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高中的同学
“上次去参加舅舅葬礼的时候，妈就跟我提过这件事，她应该很愿意过来帮忙的。”
沈易成接着道。
程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的妈妈身体不好，而她又着急解决眼下的情况，她要去工作，就得需要有人帮忙她照顾两个孩子。在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保姆之前，只有沈母最可靠最值得信任。
她点点头说：“又要麻烦妈了。”
沈易成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有沈母的帮忙，他也可以安心。但去不去陇南市呢，他还在思考。公司给了很好的条件，陇南的工程结束，他就能直接调任总公司，接任副总的职位。
可是这个工程将近2年的时间，他连一周回来一次都不可能。或许他只能一个月回来一次看看程晴和孩子。
刚刚吃饭的时候，他还在想要怎么开口和程晴说这件事，没想到程晴先开口，说她一找到了工作。这打乱了他准备要说的话。
他心里有点不安，匆匆吃了两碗粥后，笑着说：“我去屋里看看孩子们醒了吗，顺便量量他们的体温。”
见丈夫去了卧室，程晴深吸了口气，她翻了翻手机通讯录，说实话她很久没有和同学联系了，只通过通讯录得知他们发展的都不错，而最为突出的应该是她当时的舍友，王竹尹。二人当时也是很好的朋友，毕业后，二人一起报了注册会计师的考试，一起分享考试资料，一起咬牙坚持。后来两人在三年内一起过了六科，顺利拿到了注册会计师的证件。那段时光，她和王竹尹是可靠又能并肩前行的战友。后来，程晴怀了二胎，因为要安胎辞职了，就同王竹尹联系少了。一部分是王竹尹的工作很忙，她辗转在会计事务所后又在房地产公司工作，一路平步青云。而程晴却放弃了事业，只是忙于琐碎又枯燥的家庭生活。
再次遇到的时候，是在她的婚礼上。三十二岁结婚的她，嫁给了一个公司的高管。看着王竹尹满脸笑意，程晴也有说不出的羡慕，毕竟王竹尹已经成为了家庭和事业的大赢家了。
她在微信对话框犹豫了很久，才和这位老同学打了招呼。二人互相唠了家常后。程晴鼓起勇气问其有否工作可以内推她。王竹尹也很爽快，直言道他们的集团现在新成立了一个风控管理部缺少一个普通的会计，不知道老同学是否愿意，如果愿意可以递上简历，她可以内推试试。
程晴还在犹豫，王竹尹又发了一些话：这个岗位主要负责企业合规建设、对接内部审计、还要负责一些风险管控。说起来职责范围并不复杂，但来面试的都是一些985毕业的学生，现在拥有注册会计师的证件只是入门门槛，好看的大型企业的工作经验也非常重要。
程晴连忙回复，是的是的，我毕竟快6年没有工作。
王竹尹又回道，老同学，如若不是你，我是不会介绍的。你看看现在6年，不说这会计政策变了多少吧，就说这隔壁万荣广场里的店铺都更迭多少波了。物是人非了啊。
好一句物是人非，让程晴长叹了口气。
她已经35岁了，没有像王竹尹一直在职场上拼事业，而是少了6年的工作经验。她还有什么资格挑挑拣拣呢。
程晴在说服自己，她回道【竹尹，我想试试。】
程晴递上了简历，由于有王竹尹的帮忙，程晴拿到了荣乔集团的offer，她想着应该请老同学吃个饭，便找来章之语作陪。
程晴大概有一年左右没见过王竹尹，虽说程晴这些年保养的很好，也有坚持做瑜伽的习惯，但和王竹尹比起来，人还是有点倦怠。王竹尹还没有孩子，也没什么要操心的家事，加上事业上春风得意，全程名牌加持下的她，有一种程晴没有的高傲和自信。
三人在餐厅碰了面，程晴介绍了一下章之语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又旋头向章之语热情地说，王竹尹是自己大学舍友。
章之语知道今天的目的，程晴请她自己作陪，无非是她擅长社交，也知道这位王竹尹心气高，程晴怕失了面子。章之语一开口就说：“大家都是晴晴的朋友，我们以后也是朋友了。”
程晴看着菜单点餐，章之语已经同王竹尹聊了起来。王竹尹得知章之语是医药公司大区销售总监，忍不住问道：“之语应该跟很多医生很熟吧？”
“不敢说很熟，但认识几个医术特别好的主任医生是有的。”
章之语谦虚笑了笑。
程晴见王竹尹和章之语相聊甚欢，松了口气。饭局结束后的几天，章之语跟程晴打了电话，说王竹尹这几天一直约她出去逛街购物。
程晴笑了笑说：“看来她很喜欢你。”
“你想多了，她哪是喜欢我，她那是看上我认识的医生。”
章之语轻笑道。
“是谁要看病？”
章之语说：“我本来以为是她要看病，这不是一直没有孩子吗？她自己去检查没有问题，现在就差她老公还没去做检查了。”
程晴闻言来了兴趣，又问：“那你给她老公介绍了男科医生？”
“错，看病的是竹尹。”
程晴迷惑了，王竹尹都做过检查没问题了，怎么又要去看医生。
章之语解释道：“现在问题就在她丈夫身上了嘛，但她丈夫哪肯承认自己有问题。非得让竹尹再约个北京来的专科医生做个详细的检查，他才承认结果。”
“但那个医生一个月只来榕城坐诊一周，一号难求啊。”
章之语说。
程晴吁了口气：“让她老公去看个医生不就省事了吗，为什么非得这么折腾啊。”
“你就不明白了，让男人说自己有问题可太难了。不然不孕不育专科来看病的都是女性偏多。”
章之语笑了笑，又让程晴不要担心，“放心吧，我帮她搞定医生了。”
“你怎么这么棒啊。”
“谁让你是我闺蜜啊，”顿了会儿，章之语又说，“不过程晴，你这次去乔荣集团是做她的下属，你俩本来是同学，现在境遇一个天一个地，又在一个屋檐下，终归有点不舒服吧。”
程晴怎会不知道，但如今她没了后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她沉吟很久说：“之语，我现在说是有工作经验吧，六年没工作了。虽然学历和证书都在，但年龄已经35岁了，重新开始真的很难。”
“其实乔荣集团这个岗位是有年龄限制的，只招35周岁以下，如果没有竹尹帮忙，我恐怕没法进去。”
程晴说。
章之语不以为然地说：“不过是一个基础岗位还有多难。”
工作确定后，沈易成就同江凤打了电话。弟弟去世后，江凤彻底没有后顾之忧，听说儿媳要去工作，希望她去帮忙。她也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隔了一天，沈易成就把江凤给接回了家里，程晴帮着把闲置下来的空房间收拾了一下，又给江凤准备了一套崭新的床上用品。
沈易成也道：“妈，新家有点小。您委屈了。”
“哎呀，委屈什么。我这人在乡下呆久了，什么都习惯了。何况我照顾你舅舅那么多年，吃的苦不在话下。照顾两个小孩，你们就妥妥放心吧。”
奶奶的到来，家里的两个小孩很开心，围着江凤说着话。只有程晴心事重重。婆婆说的话不错，她确实是照顾了一个病人很多年，但现在她照顾的两个孩子，能走能跑，不止照顾日常起居也得督促孩子学习。
程晴有点担心，但事到如今，她得有所取舍。但好在新工作离家不远，要是家里需要帮忙，她也能及时赶到家里。
程晴手脚麻利，一人在厨房忙活着，沈易成笑着走进厨房，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小声问道：“是不是担心上班的事情？第一天上班，确实需要穿的正式一点。晚上我陪你去买一套新的衣服吧？”
“衣橱里有之前买的正装，我身材也没变多少，应该还能穿。”
“那怎么一样呢，都过时了啊。而且你第一天见领导，理应正式一些。”
沈易成有意要讨好程晴，“我这一个大男人的眼光不好，要不然你和之语去逛逛街吧，为了这个家你也很久没有享受闺蜜之间单独约会了。”
“妈才第一天到家里，我就跑出去买衣服，不太好吧。”
程晴怪丈夫不体贴，“你这不是在激化婆媳矛盾吗？”
“那这样，你出去的时候，顺便也帮妈买一套新衣服，哄哄她老人家开心，”沈易成接着说，“接下来，大部分的时间是你和她相处。程晴，你的性格好，我知道。但是妈，她有的时候可能会有些性子，你要是受了委屈，给我打电话。”
程晴觑他一眼：“你以为我是打报告的人吗”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易成笑了笑说。
程晴知道婆婆刚刚来家里，她一人落下两个孩子在家，出门逛街，肯定说不过去。
她建议道：“妈也难得来一次，我们一起带她去商场逛逛，顺带给她老人家买一套衣服，你觉得呢？”
妻子的建议两全其美，让沈易成又满意又感恩，他忙不迭点头：“嗯，妈一定很开心。”
江凤因为在村里照顾弟弟很多年，很少来榕城，榕城近几年的变化很大，全家人带着她到商场逛了逛，也给她挑了几件衣服。
江凤很开心，程晴也给两个孩子买了衣服，自己倒是轮到了最后。商场快要关门了，江凤和孩子们也累了。程晴也没有心情再挑自己的衣服，找了个借口说自己累了，回家吧。
沈易成开车回家的时候，明显感到妻子有点失望，今天明明抱着今天要买一套正装去上班的企图，却一无所获。
等到把孩子们哄睡后，程晴洗澡回来后，沈易成忽然神秘兮兮地喊她过来。
程晴刚护肤结束，奇怪地看着丈夫：“什么事啊？”
沈易成打开淘宝，对着程晴说：“今天在商场没买到衣服，我们还能在淘宝上挑挑你喜欢的套装。”
“我不是说了我衣柜里有好几套了。”
程晴不以为然地说。
“但是我的老婆需要新的衣服啊！”
沈易成扬扬眉说。
程晴知道丈夫的用心，又说：“想要衣服我自己会买，我今天也不是特地讨好妈，我是确实没看到特别喜欢的衣服。”
顿了一下，程晴又淡然自若地说：“放心吧，你老婆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沈易成轻轻笑笑，知道自己的妻子的性格，便收起手机说：“那行，你自己买。但今天你提议带妈出去逛逛，妈确实很开心。”
“找妈上来帮忙的，总得让她开心一下。”
程晴直言说，“你妈妈一辈子其实挺不容易的。结婚后照顾你和弟弟，好不容易把孩子培养到大，又得照顾残疾的弟弟。说实话，我现在请她过来帮忙，总是心有些愧疚。”
程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大段后说：“我的意见。还是希望找个合适的阿姨帮忙。”
沈易成闻言也点头说：“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和你最近都多留意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阿姨。”
丈夫这么说，程晴才松了口气。
程晴打算下周正式上班，说实话她几年没有上班，很多会计制度，她都忘了差不多，她打算给自己补补课。因此，这几天她都在读书补课。江凤为了不打扰程晴，说带着两个孩子下楼玩。
沈琦然牵着咕咕走在前头，江凤牵着弟弟沈伽舟走在后头。
江凤刚来小区，但擅长交际，很快跟小区的老太太们打成一片。听说小区里还有棋牌室，手一痒就想着打几圈麻将。
两个小孩不喜欢待在乌烟瘴气的棋牌室，特别是沈伽舟闹着要下楼玩。江凤已经上了头，只能安慰孙子“再等等，奶奶快打完了。”
沈伽舟嘟囔着：“奶奶，奶奶，好无聊啊，我想下楼玩。”
江凤被闹的输了牌，有些气恼道：“琦然，你带着弟弟先回家。”
见奶奶打牌上了赢，沈琦然也无可奈何，只能说：“奶奶，都快吃晚饭了，您不回家吗？”
“我马上就回家，别跟你妈妈说我在棋牌室。”
沈琦然先带着沈伽舟回了家，程晴见两个小孩回了家，奶奶却失了踪迹。忙问道：“你们奶奶去哪啦？”
沈琦然不敢说，沈伽舟还小，直言直语道：“奶奶没空。 ”
“没空？”
程晴不解。
沈伽舟喊了一声：“二饼，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