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花师妹死了
齐霁瞄了一眼她的发式,都是最简单的双螺,将她本就不出彩的五官,显得更加平凡。
花岑五官平平,但非常耐看,且骨子里透着一骨干净,只要好好拾掇,想来也能逃脱平平无奇这四个字。
齐霁撑着下巴从铜镜看他,“那就是你的事了,小侍女。”
“梳得不好,我可是会打人的。”
他脸上笑眯眯,花岑心里只发寒,握着那一把头发,仿佛握着自己的命根子。
抖着手,开始给人编发,她不会梳,但编辫子总是会的。
左边编几根,右边编几根,前面编几根,往中间一拢,辫子往胸前一甩,“好了。”
齐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甚至看起来有些莫名的不正经。
花岑说话结巴,“怎怎么了?不满意吗?我觉得这个挺适合你的啊,你之前的发式太板正了。”
主要是太难了,她不会。
齐霁沉默了几秒,不知道为什么,将心里的火气压下,朝她笑:“行,就这样吧。”
这脾气未免也忒好了点?
花岑有些不适应,战战兢兢地伺候他吃茶点,但无一例外,齐霁的心情都莫名得很平和。
花岑战战兢兢地度过一天,终于反应过来,哪里是他脾气变好了,分明就是在精神折磨她。
她不敢怒不敢言,窝着火,只能继续伺候。
齐霁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明明之前过得跟个苦行憎一样,现在干什么都要讲究排场。
卯时正自己还没醒就已经要花岑在旁候着,一日三餐顿顿不少,每天花岑最闲的时候,就是他吃完晚膳会,修炼两个时辰,那是花岑最自由最快乐的时间。
但是他修炼完之后,又雷打不动地要泡汤池,花岑每天来回跑,给他换水。
花岑提着水,忽地顿住,这个时间作息不就是她之前的吗?
吃饭睡觉修炼泡澡,这完全就是她之前的生活轨迹啊!
花岑后知后觉,总算知道自己哪里将人得罪了,埋着头踩着小碎步嘴角一瞥,“对不起,先生。”
齐霁正泡在池子里,双臂搭在石头上,闻言头也不抬,“哦,又犯了什么错了?”
她这段时间就算是伺候人,也是错误百出,齐霁不怪她,花岑还觉得愧疚,现在想想,这人压根就是在精神控制她,让她更卖力。
但她现在理亏,“我不该敷衍你,不该不顾你的膳食质量,给你随便吃,我不该擅自用你的汤池,也不该不在你跟前伺候,当一个坏丫鬟。”
最后一个坏丫鬟,咬牙切齿,仿佛真的很唾弃自己的行为。
齐霁嘴角微抽,道:“知错就改便是好孩子,只是做错事应当有惩罚。”
花岑有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就听他道:“院子里有方林草,坏了院子的美观,你将其除掉吧。”
林草?
他们院子除了树就是灵植,哪来的灵草?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吞了下口水,“先生可是说,槐树下的小灵针?”
“正是。”
花岑差点晕过去,这叫除草?
这分明叫鸡蛋里挑骨头,毛线里挑豆芽,瞎折腾。
小灵针是害草,会吞噬灵草的灵气,但危害可以忽略不计,长得跟针一样,又细又尖,好容易扎人,有条件的都懒得去管它。
这要是在一片杂草中一根一根把它拔起来,腰不得折腾断
可齐霁就是有这个闲心盯着她拔,花岑扶着腰,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混成这个样子。
齐霁端着茶卧在塌上,好以整遐地看着她,“怎么,累了”
“不敢。”
她说不敢,是真的不敢,第二天花岑就受不了了,齐霁问她是不是累了,她老实点头,结果齐霁当天晚上唯一的那两小时都不修炼了,就盯着她除草。
好不容易挨到睡觉时间,他又要开始沐浴,就为了她那一句“累了”,就要加倍折腾她
花岑那天晚上倒在床上,差点没起得来,自此也不敢在他面前示弱。
一片灵草,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干了几天,花岑也适应了,甚至就想这么干下去,她怕除草除完了,齐霁又想别的折腾她的法子。
她现在这样除草,没有什么烦心事,也不用应付他,感觉还挺不错的。
但是天不遂人愿,但花岑没想到能意外到自己身上。
“宗门急报。”
沉闷的钟声在上空响起,信使即将到达各府邸。
花岑一听这声音,从草堆里抬起头来,迷茫了一瞬,感受逐渐靠近的灵气,忙不迭想要躲起来,她不想暴露暴露自己,也不想解释自己为什么在齐霁这里。
围着院子快速走了一圈,齐霁的卧房她没勇气走进去,信使从天上飞下来,后山一览无遗也没处躲,兜兜转转围着桌子绕了一圈,不知道往哪躲。
“师兄,清韵求见。”
声音到了门口,花岑一愣,万万没想信使是陶清韵,若是看到她在这里,让人误会,坏了他们的姻缘那更是罪过。
她下意识忘桌子后面一躲,粗壮的石柱挡住了她大半个身子,她顺着陶清韵的视线盲区,一步步忘齐霁衣衫下面挪。
“师兄,你在看什么”
齐霁抬头收回视线,将自己宽大的袖摆垂下,脸上带笑,“没什么 ,宗门急报,可是出什么事了”
陶清韵面色难看,唇间也没了血色,看起来我见犹怜,“万灵宗席仙君来报,花师妹”
她顿了一下,咬着嘴唇,“花师妹她死了,往生石已经没了踪迹。”
缩在齐霁腿边的花岑如当头一棒,整个人晕乎乎的 ,没蹲住,差点一屁股摔下去,幸好挨着齐霁的腿,勉强靠住。
花岑:
哈喽,这事有人通知她吗
齐霁垂下的手指腹微敛,有些意外,“怎么死的”
“席仙君说,魔族打探到她是你证道的关键,将她捋了去,被几个魔族肖小玷污,而后被分-尸。”
花岑:礼貌吗
不过这倒是她那大师兄一贯的作为,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愤怒。
齐霁闻言,没什么表情,只突然问一句,“席仙君可曾与人有过冲突”
清韵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还是老实答,“没有,万灵宗虽然落寞,但到底是传统修仙之本,不至于招人艳眼红。”
“席仙君尊为万灵宗大师兄,很受师妹们喜爱,曾有师妹为做他妻反目成仇,不过席仙君倒是寡情,不热衷红尘之事。”
齐霁垂下的手缓缓落在花岑头顶上,似无意识感慨,又似威胁,“有意思。”
花岑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