，再通过女主的帮助接近男主，不比直接接近男主简单？”
盛曜一碰上倪柔，智商立刻下线。
简单太他妈多了。
乌鸦停在窗台边，优雅地梳着羽毛。听完这话，它瞪圆了眼睛。
[你说谁小白花？]
[女主不是小白花，是霸王花！]
简安：“啊？”
[首先，在这篇文的设定里，男主原本是导致世界毁灭的大反派。女主穿成了恶毒女配，穿过来后一直在救赎男主，刷满好感度后拔吊无情地回地球了。当然是小说里的地球。]
简安：“女主穿书？那是另一本吧。”
[就是这本。]
“有点混了。啊，女主穿了小说。我穿了女主穿了的小说。”
[您搁这套娃呢？]
“想起来了，”简安皱眉，“倪柔是个超级冷酷一心只想回家的感情骗子，伪装成小白花刷盛曜好感度。她的任务是——”
[阻止反派盛曜毁灭人类未来，拯救末世，并与他达成he。]
[前期小白花装的连读者都信了，每天甜甜甜，你在后期却突然揭示她是个穿越者。糖里全是刀子。那一章恶评数千条，你都忘了？]
[亏网友那么努力骂你。你真的没有心。]
简安：“……”
“对不起？”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
被警察抓了的简安：“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我刚刚出去打探了情况。等明天上午9：00核酸结果出来后，你们会被分批送往各个c级基地。万一被送远了，你就要错过盛曜还是小白脸弱鸡的绝妙时机了。]
[接近盛曜真难啊。]
简安往后仰倒：“在这里活着就很难了。”
“不止这个问题，x城作为a级基地门槛很高，不同等级基地之间的通行条件也很严格，”简安趴在梆硬的床铺上，“我现在得先搞到能进x城的身份。”
[路止的情妇。]
简安：“……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私生女你都说得出来，情妇怎么了。先有情妇，才有私生女。]
乌鸦振振有词：[路止是b级基地的中校，军衔高，而且和少将关系不浅。你成为他的情妇后，想去x城简单多了。就是辛苦你晚上累点。]
简安：“你这是人说的话吗？”
[我本来就是不是人类。]
[只有人类才会被道德感束缚。在我看来，这种情感是阻碍你完成任务的累赘。]
“没可能。”
乌鸦循循善诱：[女人你不要这么死脑筋。盛叔不是让你有困难找他吗？你通过他联系上路止。以我的观察，他对你感兴趣。只要你肯努力，一段美妙的睡眠关系就成了。路止那样的肯定很行，你不亏。]
简安把被子盖上：“我觉得你的三观问题很大。很禽兽。但因为你是真的禽兽，我也不能说你什么。”
[又能睡男人又能完成任务。何乐而不为。]
“我会去找盛叔。”
禽兽笑了：[这就对了嘛。]
[晚安。我的创世主。]
晚上9：00准时断电——熄灯了。
简安窝在被子里依然被肉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黑暗中翻了个身。
她突然想起大学舍友了。
三年大学生活里，很少再有一人入睡的晚上。十几平米房间挤着四个人。几乎没有哪一天是在熄灯前上床睡觉。
熬夜。看剧。打游戏。赶ppt和做pre。每个学期的60km长跑打卡。
空气里不会有硝烟的味道。
————
“27号。简安。请上前。”
“核酸检测阴性，”工作人员透过一个小窗和人交流，语速很快，“d-14原住民对吧？”
“是。”
“你是否在其他基地有家人朋友？如果没有，你将被分配至c-7收容所。拿好这份文件根据路标到指定地点等待发车——”
简安看她几乎没有犹豫地要盖章，连忙道：“我想联系一下鹰组01小队的盛叔。方便使用军用通讯网络联系一下吗？”
“盛叔？”工作人员没有表情，“如果你有家人朋友可以联系，可以通过那边的公用电话联系他们。让你的亲属办好相应手续，在三天内提交移居申请——”
她忽地停了停，终于正眼看了简安：“鹰组01小队？你是说b-9特别机动部队鹰组01小队吗？”
工作人员重新扫了眼她的资料——非常寒酸的背景。
“d-14的这位原住民，”她刻意咬重着“d”的发音，说，“我们b-9基地有规定不能擅自使用军用通讯网络。如果你有私人联系方式，可以用那边的公用电话。你配合下我们的工作，拿好资料后尽快离开——”
电话突然响了。
她接了个电话，点头，片刻后挂了电话。
这之后工作人员抬头，对简安的态度奇异般地和善了起来，甚至用了礼貌用语：“请您稍等。”
简安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这位工作人员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输入了一串数字后，将听筒通过小窗递给简安：“已经为您接通军用通讯网络。”
“谢谢，”简安拿过听筒，工作人员完美无缺的八颗牙齿笑容让她压力山大，“麻烦了。”
工作人员微笑：“很高兴为您服务。”
简安：“……我会尽快打完，不会耽误你们工作的。”
工作人员神情真诚：“没有耽误。各基地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为住民联系居所是我们的责任。谢谢您对我们工作的配合。”
简安：“……”
听筒里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一听就是个前老烟枪的嗓子：“这里是鹰队01小组老司机盛叔，请问那边是简安女士吗？”
“是。盛叔，”简安连忙说，“我刚好有事想找你帮忙。”
盛叔笑了：“听说你们这一批今早就要离开b-9，打电话过来问问有什么能帮上忙的，看来刚好赶上了。”他没问帮什么忙，反而闲聊起来：“被分到哪个基地了？”
“c-7。”
“c-7啊，”盛意味深长叔的声音透露出些信息，“那你是想找我帮什么忙？不想去c-7？”
简安坦然：“确实是的。”她补充道：“不是觉得那个地方不好。但我有一个必须去的地方。我必须在短时间内到达那个地方，去c-7会耽误很多时间。”
盛叔沉吟了一会，没有一口答应，只是笑：“你这是急慌慌的要去哪儿？”
简安开门见山：“我想去x城。”
“x城？”
面前的工作人员听到了，职业假笑都崩了一瞬。
盛叔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只是告知简安他会去问问，让她不要抱太大希望。d级基地的人想进入a级基地，即使是短暂居留，都比登天难。
简安在临时收容所等待通知。
直到中午，温度上升。她本来穿着原先的睡衣，不过工作人员非常客气地请她换上一套常服。然后电话就来了。
“你这丫头走运，”盛叔爽朗地笑着，“刚才命令下来了，我们因为护送的任务要去x城，可能还会在x城停留一个星期左右再回来。可以带上你。”
简安：“非常感谢！”
“不用谢我，”盛叔说，“还是看在队长的面上，x城那边才卖了个人情。你的通行证已经派下来了。你以队长亲属的身份随行，条件是一切责任由队长承担。”他意味深长道：“不要辜负队长的好意。”
简安愣了一愣才吃透这句话的信息，道：“我明白了。这真的可以吗？”
“队长的决定总是正确的，”盛叔笑了笑，突然压低声道，“他已经知道十/字/弩是你用掉的了。”
简安下意识坐直：“我很抱歉。”
“这有什么，”盛叔大笑道，“队长对你好奇是好事，不然按他的性格，肯定不同意捎上你。你在那等着，会有人来接你。”
电话挂断。
[你不去找人家，人家来找你。]
[这叫什么？爱情。]
“你是末日向导吗，”简安盯着肩上的鸟，“我觉得你跟某些要主角出卖身体完成任务的快穿文攻略系统一个样。”
[女人，你是以路止亲属随行。你自个说，和路止没有血缘关系但能称得上他亲属的是什么身份？他媳妇儿。]
[你看抱上大腿做任务多方便。]
“说人话。”
[据你们人类的择偶标准考量，路止的基因非常优秀，是繁育后代的佳偶。]
“这和任务毫无关系。以及，和小说人物产生情感联系对任务的执行毫无益处。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你没否认他帅。]
[女人，不要再口是心非。]
简安：“……”
她的直觉告诉她，路止是在怀疑自己，所以如果有合适的时机他就希望观察她。与其让她跑走，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看她能翻出什么浪来。到x城后的行动会处处受限，该怎么在监视下去干掉盛曜又是一个问题。
她吐了口气：“问题真多。”
[三观跟着五官跑，有什么问题？]
简安不搭理乌鸦了：“收收你长歪了的少女心。”
过了片刻，工作人员来找她了。
“请跟我来。”
简安被专车送到了一座高楼前的空地。
背后的楼极其高，她抬头去看，无数钢制玻璃反射着刺眼的光。好像还有直升飞机在头上盘旋。b-9基地的设施十分现代化，空间也很广阔，听说是由废弃的空军基地扩建而来。
“嘿！”
有一道熟悉的声音。
简安寻声，先看见那辆熟悉的越野侦察车。左窗修好了，血液和肉酱都洗干净了。车辆焕然一新。她这才看见原来车头上印着一只展翅的黑鹰。
元宝半个身子探出车顶，用嘴兜风：“he~llo~”
简安招了招手。
车门开了。有人吹了声流氓哨，是常欢笑，她之前没怎么开口说话。简安一直以为她和她的弟弟是不善言辞。鹰组01小队队员穿着黑色防护服迅速下车，排列迎接某人。
背后传来整齐的军靴踏地声。
简安回头一看，霎时被大楼的钢化玻璃反射的光晃了眼睛。她拿手挡了挡，才能看清。
两列挺拔军官阔步走来。
领头的军官回头吩咐着些什么，他的侧脸轮廓秀挺，眉眼锋锐。
是路止。他一身笔挺的军装，制服上缀着他得过的荣誉勋章，边随意地脱去皮手套边看过来。简安和他对上眼神，还没点头示意，肩上的乌鸦先热情地“嘎”了一声。
[金主好！一夜不见，甚是想念！]
简安：“……”
列队欢迎的小队并没有能保持肃静多久，他们几乎立刻散开了，一伙一伙地向路止扑过去。
“队长今天超帅啊！”
“哇，”常欢笑盯着路止身后，笑得极其妩媚，“看着都好美味。”
路止身后是一群年轻军官，中间有个格外瘦弱的穿着黑色防护服的男孩。男孩眨了眨眼睛，睫毛上结的霜一粒一粒落下来。
眉眼如画，遇雪更艳。男孩几乎有些透明的皮肤晕染开娇嫩的浅粉色，一张一合的嫣红嘴唇像玫瑰花瓣。他看过来，眼瞳一只是正常的黑色，一只是奇异的银色。
“d-14。毯子。”
男孩的神色沉默冷淡，眼神瞥过简安，情绪像是雪粒子被风一瞬卷走了。
路止的声音传来：“请上车。”
简安看过去，这才看见越野侦察车后还跟着一辆车，是一辆形态极具攻击性的改装军用悍马。男孩在路止的搀扶下坐上了军用悍马，沉重的车门合上。
“他，”简安一头雾水，“对我说话了？”
“认不出他了吧，”元宝凑过来，笑嘻嘻地道，“他就是昨晚那个伤兵，你的老乡。他昨晚发了一场高烧，幸运地觉醒了异能。不过他没法完全控制能力。”
昨晚那个伤兵？
简安脑内浮现那张脏兮兮、血淋淋的脸，虽然盖过同一张毯子，她完全认不出眼前像是雪塑的漂亮男孩是昨晚那个伤兵。
乌鸦“嘎嘎”地叫：[女人，后悔了吧！]
[说了让你多关心人家一点，能不能学学女主给每个男人一个家。捡来的男人不要丢，说不定是个挂逼呢！]
简安当作没听见：“他的伤呢？”
“我们b-9有一名a级治愈系异能者，给他治好了，”常欢笑在一旁笑眯眯地摸着自己的下巴，狐狸眼里有光，“这孩子洗干净了还真是有几分姿色，又觉醒了异能，一下子土鸡变凤凰了啊。”
常清卿：“……姐。”
“知道，”常欢笑摆手，“小我这么多的孩子我可下不了口。我是那种人吗。”她收回目光，扫了简安一眼。
“换了身衣服我差点都没认出来你，”常欢笑又打量了简安一眼，眼尾一别，显出挑剔的模样，“品味倒还是这么差，瞎了脸蛋。”
简安：“……谢谢。”
“我们的任务是护送他去x城，”六六插入话题，说，“所有异能者都要在a级基地做规定检查。他们是最珍贵的战力，登记在册的异能者只有497位。”
她露出羡慕的神色：“他的异能是元素系的。能力等级要到x城才能做评定。”
“所以他现在才那样的吗？”简安想起男孩的异瞳以及睫毛上的霜，总觉得有点难以言喻。说他冷吧，嘴唇红的。说他不冷，白得像雪。
六六眼睛亮闪闪：“超——酷。”
元宝也赞同：“冰超棒的，化了还可以当水喝。”
“确实。”在这个末世里成为异能者等于得到了权力、财富、地位，即使撇开这些，能够操控超自然的力量也够令人震惊。那位伤兵看起来像童话里的冰雪精灵。
“他脖子上那个是？”
简安已经注意到男孩白皙的脖子上套着漆黑的枷锁，枷锁以一定的频率闪着蓝光，运行十分稳定。不过男孩的脖子细长，看起来不堪重负。
“因为他没法控制力量嘛，”六六很是同情，“为了防止暴走必须戴这个限制锁。好重的。等他能熟悉力量了就好了。”
元宝叉腰：“一点也不重好吧。”
六六：“哦，之前每天晚上哭着说戴这个好难受睡不着的不知道是谁呀。非得跑到人家床上要拍拍才能睡——”
元宝的脸一下红透了：“哪有每天！”
他在六六不怀好意的笑容里整个人都红起来了：“你，你个女孩子家怎么，怎么能！”
“怎么？你说啊。”
“你……”
元宝躲到常清卿后头去了。
简安：“……”
信息量有点大。
“平时都是元宝主动找六六玩，但每次六六一主动，元宝反而就傻掉了，”盛叔靠在车门前，声音带笑，“六六嘛，觉得元宝害羞的样子很可爱，会故意凑过去逗他。
[gb文学。喜欢。]
乌鸦梳理着羽毛，眼神中露出微妙的笑意。
“欸——”六六立马不去追元宝了，凑到简安身前仔细瞧着乌鸦，惊喜道，“它还会笑哦。跟人一样欸。像是……鸟人？”
乌鸦：“……嘎。”
简安忍着笑：“鸟人啊。”
乌鸦：“嘎嘎嘎嘎嘎！”
[不要gb了！小子你给我反攻！把这小丫头给我欺负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