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奇特的关注点
花岑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在意她和别人的关系这件事,总不能是将自己当成他的所有物,已经有占有欲了吧?
手腕上的力道掐得她掌心泛白,花岑只得不停得拍打他的手背,示意他放手。
齐霁不说话,死死地盯着她,大有要把她看穿的意思,手腕上的力道逐渐加重。
花岑表情已经痛到扭曲,整个手掌充血,麻麻的,她感觉自己手腕要被捏变形了。
但不管她怎么拍打,齐霁都不为所动。
花岑没法,只得低头,一口咬下去。
尖锐刺痛从手背上传来,他手掌力道忽的一松,虚虚握着她的手腕。
花岑松了一口气,一阵劲麻从五指传来,直达小臂。
麻得她半边身子直发抖,原本松开的嘴因为这一下气不过,又重重咬下去。
湿润的舌尖触在手背,她后知后觉这个距离太亲密,讪讪松嘴,那只手却又往她跟前凑。
齐霁手背碰了碰她的潮湿的嘴唇,“继续。”
花岑弯着腰抬头看他,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眼神,艰难吞了一下口水,却是不敢再下口,小幅度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将唇边的手推回去。
齐霁戏谑的脸色垮下来,肉眼可见的惋惜,掏出帕子仔细地嫌弃地擦拭手背上的口水,叮嘱她,“下次用点力。”
花岑疑惑,这人到底什么爱好,就喜欢别人欺负他?
齐霁不是有受虐倾向,只是他修仙太久,他太怀恋这种皮肉之痛,这种痛能让他保持兴奋,保持清醒。
花岑木讷地跪坐在榻上,等着他开口。
不料他开口,又是“你为什么是他道侣?”
不知为何对这件事如此上心?
花岑思索了一下,牵起他的手埋头又要写。
齐霁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嫌恶,“别碰我。”
花岑一愣,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还保持着弯腰捧着他手的动作。
前后态度变化太过明显,齐霁本来就不是一个热络的人,不得罪他的情况下但还算体面,如今却是丝毫不加掩饰地将嫌弃她写在面上。
齐霁为她找来一个空白话本子,又从案桌上抽了一支秀气的狼毫给她,意思是要她写在上面。
花岑抿嘴,却还是识时务地接过话本,并且尽量不碰到他,跪在床上埋头写。
齐霁倚靠在床头,看着那颗认真的毛茸茸脑袋,用帕子仔仔细细地擦过那只沾了她口水的手,甚至连指缝都没有放过。
他接过那被写得密密麻麻的本子,翻了几页,脸色一黑,“你写话本子呢?”
说着随手往床上一丢,“字太多,不看。”
花岑捧着自己“呕心沥血”写的史书,最终还是放弃,重新趴回床上,开始仔细斟酌每一句。
等到她再抬头,肩颈连带着整个后背都僵硬得不行,腿也跪麻了。
颤颤巍巍将手上的史书递过去,一脸正义凛然。
齐霁摊开那个话本子,沉默了半晌,而后,他将信将疑地往后翻,再继续沉默。
“这就是你琢磨了半个时辰写出来的东西?”
花岑不禁连背都挺直了,郑重其事地点头。
硕大的空白上,只写了五个字,“席宴是坏人。”
齐霁看着她琢磨了半个时辰写出来的五个字,一时无言。
想存心刁难,“字太少,不看。”
又怕她继续琢磨半小时,说出一堆废话来。
将话本子推至她身前,“展开说说。”
花岑埋头又要写,齐霁脸一黑,先一步不耐烦道:“说话。”
花岑下意识抬头看她,“啊?”
这才发现,自己又能发出声音了。
还不待她惊喜,对上那双黑沉沉的眼眸,又焉耷耷缩回去,规规矩矩道:“好的,先生。”
言罢,她收敛了神色,眉眼间染上齐霁未曾见过的厉色。
“席宴为了修炼,伪装成善解人意的大师兄,欺骗门中师妹,诱她们修禁法红情道,红情双修,若有一方殉道,宁一方就可吞噬对方的修为。”
“门中师妹已有多人遭其毒手,他却宣称她们是因为修炼不当暴毙的,且他极其擅长蛊惑人心,那些被其诱骗的师姐妹,对他忠贞不渝,至死,才会发现他的真面目,因为红情一方死得越绝望,另一方得到的力量会更大。”
她说完,坚定得看着她,却发现齐霁看她的眼神像是神游天外,看得她莫名心虚。
“那你呢?”他开口,清冷又充满戏谑的声音穿进耳骨,“你也是被他的善解人意诱骗的小师妹?”
“哈?”花岑没反应过来,没成想他的关注点跑到了十万八千里外,“我,我,我”
她半天“我”不出个所以来,小脸憋得通红。
“看来是了,被大师兄选中的小师妹?”
“不不不,不是!”花岑膝盖惊地差点跳起来,连忙反驳,“不是,就是”
她难以启齿,但又不得不说,“就是我偶然间见到席宴和别人行苟”她说不出口,换了个词,“享受人间欢乐。”
“仅仅是撞见了这个,就让你也成了他选中的小师妹?”
他这人怎么回事,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不是!”花岑连忙否认,“就是我后面又不小心闯入那个地方,发现他都是在和别的师姐做这事。接着我发现,这几位师姐,都在不久后被宗门以同样的方式,宣称修炼不当暴毙而亡。”
“我发现之后,也尝试去”
齐霁突然打断她的话,“你又为什么老是去那个地方,你想看什么?”
老神仙,你关注点真的很奇特。
花岑直视他的眼睛,沉默半晌,才实诚恳且无辜道:“因为那是我的院子,他们就是在我的院子做这种事。”
答案实在出乎意料,连一向淡定的齐霁都有些意想不到,眼睫毛煽动的频率都放缓了。
花岑觉得也是神奇,那么小个院子,那个大个人住在那里,是注意不到吗?
事实上,花岑存在感真的很低,每个内门弟子都有自己的府邸,她被分配到整个宗门最偏远的地方,又因为资质平凡,天天被那些老先生盯着勤能补拙,每天早出晚归,回去就是睡觉,还经常睡在学舍,自家府邸都要落灰了。
因此,席宴一直以为那个地方没有人住,这才让花岑白白看了好几场春日宫图。
每每遇上,都能让她心颤好一会,好几天缓不过神来。
齐霁垂下眼睫,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看她眼神都有些怜惜。
扬了扬手,“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