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与虎谋皮
秦丰离开赌坊，此时天空已泛鱼肚白，他熬夜通宵赌博，竟然在异地还能收获满满，不得不说实属侥幸。此时他困意来袭赶紧想回驿馆睡觉。不过刚到驿馆门口就见小胖子的一个仆人迎了上来。
“秦相公，我家公子让我在这等你，他们一大早就到朔州教馆去了，说是今天和要朔州教馆的学子要研学比斗。”
“啊？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有三炷香前。”
“哦，好，你知道路不，带我前去。”
两人急匆匆的赶到朔州教馆时，两边的学子们正在听着本州提学的官员讲话。主管地方教育的管署机构是提举学事司，简称提学，他们主事行政人员被称为举学事官。这位官老爷白白胖胖，豆豆眼，蒜头鼻，鼠须胡子，看上去就令人忍俊不禁。
秦丰没敢直接就坐，而是在外堂听了讲话，然后看向另外一边朔州教馆的学子。没看几个秦丰就笑得打跌，原来昨晚那个小童就在其中，如今的他是华服髡发显得与众不同，而他的同学在此场合见他如此古怪模样都只能憋着。
等官老爷说完，众人纷纷去了演武场，秦丰趁乱溜进了队伍。他跟着小胖子，悄悄问道，“什么情况？这是要比试一下么？”
“你终于来了啊，今早夫子天不亮就叫我们起床，说是临时接到通知，要我们和朔州教馆的人比试一下。我们去找你不在房内，是不是又去赌场，我和你说要想走的远，吃喝嫖赌莫沾。是不是输惨才回来了？听说状元郎将他那个现在不灵光的锦鲤附身与你，能赢才怪…”
小胖子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倒引起了邱夫子的注意，“王咸熙，你和谁说什么呢？秦丰回来了没有，李束之说今天他的契灵状态不好，你们组出战。”
“禀夫子，秦丰回来了，那个今天他可能不舒服，要不我们组换个人的。”
“啊？谁说我不舒服了，我要参战。”
“你要参战也行，状元郎你那条破鱼呢？识相的赶紧从秦丰身上收回，不然要你好看。”
“黑虎相公，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的锦鲤一直在跟我到了这里，一会还要为了铭州教馆参赛，少听别人乱嚼舌头根子。”
“束之，你确定今天你能参赛么？那好，去把武义从曾哲涛的队伍里面替换下来，他们一个斩马刀一个钩镰枪的作用太相同，容易被限制。”
“夫子，我想参赛…”
铭州教馆这边似炸开了锅，七嘴八舌说个不停，倒让朔州教馆的看了热闹，“敢情铭州教馆的队伍是临时七凑八凑出来的。”
举学事官这时清了清嗓子说“按照刚才通报的规则，请两位朔州铭州两教馆的夫子上台抽签决定你们队伍的出战顺序。”
两位夫子正准备抽签，一道声音突然从空中传来。
“稍等一下，殿前司五品宽衣天武官袁寿来也！”
举学事官一瞧宫里来人了？连忙停止了抽签，上前就拜。他本来品阶就低，加上又是大内的禁军到来，自然不敢怠慢。
秦丰一瞧，这人熟啊，就是昨夜赌场的那个老者，没想到连锁赌场的老祖竟然是大内武官。不过刚等举学事官和宽衣天武官叙完礼，邱夫子就跑到这位上官面前。
“昨天估计你这两天到，还真快，你的信我收到了，我还真有事请你帮忙，来来来，来这边的。”
“我说老邱，我是公务在身，咱们的私事一会再说不行么？你们教馆的学子在那边？”
邱夫子刚想拉袁寿就被袁寿制止了，在袁寿问及后，邱夫子又继续拉袁寿，不过这下没有拒绝。
“你们谁是秦丰？”袁寿边走边问及铭州教馆的众人。
“禀官爷，我是。”秦丰主动跑到他跟前。
“嗯哼？怎么是你小子？！你不是先天残灵体么？”明显失望的语气从袁寿嘴里传出。说到最后他似乎在绝望。
邱夫子见他如此，赶紧问道“怎么了，袁兄？莫非宫内出了大事？”
袁寿拉邱夫子至傍边没人处说“太子抱恙日久，眼下已是日薄西山，有人向皇后娘娘禀报说只有先天残灵体可以救太子，皇后苦寻这先天残灵体多日，终于我在一罪臣口中得知秦丰消息，皇后娘娘懿旨，宣我来铭州找秦丰，等我到了铭州后才知道他在你们教馆，而且在你手中游学，我先飞鸽去信至朔州教馆给你，然后马不停蹄的赶来，没想到终究是竹篮打水。”
“袁兄，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秦丰不是先天残灵体的？”
“就在昨天晚上，哎呀呀，如今该如何是好？唉…邱兄，我想借你一物不知你是否舍得？唉，还是算了。”
“袁兄，想当初你我同在高将军帐下效力，如今已有三十多年了吧。难道当年我们不是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你我这过命的交情，还有什么要瞒着我么？你说吧，当借我自然借的。”
“邱兄，太子若薨，皇后娘娘必将迁怒于我。现你们与朔州教馆的比试暂停，然后让他们速速从原路返回铭州。”
“啊？你不会是想…这可使不得。”
“请邱兄成全！这是唯一的机会。”
“我说这个不能借！”
“邱兄三思，救救兄弟一命！”
…
邱夫子无言以对，只觉得这位出生入死的兄弟，在大内这么多年后变了，变得陌生、冷酷、淡漠了。
他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退回到铭州教馆孩子们当中，不再理会袁寿。
秦丰目睹了一切，小鬼将两人对话一字不漏的传给了秦丰。他对夫子的感情此刻从崇敬到仰望。他看着袁寿盯着夫子离开他的眼神，从希望，到奢望，到失望，再到无望，绝望，越来越冰冷，越来越决绝。他突然毅然决然得走了过去。
“老爷子，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我没有。”他直勾勾得看着袁寿，他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一头受了伤的孤狼。“但是我能帮你和夫子！”
袁寿充满杀意的眼神将信将疑，他知道此子不凡，但问道“你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