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花岑出现了
“大师兄虽然冷情,却向来温润,从不仗着自己修为高为难我们,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刚才起哄说要处罚齐霁的人也纷纷附和,请掌门再给师兄一个机会,声泪俱下,说大师兄不是这样的人。
其实他们中大多数人并没有见过齐霁,只是嫉妒使然,他们只想要将站在高处的人拉下来罢。
尤其这些人离他们太远,带来的好处对他们来说没有办法切身体会,只能顺着人流,响当当地喊上口号,仿佛这件事他也参与了,只是想证明自己也是世界一员。
齐霁听着阶下为他求饶的声音,并没有多大感触,眼神变得更冷。
“师妹,你没事吧?”陶清韵方才就注意到了这个挤到她身边的人,她额上冒着细密的汗,双手绞着掐的一双手满是血痕,眼神担忧地看着齐霁,几次三番想要踏入台阶,却又都停下来。
问她,她也只是摇头。
“休要为他求情,无故杀害同门,乱了宗门律法,就是放在整个修仙界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今日,我就当替宗门除了这个孽徒。”
陶清韵瞬间准备拔剑,忽然感觉身侧的人动了,她一只脚踏上台阶,深呼一口气,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
准备拾阶而上时,手臂被人按住,她微愣,旋即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瞬间湿了眼眶。
花岑拖着瘸腿,不顾周围人打量的目光,一步一步踏上台阶,站到齐霁身旁。
齐霁侧眼看了她一眼,有些嫌弃,却还是笑,“你也太慢了。”
花岑眼眶微红,搀扶住他,两人互相借助对方的力量站稳,有些委屈,“没办法,我修为弱嘛。&34;
“怎么出去一趟,还撒娇。”齐霁笑她。
她的出现又掀起轩然大波,“花岑不是死了吗?”
“她没死,那是不是说明大师兄根本没有飞升失败这一说。”
掌门神色微动,“齐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掌门,还是我来解释吧。”她侧身挡在齐霁身前,“我之前发现席宴以大师兄的身份,诱同门师姐妹成为他的道侣,却在背地里修习红情道,在师姐妹情深时,再剜其真心,以饲红情道。”
“后来被我发现妄图对我下手,为了保命,我假装对席宴情深,可红情道只能一人饲养且不能杀道侣,他迟迟得不到我的真心,便将我送来给齐仙君证道,但他没想到我没死,反倒得到齐仙君庇护。”
“破阶之际,他别无他法,便将主意打到了仙界大会上,那两百余名新弟子,根本不是被魔族杀害的,而是他,席宴。”
从她一出现,席宴的眼神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那些目光或贪婪,或留恋,都让花岑不舒服。
可当她如此嫌恶地说出这些事实的时候,席宴目光还是黯了下去,甚至低笑出声。
众人没想到还有反转,一时间看席宴的神色各异。
“哈哈哈哈哈哈!”席宴近乎癫狂,“花师妹,从你进宗门起,我护你,怜你,从未对你有过一句重话,你如今就是这么对我的?”
就是因为曾经那个师兄这么好,才让花岑想不明白,他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
“无妨无妨!”他连说好几个无妨,用灵气撑着自己的残破的身体勉强站起来,与花岑站在同一视线,“你说我利用同门师妹修习红情道,证据呢?”
花岑时至今日,还是想给席宴一个机会,“师兄,你还是不知悔改吗?”
席宴平静地摇了摇头,“师妹,你不知,我走的就是一条不归路,那路的尽头,没给我活路。”
“你们师兄妹当真是情深意切,可我没工夫听你们说那么多。”齐霁根本不待众人反应,顷刻间就从花岑灵府里将东西抛出来。
“席仙君,你灵府温养的东西,不会不认识吧?”
空中漂浮的,赫然是神识,一丝丝一缕缕,且皆是女子的。
“那不是灵巧吗?”
“还有秀幔,她不是出任务死了吗?不是说连尸首都找不到,怎么会还有神识?”
陶清韵见身边的女子止不住颤抖,上前轻轻抚摸那些神识,那些神识似与她亲近,都围在他身边。
神识一出,席宴自知没有别的可能。
“席宴,你用骗他们真心后,又用她们饲养你的红情道,你囚-禁师父,用他教你的秘法温养这些神识以此来掩盖他们气息遮掩你的罪行,如今这些神识上全都是你的结印,你又怎么解释?”
被神识围绕的女子已经泣不成声,花岑回头看台阶下的许多人,她们满怀热切,想要上前指认,花岑冲他们摇摇头。
不能出声,在这荒唐的世道,她们贞洁已失,她们打上了红情道的烙印,她们站出来,只会成为炉鼎。
她上前搀扶起面前的人,替她揩去脸上的泪水,“苗师姐,这都不是你的错,说过的,恶人自有天收。”
她指了指身后的齐霁,“我带着神来替师姐妹们报仇了。”
身后的齐霁只笑,神色淡淡。
掌门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问花岑:“你又怎么知道他修习的是红情道?此为禁法,你也修习?”
“我”还不待花岑开口,背后冷光乍现,花岑毫不犹豫,侧身抽过苗苗的佩剑就往背后刺去,然那离她只有一寸的剑穿过她的小腹,却丝毫没有留下痕迹。
她抬头,看见那只握剑的手化成幻影缓缓消失,也根本没有什么佩剑。
她瞳孔睁大,眼睁睁看着席宴在她面前倒下,她手上的刀还没有抽离,因着他的后仰划拉出一阵皮肉刺啦的声音。
席宴像是得到一种结果,又或者说是一种满足,笑道:“能死在你手上,也算是殊途同归。”
弥留之际,他努力侧身,想要看清面前的花岑,“我想要的,至始至终,只有你罢了,我想你好好活着,活下去。”
血咕噜咕噜往外冒,花岑并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只在他满腔孤勇的眼神中,看出那么一点怜惜。
可这怜惜,是对她的?
这么大一盘棋,有一点花岑始终不明白,席宴的目的是什么?
可花岑并没有时间想这些,她耗费太多太多的精力才从席宴的灵府逃出来,山上准时响起的钟声像是催命符,她最终还是没抗住,晕了过去。
后背抵上一抹温热,花岑垂着眼,“谢谢。”
席宴手搭在她侧腰,用力摩擦两下,浅笑,“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