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端茶递水的小丫鬟
花岑正在摆摊,跟前的门猝不及防被人拉开。
她眼神缓缓上移,这大半个月以来,第一次见到府邸的主人,有些陌生,下意识问:“有事吗?”
齐霁面无表情,目光幽幽地盯着她,和她手上的茶点。
花岑莫名心虚,老实说,她今天一天都有种莫名的心虚。
“先,先生,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有,只想想到最近院子打理地很好,没什么奖励给你,这茶点,你就吃了吧。”齐霁面色如常。
给她吃?
花岑一愣,有些为难,她今天吃得太多,有点吃不下了。
“怎么,这茶点有问题,吃不得?”
一口大锅从天而降,花岑不敢认,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这就吃。”
说罢,她拿起茶点就开始吃,糕点噎人,她勉强吞下去两个,整张脸憋得通红,拉住面前的裤腿,艰难道:“这茶,也给我喝行不行?”
这茶放了一天,味道早就不如刚泡时纯粹,齐霁冲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全部吃完。
花岑后知后觉,察觉出他的情绪不太对,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人,只能依言照做。
几盘糕点和一壶茶下肚,花岑差点翻白眼。
她也想偷偷吐掉,可齐霁不知道发什么疯,一直守着她吃。
“吃完了?”
花岑咽下最后一口,忍不住打了个嗝,点点头。
齐霁跨过面前的小桌子,“吃完了那就伺候我沐浴吧。”
花岑:?
发什么疯?
她有些犹豫,装作体贴的样子,试探着开口,“先生不如试试清洁术?”
齐霁低头看她,“不如你试试替我活着?”
花岑一阵无语,不敢再言。
到了汤池,就见齐霁跟块木头一样,笔直地站在那里,目光深沉。
“先生?”花岑疑惑,以为这人在沉思,结果被瞪了一眼。
她福至心灵,忽然明了,跑到他跟前,三两下就将人的外衫扒下来。
齐霁面色一黑,几乎是下意识抬手将人挥开。
哗啦啦一片水声,溅起的水珠蹦了他满脸,花岑挣扎着,从水里站起来,整个人狼狈又无助,懵逼地看着岸上的人。
事情发展是两人都始料未及的,齐霁攥着自己的外衫,咬牙切齿,“你干什么?”
花岑是个有脾气的咸鱼,有些窝火,“你不是让我给你脱衣沐浴?”
“我是让你换水。”
花岑:空长一张嘴,光是吃饭用的?
她莫名其妙被人塞了满肚子糕点,又淌了躺水,心理憋着火,一言不发地给他换水。
汤池不大,但一桶一桶地换水,也是一个很大的工作量。
汤池的水是死水,齐霁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也不喜欢泡澡,因此一直没有用过,没想到现在让他逮到机会了。
花岑也不慌,不是要洗澡吗?我让你等,我让你等到天亮!
可渐渐地,她发现事情不对劲。
齐霁不是这种有闲心的人,却在这里看她搬了快一个时辰的水,自从筋骨断了被重新接好之后,花岑四肢就不如从前有力,现在才搬一个时辰的水,就感觉手臂有些酸软。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这是在惩罚齐霁还是惩罚自己,她只得动用些灵法加快受伤的动作,好早点收拾完回去睡觉。
她换完水,木讷讷地站在那里,神情呆滞仿佛失去了灵魂。
“转过去。”
她如游魂般,僵硬地转过去。
半晌,听到身后潺潺水声,才反应过来,别人洗澡自己杵在这干什么
失神道:“先生,那我先出去了。”
“背对着我,就站在那。”
花岑浑身僵硬,满眼迷茫,不知道今天是咋的了,水逆。
而且他洗澡,叫她在这里等着干什么?
但她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直到她腿都站麻了,身后响起悉悉索索穿衣的声音,她面上一喜,总算是洗碗了。
又听到身后人道:“过来,替我绞发。”
花岑取了帕子面无表情走过去,接过湿漉漉的头发,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最近到底有没有得罪他的地方,这到底是什么新型折磨人的方式?
可她回忆了很久,甚至回忆到了他们初见,齐霁一剑把她刺死的场景,也没有想起这半个月自己有哪里得罪他。
渐渐的,心头的那些思绪被眼前的景色所代替。
齐霁懒散地坐在榻上,衣衫随意敞开,一手持着书卷,一手撑在下巴上,眼皮子微微耷拉着,看起来莫名乖顺。
齐霁眼睛好看,大家都说他的眼睛清澈澄明,最是心思单纯,令娇花失色。
可花岑眼神一路从他眉骨滑到高挺的鼻子上,最后定格在那张嘴唇,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不似当下追崇的薄情薄唇,唇形饱满,自带绯色,也给他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欲色。
那唇弧角微扩,带着戏谑,在花岑怔愣的神色中,声音清冷,“好看?”
“嗯。”花岑老实点头,红着脸却是不敢再看。
齐霁抬起他的下巴,眼神在她脸上扫一遍,最后停在那双被迫嘟起的唇上,表情嫌弃:“丑死了。”
花岑: 你好看!你全家都好看!
花岑闭嘴,一言不发替他擦头发,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多当作没听到。
他的头发多而长,又顺滑,花岑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将其头发完全擦干。
甩了甩酸涩的手臂,暗暗松了一口气。
“明日卯时,来给我绾发。”
“哈?”花岑有些懵,想不明白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齐霁居高临下地看她,“怎么,有意见?”
说好的当端茶送水的丫头,花岑不敢有怨言,低垂着眉眼:“好。”
说完,她就往自己房间奔,距离卯时还有三个时辰,她必争分夺秒。
卯时正,花岑迷迷糊糊,准时守在门口,门无风自开,花岑犹豫着慢腾腾走进去。
房间很大,比她的不知道大多少倍,东西少但非常雅致。
齐霁就睡在榻上,离他五步远的床非常整洁,看起来很久没睡过人。
“好好的床不睡,睡床塌干什么?”但她也只敢在心里嘀咕。
上前轻轻推了下他的肩膀,“先生?先生?”
无人应答,皱起的眉让花岑不敢再应声,安安静静侯在床塌上。
半个时辰后,床榻上的人才幽幽醒来,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花岑,心情颇好。
花岑尽责地扶着人将人扶到镜前,真就开始伺候他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