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大师兄不是这样的人
谁也没料到齐霁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齐齐涌上去。
即便是修仙界，可归根到底这也是人间，众目睽睽之下草芥人命没人能替他开脱，他们仍然需要遵守人间的规则。
嫉妒齐霁的人很多，但也不想一介天才以这样的方式陨落。
席宴似乎早就料到此举，避也不避，堂而皇之地站在那里等着他来杀。
“大师兄！”陶清韵眼眶噙了泪，用力抛出自己的佩剑，她决计不能让齐霁在此刻杀了席宴。
修仙界律法在这，掌门又一心想让齐霁证道，杀了人，正好给了掌门处置他的理由。
可齐霁已经突破天境，她哪里会是她的对手，剑根本不能进他身，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齐霁刺穿他的身体。
人群霎时安静，席宴不可置信低头，而后像是没了支撑，忽地单膝跪地。
齐霁拔了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要我身败名裂臭名昭昭，想让我被万夫所指？”他抬手，剑柄一寸一寸刺入他的手肘，“你算计错了，我只会拉着人和我一起下地狱。”
“听闻万灵宗有一秘法，将人温养在自己灵府，从此天地间再无此人踪迹，如今这世上，只有你师父一人修习，可听闻他已闭关百年？”
席宴没想到齐霁会知道这些，他用仅剩的一只手揩去嘴角的血迹，抬眼满是嫌恶，“然后呢？证据呢？”
在他手臂的剑柄缓缓转动，他一声不吭，“你还不明白？只要你没有证据，我就赢了。”
他咬牙，“要么弄死我，但我猜你也活不了，人性的自私我比你清楚，若不然你以为我何必大费周章作这个局。”
只要掌门想让齐霁证道一天，他就会无所不用其极，哪怕是让他死。
早就说了，席宴退路很多，他比谁都心狠，也比谁都了解人性的恶，也敢以身饲局，可众人口中冷情的齐霁，却总是顾虑太多。
这也是齐霁所憎恶的，他的人生每一步，都能被人安排。
此刻他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你错了，同归于尽，从来不是我的首选，你的罪自有她来定，我说要你死，就必不可能容你活。”
说完，不等他反应，利落挥剑斩断他一条手臂。
断臂划拉在空中，溅起一片血痕，残臂上神经似乎还没切断，挣扎两下，最终还是归于平静。
那个“她”不知怎么刺激到了席宴，他发疯一般召来佩剑，就算仅剩一只手也跟他扭打起来。
他声音哽得不像话，“我有罪，我何罪之有，我只是想让她活下去！只想她活下去！”
陶清韵一众人被挡在结界外，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又怕贸然冲破结界会误伤齐霁，其他人看不出来，她却清楚，齐霁是强弩之末，功力只有从前的五成，如果不是破了天境，他甚至根本没办法撑过雷劫。
花岑，宿宿，掌门，那三剑对他来说，太重了。
然席宴不顾一切，招招带着杀意。
齐霁却被他那句“想要她活下去”扰乱了心神，逼他回答，“你说清楚了，谁活下去。”
席宴不答，只是下手越发狠，他越狠，齐霁就越想知道答案。
“大师兄！”陶清韵看见齐霁滔天的杀意，一时心惊。
众弟子也看见了，“大师兄若是真的杀了席仙君， 是不是就会被判决。”
“就算是掌门滥杀无辜，也会被判决，大师兄这是在自寻死路啊。”
陶清韵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凝神，想要冲破结界，却见那滔天的杀意并没有直冲席宴而去，而是化作千千万万把小刀，一寸一寸凌迟在他身上，不伤及性命，可更让人觉得残忍。
“齐仙君这是干什么？”
“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剑，一了百了。”
人群唏嘘，陶清韵却始终不能冲破这层结界。
席宴被困住，忽然笑了，“你不敢杀我，我就能赢。”
“齐霁，众叛亲离，你今日必死无疑。”
齐霁也笑，“我说了，我的目的从来不是杀你，你的罪，自有她来定。”
言罢，他掌心结印，想要摧毁他的神识。
“孽徒，不知悔改。”从天而降的捆仙索将他束缚，高高地悬挂在空中，使众人警醒。
齐霁却跟着了魔似的，不管不顾，一心结印，毫不犹豫冲席宴而去，席宴的神识逐渐崩塌，他身上的捆仙索也越来越紧，白色的腰侧漫出一丝血痕。
掌门出现了，众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跪下，势要齐霁给出一个交代。
最初，大家只是来看热闹的，谁曾想竟能看到这么一出戏。
陶清韵担忧的目光看过去，却见他嘴角衔着笑。
席宴也瞥见这抹笑，心头莫名其妙一慌，而后像是被人从背后敲了一棒，浑身愣住，不可置信地抬眸看他。
齐霁笑意更大，无声道：“我赢了。”
席宴忽地毫无征兆吐了一口血，人群怒意更甚，纷纷请求掌门处罚齐霁，他们不是神仙，忍受着修炼的苦，所图也不过是比凡人活得更久，那些同门仗着修为的高低随意草芥人命，是绝对无法容忍。
这是修仙界的生存法则，也是能够发展千千万万年的自然规律。
掌门本就有意要处罚齐霁，眼下正是机会，但面上还是装地公正，“齐霁，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齐霁不顾身上的束缚，起身站得端正，眼神都往他身上落，“没有。”
掌门被这高傲的眼神气道，骂他不知悔改，“你无凭无据冤枉同门，更甚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他，你当真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能说什么？
他说席宴诱害同门师姐妹只是为了修炼红情道？谁会信？
就算是席宴不也是打定主意他不会说这些，才敢如此布局吗？因为没有证据。
若他还是高高在上的齐仙君，没人会质疑他，可他现在只是一个飞升失败的道修。
他神色淡淡，“没有。”
“冥顽不灵。”掌门降下天剑，此剑入-体，身死魂不灭，他还是要利用他最后一点价值。
陶清韵手缓缓移到剑柄，若是此剑落下，她定拼尽全力将齐霁护下，可眼下事情还有转机，“掌门，师兄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这般对席仙君，一定有什么缘由。”
与齐霁同宗的弟子纷纷附和，他们同门，受齐霁照顾多，“对啊，大师兄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