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红情道侣
花岑失去意识前,听到了他的话,她知道这人不太正常,可也没想到不正常成这个样子。
如此亲密的距离,没有半点旖旎,暧昧,反倒有一点恐怖。
怎么会有人想要痛?
她想不明白,脑袋昏昏沉沉的,鼻尖嗅到一点熟悉的冷香,直接将她吹醒了。
耳边传来骨铃清脆的声音,这是她专门寻来挂在齐霁窗前的,方便房里的人一开门她就能知道,通风报信用的。
现下那声音就在耳边,如此清晰。
什么情况?
她总不能是睡在齐霁的屋子里了吧?
这个预想直接打乱了她的人生计划,遮在被子下面的手指小心捻起棉被细细在指腹摩擦。
这一摸,整个人愣住,丝毫不敢乱动,生怕把这张床多玷污一分。
闭着的眼皮不安跳动着,她像一只被放在蒸笼的鹌鹑,急得直冒气。
尤其她回想自己晕过去之前的所作所为,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
可齐霁怎么会这么好心,不仅救了她,还带她睡在自己的床榻上?
脑子实在太乱,一时间理不出一条思绪,眼睫毛不安颤动着。
忽然鼻尖冷香渐浓,即使没睁眼,也能感受到身前落下一道暗影。
她僵得呼吸都屏住,静静等着面前之人的发落。
可齐霁站在她床榻半晌,也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神晦暗不明。
“再不呼吸,你就要被自己憋死了。”
他轻飘飘说出一句话,让花岑立马露馅。
她翻身猛地喘一口气,整张脸憋得通红,眼睛都泛泪花。
齐霁双手环胸站在一侧好以整遐地看着她。
花岑被看得不自在,撑着手臂起身往床榻里靠,尽量离他远一点,面上恭恭敬敬唤他“先生”。
这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能出声了。
齐霁察觉她的小动作,也不戳穿,大大咧咧坐在床榻上,单手搭在床头,胳膊肘直往花岑的方向伸,吓得她侧身躲避。
“没什么要说的?”
花岑:?
现下这样子,看起来你比较想说话。
她斟酌一下,先前绝地求生的孤勇不再,变得唯唯诺诺,不敢直视他眼睛,说话都结结巴巴,“我怎么,怎么,怎么在先生床上?”
“嗯?”齐霁没想到她想了半天,想出这个,笑了,歪着脑袋看她,“小侍女真是好记性,先前抱着我死活不松手的时候,可没这么温婉?”
“嗯?”花岑瞳孔睁大,怒目瞪他,“你在说什么?”
齐霁眼神落在她撑在床榻的手上,朝她努了努下巴。
花岑顺着他的眼神低下头,赫然是齐霁之前穿着的衣裳,怪不得鼻尖总有一股熟悉的冷香,她差点没昏过去,下意识就将手上的东西丢出去。
上好的流云衫宛如一团麻布被人丢出去,齐霁眼神一点点变暗。
花岑也反应过来,忙爬过去将其捡起来,“不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这意思。”
她一边说,一边弯腰去捡落在地上的衣衫,奈何越是心急的时候越容易出意外,她腰拱下去,手忙脚乱没注意到齐霁搭在床边的腿,整个人直接趴上去。
齐霁瞧这人平时挺机灵的,一到她这里就犯蠢,咬牙切齿,毫不客气拱了她一下,“还不快起来。”
花岑欲哭无泪,“起,起不来,腰扭着了。”
齐霁脸色更黑,毫不怜惜地曲起膝盖,将人顶起来,伸手往她腰间一揽,花岑整个人就被送他面前,跪坐在身侧。
花岑神色扭曲,下意识去揉自己的腰,却因为腰间有一只大手拦着揉不到要处,只能连带着他的手一起揉,识图让自己的力量穿透这只手。
齐霁忍无可忍,嫌恶地抽出自己手,“蠢死了。”
这是花岑第三次听到他这么说了,除了在他面前偶尔发生点不可避免的小意外,她什么时候犯过蠢了?
她嘴角一撇,齐霁就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忽得发出一声冷笑,“平时不是装得挺好,怎么去了你席师兄那,什么底都露出来了。”
花岑猛地抬头,“你知道?”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你每天晚上都去,看不出来,你喜欢趴别人房门,不过你席师兄房门确实精彩,怕是春_宫_图都没他精彩。”
花岑被说得脸红,“不,不是为了这个。”
“不是为了这个?”齐霁语气嘲讽,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我收留你,是让你少给我惹麻烦的,可你好像不是个安生的主。”
花岑被说得哑口无言,她已经暴露,席宴早晚有一天会找到她,他的确是给齐霁添麻烦了。
可是她也不能走,除了这里,她找不到别的可以藏身的地方,席宴就算是翻遍宗门,碍于情面也只能最后才找到齐霁这里,她还能得一时的庇佑。
可这事不能不解决,晚一时,便会多一分危险。
忽地,她福至心灵,她力量微弱,可若是齐霁呢?
齐霁身为宗门弟子之首,理当护宗门弟子安危,她眼神落在面前邪气的人身上。
花岑本是跪坐在他大腿两侧,思及此,往他身前挪,她不敢碰他,只能拽住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先生。”
齐霁眼神微眯,对危险的警觉自动开启。
扯出自己的袖子,丝毫没给她机会,“你还是别说话的好。”
花岑:“?”
“先”后面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齐霁歪着脑袋看她,示意她继续说。
花岑几次张口,还是发不出声音,她急得额头直冒汗。
索性已经走到这份上,她别无退路,一把抓起齐霁搭在一侧的手,埋头在他掌心写字。
齐霁下意识往后缩,却被人死死攥住。
他语气低沉,“放开。”
花岑埋在他掌心的头剧烈摆动,手指搓了搓他的掌心,示意他认真“听”。
齐霁觉得自己给她的耐心实在是太多了,当即想要抽回手,却在一刻猛地顿住。
“红?”他猜测,“红情道?”
花岑欣喜地点头,继续在他掌心一顿狂写。
片刻后,齐霁举起自己被她攥住的掌心,诚恳地戏谑,“看不懂。”
一头热汗的花岑如同晴天霹雳,眼里的光都消失了。
正当齐霁以为她要放弃的时候,花岑猛地吸一口气,然后郑重地拽着他的手掌摊开,写一个字让他猜一个字。
“你是说,席宴诱骗门中女弟子修炼红情道,成为他的道侣为他殉道?”
“嗯嗯嗯!”花岑发不出声音,只能一个劲点头。
她撩开自己的衣袖,反手露出皓白的手腕,上面有一个鲜红的“囍”字结印若隐若现。
齐霁猛地攥住她的手腕,眼底翻涌着说不明的情绪,语气阴冷,“你也是他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