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是秘密啊
传出“她死了”这种谣言，花岑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是意料中的，她太清楚她们席宴师兄是怎样一个人了。
只是她没想到齐霁也如此淡定，好像这个谣言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但实际上如果她真的死了，齐霁才应该是那个最头疼的事，因为他需要选择新的妻子。
他依旧每天悠哉悠哉地使唤她，看她出丑，好似丝毫不在意。
倒是长老来了几次，纷纷慰问他，他每次人前装得人模人样，门一关，脸色就垮下来。
就是苦了花岑，每次来人，她就得躲起来，长老们修为高，就算隐去气息也很容易被察觉，花岑没办法，慌乱之下往齐霁灵府里躲。
齐霁一顿，随即面色如常，继续同长老攀谈，倒没像之前说的将人丢出去，她松了一口气。
某天，风和日丽，花岑正蹲在院下除草，齐霁就躺在院里的榻上，叼着他的老烟杆，语气随和，“童长老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条件反射就丢下手上的小铲子，往他灵府里钻。
花岑修为弱，自然感受不到他们气息的靠近。
额头发出一声闷响，花岑整个人头晕目眩，看着眼前闷笑的人，表情疑惑，“你让我进去啊。”
“我不。”齐霁语气很温柔，态度很坚决。
“齐儿。”
声音已经到了门前，花岑急得团团转，又想蹲在他脚边想将自己藏起来，发现不知道何时，那张桌子莫名其妙变成了一张四角桌，四根细竹竿堪堪撑住一张木板，木板之下一览无遗。
花岑脸一黑，抬头剜了他一眼，而后火速蹲下撕了自己的裙摆，缠在脸上充当面纱，齐霁眉峰一挑，心情似乎很愉悦。
“齐儿，为师来看看你。”
她随着齐霁一同转身，埋着头恭恭敬敬行礼，“拜见童长老。”
童华一愣，脚步放缓，指向他身后的花岑，“这是？”
齐霁的府邸除了众长老以及陶清韵，断不会有人踏入，现在多了一个人，距离贴得如此近，看起来齐霁也并不排斥，让他很意外。
齐霁不答，有意将难题抛给花岑。
花岑额上冒着冷汗，夹着声音，“童长老，齐仙君受伤闭关，弟子是奉命前来侍奉仙君。”
“为何戴着面纱？”
“弟子面容不堪。”
童长老了然，没再说什么，示意齐霁落座。
花岑低着头，正准备退下，一阵诡异风起，不偏不倚吹落她的面纱。
花岑一阵惊慌，慌忙抬手去接，那面纱跟自己长脚似的，她握不住，一阵手忙脚乱，那面纱终于还是落到地上。
她抬眸，对上齐霁含笑的眼睛，心里憋着一股气，碍于童长老在，不敢发作。
童长老盯着她，微愣，而后蹙眉。
花岑冷汗直冒，嗓子发干，“长老，我”
“倒也没那么不堪。”他捡起地上的面纱，塞到她手上，像个慈祥的长者，拍了拍她的肩，“不必遮掩。”
花岑一愣，这是没认出她？
她猛地抬头，看向齐霁，却只看见他含笑的眼睛，红唇轻启，无声道：“平凡。”
平凡如花岑，就算是被选中，也只是拿来献祭罢了，怎么会被这些大人物记住？
此刻，生气大过了不甘。
狗男人，又捉弄她！
她这才想明白，自己不想暴露，是因为有些事情只能暗中完成，但齐霁不想暴露她，是因为他想掌握主动权。
还有就是，觉得逗她很好玩。
就像发现什么新玩具，齐霁乐此不疲地逗她，不伤及性命，冷眼看她挣扎。
无关情爱，任何一个人，能让他毫不戒备地调戏逗弄，他都会觉得有趣好玩，跟花岑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像一对猫和老鼠，一个追一个逃，日子一天天捱，倒是相安无事。
只是花岑最近神色萎靡，逗起来不如从前好玩，齐霁有些失了兴趣。
他扯了一把身前的辫子，差点没把站着睡觉的花岑拽下地，慌里慌张稳住身形，“怎么了，谁又来了？”
“你最近做贼去了？”
花岑不吭声，就算做贼，也是采花贼。
但这话她是万万不敢说的，瞪着眼睛装傻，“啊？没有啊？难道你有这方面的兴趣吗？需要我做什么？”
齐霁沉默半响，有些无语，抬手在他腰腹上轻轻戳了一下，道：“没有你站着也能睡着？”
轻轻戳只是齐霁以为的轻轻戳，花岑稳住摇摇欲坠的自己，双手按在侧腰上，感觉自己被戳出一个洞，忍不住龇牙咧嘴，“搁谁大中午地站在太阳底下念书，她也能昏睡过去啊。”
齐霁身为宗门大师兄，打着闭关的旗号，当真是一点正事也不干，日常就是睡觉和研究折腾人的法子。
最近新发明的，吃完饭就要花岑拿着书站在院子里念给他听，直到他午睡醒来。
晌午时分，烈日之下，酒饱饭足，花岑时常感觉自己眼前有好几个世界，每天像在看天书，整个脑袋都是晕乎乎的。
这是人能想出来的法子？
问题就是齐霁不是人，他丝毫不觉得有问题，捏着她的下巴端详，“小侍女，最近没睡好，脾气有点大啊？”
“可能是有这个原”她话头一顿，猛地反应过来，这人是在套她的话，瞬间精神，“没有啊，脾气还行啊，可能是因为来了葵水，心情不太好。”
“哦。”齐霁了然，面上含着笑，却没松开她的下巴。
正当花岑以为危机解除的时候，一张脸突然凑到跟前，温热的气息拂在她脸上，鼻尖几乎要触上。
花岑下意识屏住呼吸，眼睫毛乱颤，扫在他的脸上，有些心虚。
但她控制不住，紧张到咽口水，咕噜声在寂静的院中尤为明显，让她悄悄红了耳根。
“小侍女，有秘密了啊。”
“没没有。”花岑说话结巴，想避开这么近的距离，脸却被他禁锢住，只能抖着声音，”我今日来葵水，不太舒坦，就先不侍奉先生了。”
说完，她不顾齐霁的反应，转身一溜烟就跑了，下巴传来一阵刺痛。
齐霁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漂亮的琉璃眼神色晦暗，泛着冷意。
花岑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被捏得泛红的小巴，是刚刚强行挣脱留下的，叹了一口气。
齐霁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迟早有一天会被他发现。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