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别装了
顷刻间，陶清韵便推开了房门，满脸惊喜，“师兄，你醒了？”
不！齐霁没醒，他眼睛还没睁开，几息的时间，就见花岑莫名其妙给他安排了这么多戏份，直到陶清韵破门而入，他其实才幽幽睁开眼睛。
抬眼便对上花岑崇拜又充满希冀的眼神，一时有些无语。
他脸上扯开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咬牙切齿，“是，我醒了，多谢花师妹，若是没有师妹，我可能不会这么早醒。”
“师兄客气，都是我应该的。”
他们两个俨然是温润大师兄和天真小师妹的搭配，陶清韵眼神黯淡下来。
余光瞥见身旁站着的人，“席仙君，你怎么在这？”
见终于有人注意到他，花岑松了一口气，一直绷着的腰软下来，一屁股坐下。
齐霁脸色骤变，发出一声极小的闷哼，惹得花岑莫名其妙回头看他，眼神示意，“怎么了？”
齐霁抬了抬膝盖示意，花岑以为自己压到他了，稍稍往后坐了点。
齐霁被磨得没脾气，硬生生忍住了，脸上甚至带着浅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有些渗人。
席宴瞟了一眼榻上姿势暧昧的两人，朝陶清韵拱手，“我刚刚瞧见有可疑的身影靠近此处，便想着跟来看看。”
“此处掌门设结界，魔族轻易进不来，席仙君请随我去殿前御敌。”说完，他看向齐霁，“师兄，情况紧急，魔族大举来犯，师兄刚醒，先在此歇息，万不可轻举妄动。”
“好。”他笑容浅浅，依旧是那个温和疏离的大师兄。
等到门关上，再听不到两人交谈的声音，房内两人脸色骤变，齐霁膝盖一顶，将人顶下去，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掐着她的喉咙咬牙切齿，“再乱动腿给你打断。”
变脸变得太快，花岑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握着脖子，“我没，没动。”
齐霁感觉自己的大腿根某处隐隐作痛，看眼前的人更来气，伸手在她腰上拧了一把。
花岑痛的快扭成蛆，伸手去挠他放在腰间的手，红着眼睛瞪他，“你掐我干什么？”
齐霁没理，“刚刚那人是谁，为什么要杀你？”
花岑一愣，她还以为齐霁眼睛都没睁，不知道呢，她眼神飘忽不定，“没谁，我们宗门大师兄，估计是担心我，过来看看。”
担心估计真的担心，不过是担心她没死。
齐霁从她身上翻身下来，理了理衣袖，对她的事不感兴趣，他只要保证这人有一口气活着就行。
花岑松了一口气，见他面色沉沉，眼底戾气横生，忍不住嘀咕，“这变脸也忒快了，刚刚在陶仙君面前可不是这样。”
她坐在榻上，嘀咕地小声，齐霁耳尖，听见了，笑着捏起她的下巴：“师妹也不赖，这股活泼劲拿捏地刚好，可比在灵府里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讨喜多了。”
两人都见过对方最真实的那一面，现在也没有什么装的必要，花岑干巴巴朝他拱手，“彼此彼此。”
花岑怀疑，话本子里的人设，只是齐霁的部分人设，或者说是他剧情里的人设，剧情之外真实的他，作者根本不关心也就没写。
也可能是她记忆太少。
“师妹接下来可想好要怎么应付我吗？”齐霁一只脚踩在椅子上，随口问她。
花岑：“嗯？”
她的戏份不是已经完了吗？她只要不乱说话，安安静静地找个地方保证自己不死就行了啊。
“世上只有两种人不会说话，一种是死人，一种是眼皮子底下的人。”
花岑犹豫半晌，“我一定不会乱说话，但你一定要做温润如玉的大师兄吗？”
就是说，人设有这么重要吗？
齐霁瞟了他一眼，朝她招手，“过来。”
花岑低头看了眼他们的距离，人就在他跟前，她只得脚掌岔开，往前挪了一下，大概有一个拳头的距离，真就物理意义上的过去了。
齐霁脸一黑，扯了一下她肩上滑下来的头发，语气不善，“低头！”
暴躁系咸鱼又恼了，一把扯过自己的头发，“好好说话不行，瞎动什么手！”
指尖虚虚按住她胸口，让她一下哑了声，齐霁身体力行向她证明什么才叫瞎动手。
她表情扭曲，抬眸对上那双戏谑的眼神，还没来得及张开，就听他道：“这里，比你的命还重要。”
胸口上插着的是他的逍遥剑，花岑抿嘴，直起身不去看他。
之前齐霁说要把她炼化成剑灵养在灵府，她不干，齐霁说在灵府可能更悠闲自由，当时她不懂，现在懂了。
出了灵府，他不必再顾及身体的接触，随时随地都能折磨她，保证她不死就行，且因为逍遥剑的禁锢，齐霁是不可能让她离开他的视线的。
花岑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脖子，感觉那里起码被捏出一个手掌印，隐隐作痛。
后知后觉自己还是要讨好齐霁才行，当即转换面孔，抬头就是一个灿烂的微笑，“先生！”
“小花。”他拍了拍扬起的脸，力度颇大，笑道：“记得好好孝敬你祖宗我。”
那一瞬，花岑开始疯狂翻剧本，企图给自己找到一点退路，但整个话本子回忆都是以齐霁的视角来写的，她的戏份实在太少，什么也想不起来。
当务之急是让自己活得尽量轻松，她只得干巴巴“呵呵”两声。
齐霁收敛了脸上的冷笑，神色凌冽，朝外走，“跟上。”
花岑连忙跟上，却见他是往宗门广场走，那里黑压压一片，显然正在打一场硬仗。
她不想去送死，忙追问上去，“你干嘛去？”
“救人。”冷冷的两个字，要是忽略这个冷冽的眼神，或许有几分说服力。
但花岑知道，他是真的要去救人的。
明明都一已经避开这段剧情了，只要他不去，就不会被魔气感染，日后也不会走火入魔，为什么还非要去淌这一趟浑水。
不是花岑不救人，是因为他知道，这场战斗中，掌门护住了所有人，虽然损失惨重，但实际上根本没人受伤，相反，他要是去了，才是真的增添伤员。
花岑一路上苦口婆心，齐霁充耳不闻，等到了跟前，突然回头看她，“你会不会端茶倒水？”
花岑一愣，下意识点头。
“那就行。”言罢，他长臂一展，直接飞往混乱中心，看得花岑眉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