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花岑自杀了
花岑小时候过得苦,跟着姐姐混饭吃,初长成姑娘时,差点被送去伺候人,得姐姐们所救,侥幸捡回清白,阴差阳错入了宗门,才结束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规矩森严的修仙界拘着她这个从小在混人堆里长大的小孩,实在让人难以消受。
但是她怕死,所以即便她再讨厌修习,她也会听姐姐们的话,本本分分地上课,修炼,只是再多的努力,那就谈不上了。
她资质平平,唯独在红情道上可称天赋,然而根基弱,不管她怎么努力,也只能勉强牵制住席宴,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让同门被他残害。
席宴自是知道他这位小师妹在红情道上的天赋,若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受她牵制,只是他要的不仅仅是如此。
“师妹,我好言相劝,齐仙君是天之骄子,你盗其术法,趁现在还未酿成大错,将记忆抹杀,将此事烂在心里头,可保你一命。”
“若是想让我烂在心里头,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将我杀了就是。”花岑看着他一步步靠近,觉得诡异,“席宴,你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她受伤重,声音小,戒律堂两个弟子站在不远处,没听到她在说什么,又被席宴完全挡住,根本看不到被锁住的花岑。
席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将她贴在凌乱的头发抚平,而后一把将其拽住,花岑头皮吃痛,止不住往后仰,听他忽地自顾自地愤言,“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我就替师父清理门户。”
他一把捏住花岑的下颌,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这是回梦丹,吃下去,前尘往事皆忘,师妹,你该开始新的生活。”
说着,不顾花岑的反抗,撬开她的齿贝就塞进去。
顿时一阵眩晕袭来,眼前走马观花,那些记忆被丢进一个时空,顿时错乱起来。
视线变得模糊,她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咬破嘴唇,血腥气在嘴里蔓延,让自己勉强清醒,气若游丝,“你知道我没有逍遥剑法,你到底想做什么?”
席宴侧身,解开她的束缚,缓缓靠近她的耳边,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味道,“我要,你是我一个人的。”
花岑愣神,恍惚间觉得自己幻听了。
却见他在一瞬间,手臂一挥,花岑瞳孔睁大,见他身后一人直直倒地,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另一名弟子见状,立马拔刀相向,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花岑跌坐在地,不明白席宴此举何意,却也顾不得那么多,强撑起身就要往门外跑。
席宴见她跑了出去,也不再恋战,三两下解决了那名弟子。
世界恢复了寂静。
他在地上坐了一刻,手缓缓摸上胸口,忽地一笑,“师妹。”声音眷念缠绵。
而后他起身,毫不犹豫发出信号,顷刻间地牢涌进一堆人,见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两名弟子和受伤的席宴,一下止了脚步。
“花岑叛出师门,畏罪潜逃。”他声音沉重冷静,丝毫没有留恋,“杀无赦。”
“是!”众人惊骇,未曾想一向平庸无害的小师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可事实摆在他们面前,不得不信。
又遑论,她偷了齐霁的逍遥道剑法。
逍遥剑法?一定是因此而修为大涨才能杀了两个弟子逃出去,若是若是杀了她之后将她身上的剑法取过来,那岂不是
齐霁站的太高了,敬仰他的人很多,嫉妒他的人,也从不在少数。
不消一刻,花岑畏罪潜逃的消息传遍整个宗门,连陶清韵都惊动了。
“务必将人给我抓住!”她默了片刻,不知怎么想到了齐霁,“也别伤了她。”
花岑不能死,她身上背负着齐霁得道飞升的使命,可不知出于对齐霁的何种私心,她不想伤了花岑。
想了想,她决定亲自去给齐霁传消息。
席宴听到消息时,正在品茶,他胸口的伤无大碍,只是先前飞升破镜,又被宿宿所伤,元气受损,陶清韵少说有百年未见他如此虚弱。
“畏罪潜逃?”他轻笑,“看不出来,还挺有本事。”
陶清韵自始自终不明白齐霁对花岑的态度,齐霁自己也不明白,他干脆明言。
“师妹,你说她到底是死了好还是不死好?”
陶清韵一愣,“师兄何意?”
“人人都说我逍遥道自当逍遥,杀妻证道是所谓正道,她死了,我自飞升,又怕她死,恐我无法飞升,然又怕她活,我不得道。”
“看起来,我的命,其实完全在拿捏她手上呢。”他轻笑,笑不达眼底。
“师兄?”陶清韵皱眉,不想齐霁这般轻贱自己,不待她开口,门外有人匆忙急报,“禀师兄师姐,花师妹找到了!”
陶清韵松了一口气,也无暇再去顾及齐霁刚刚所说的话,这件事没有答案,可是只要花岑还活着一天,这事就可以没有答案。
比起刨根问底,她更希望这件事永远没有答案,因为没有结果,至少有人可以不用受伤。
“只是”回禀的人欲言又止,陶清韵有些不悦,“有话直说,什么时候情报堂也允许这般犹豫不决了?”
回禀的人当即抱拳跪下,“只是花师妹她自杀了。”
“什么!”陶清韵蹭地一下站起来,威压逼人。
回禀的人埋着头,眼神却时不时落在一旁的齐霁身上。
花岑死了,作为齐霁道侣的花岑死了,本该得道飞升的齐霁却没有任何反应。
是不是说明,他们这位天之骄子的大师兄,也飞升失败了?
是不是说明,风光霁月的齐霁,跟他们一样,也不过凡人一个?
是不是说明,其实齐霁跟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说清楚,自杀什么意思?”
“禀师姐,众人追花师妹至扶云殿门口,自知死路一条,当着所有人的面,抽了身旁人的佩剑,抹颈自杀,然后飞身进了扶云殿。”
扶云殿是禁地,即便没死,去那里也必没有活路。
他们不知道花岑曾经被齐霁送去那里过。
说着,呈上那把沾了血的佩剑,故意侧身呈在齐霁面前。
齐霁神色平平,看了他一眼,没有多的眼神,只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