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进退维谷
江城第二医院法医科。
君正文打听到一些消息，于是决定来法医科看看。
他看到白璐来病房找的男子和一个陌生女子一起出现在这里，陌生女子牵着他进了法医科，两人的表情看不真切，但是男子看上去状态不好，心情很差。
两人坐在科室外的长椅上，姑娘一直握着他的手，他却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似乎没有任何感觉，不一会儿病理科护士出来叫他进去。他才茫然地走过去迎接他的命运。
君正文把自己看到的事都迅速地告诉陆九澍，他听过之后说自己马上就到，他需要见尚重一面，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没过一会儿他就赶来第二医院，正好看到尚重走出科室，状态十分不好，慢慢地甚至抽泣起来。
尚重听到消息内心难过又痛苦，仿佛被世界抛弃了，那是他相依为命的妈妈啊，自从父亲死后她就没再嫁，怕他受委屈，一直苦苦支撑，好不容易自己能赚些钱了，妈妈却倒下了，他尽力救治，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这样的结果。
“我不应该去派对的，要是我没去参加，我就可以在最后时刻陪着妈妈了。”
他难过得再也忍不住了，自责地要死掉了，为什么自己那么没用，终于哭了出来，“为什么啊！她为什么这么着急走啊！她还没享受天伦！”
他几乎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腿一软，向前倒了下去，雨卡不由分说地接住眼前自责到快要碎掉的尚重，轻轻拍他的背，慢慢扶着他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没事的，尚重你还有我。”
陆九澍带着君正文走过去，对着尚重说道：“节哀顺变。”
尚重马上坐直，和雨卡分开。
“谢谢你，陆医生。”
雨卡仍轻轻拍他的背，尚重尴尬地说了句：“你能帮我去买瓶水吗？”
雨卡应下，她知道他要和面前被称为医生的人说一些她不能听到的话。
陆九澍目送这个不认识的女孩离开。他还没开口，尚重先出声。
“你应该是想问我和她的关系吧？”
陆九澍大概能猜个七七八八，或许这是尚重的女朋友？但是之前他不是在追白璐吗？但是他陆九澍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来问别人的关系呢？
“如果你不方便，可以不解释的。”陆九澍表示自己不会主动问。
“没事，其实在我找到白璐之前，已经在和雨卡交往了。”
陆九澍有点惊讶，“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医生，你应该很清楚心脑血管的治疗费用有多贵，在见到小璐之前我已经变卖了家里的房子，借钱借到亲戚都不敢接电话，但还是不够，我妈妈的主治医生叫我做好心理准备，他觉得我没法凑到钱了，没钱就意味着要放弃治疗，我差点就要放弃了，刚好碰到雨卡，她不但没怪我之前态度不好，反而一直接济我。”
尚重情绪缓和一点，“再然后就碰到了小璐，我父亲对白璐一家有恩，小璐的父亲十分看重我，但因为雨卡也不愿意再与我有过多接触，钱一直在给，两边的援手再加上我自己赚的钱大差不差，但前提是我不与雨卡来往。”
接着又讲雨卡，尚重眼底似乎流露出希冀的光，“她是个好人，但她吸毒，和小璐是死对头，一直粘着我，我不能放弃她！”
陆九澍知道为什么是雨卡一直来照顾尚重的母亲了。
“我没办法放弃他们给的钱，所以哪一边都不能怠慢，只能瞒着小璐我还和雨卡交往的事，这样我妈才能活下来。”
尚重带着满身的无奈，“她们俩我都很感谢，之前追小璐也是为了让她开心，为了我自己心理上好受，让她开心我心里负罪感不会太过强烈，说我在创业也是为了让她不要看不起我，但我还是骗了她。”
尚重低下头，“你一定觉得我很没用是吧？我也这么觉得，现在我什么都不剩了。”
“如果你要把这件事告诉小璐的话，就告诉她吧，我不在乎了，不需要在意了。”
陆九澍没有回答，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我能理解你，失去至亲的感受我也体会过。”
尚重抬起头来看着陆九澍，眼眶通红，这次至亲都离去了。
陆九澍继续道：“但是有一件事你也应该知道，是有关小璐的。”
有关白璐，尚重是很在意的。
他怎么会不在意呢？曾经他也很喜欢白璐，但清楚自己的境遇后就明白自己和她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或许他可以要求她的父母来照顾他母亲，要求她父母出钱，但他不能要求她来偿还那一命之恩，那与她毫无关系。
自己之前做错了事没有被嫌弃已经是恩赐了，一切只是他单方面的喜欢，白璐一直把他当哥哥，良心告诉他怎么样都不能伤害那个曾经很喜欢的人。
“你说。”
“小璐上次那个检查结果出来了，患有心脏病。昨天晚上为了追回你，情绪太激动发病了。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还在重监室躺着。”
尚重的眼泪滑落，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喜欢的姑娘，他觉得自己一晚上害了两个人，心痛到不能呼吸。
“她认出了那个来接你的男人，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还有什么故事，但小璐应该是怕你受到伤害，不然不会那么着急。”
“我该处理好的。”尚重抹了一把眼角的泪。
“小璐还是很在意你的，即使……不是你期待的那种在意。”陆九澍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
对啊，她一直一直都把他当哥哥看待，一直都是啊。
“对不起。”尚重终于忍不住了，哭了出来。
“我先走了，你这边，好好送别你母亲吧，不打扰了。”陆九澍说完话径直走了。
雨卡一直不敢出现打扰他们讲话，见陆九澍走了，拿着自己买的水和纸，递给尚重。
陆九澍和君正文道别，谢谢他提供的情况，开车回人民医院。
他开车还没出停车场就接到了顾维的电话。“检查结果出来了，夏聿少了一个肾！我……真的不敢相信方铭会这么做！”
“我在回去的路上，见面再说吧。”
“行，我去送夏聿，你路上小心，医院见吧，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