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请仙尊收我为徒
“师尊。”程安冲玄衣男子出声行礼,应辞舟也跟着低头躬身。
声音打断青衣男子思绪,抬头看到程安,激动地放下棋子朝程安走来。
“师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快要忘记你了,在外面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师尊都没有告诉我你今天回来。”
玄衣师尊淡定放下一颗棋子:“……”
青年围在程安身边,一通检查后得出结论:
“师姐,你还是这么矮啊!你看看我。”说话间手在程安头顶比划着。
程安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再比划就把你腿砍了。”
好好一张脸,可惜就是长了嘴。
坐在一旁的师尊也不出声打扰,一番吵闹后,三人才重新坐下。
从进入凌云宗便一声不吭的应辞舟安静地捧着一杯茶,坐在旁边看着杯中沉沉浮浮的茶叶,耳边是程安与两人的交谈声。
“你不将他收做弟子吗?你已经可以开峰收徒了。”一直沉默的师尊终于开口,声音冷冽低沉,将走神的应辞舟拉回来。
应辞舟闻言也期待地看向程安。
“不了,他的天赋极好,让我来教不就误人子弟了。”程安笑着摇摇头。
应辞舟闻言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垂下了眼睛,还是一样的借口。
“请仙尊收我为徒。”应辞舟放下茶杯,俯身跪拜。
程安和旁边的青年也有些紧张地看向自家师尊。
沉沉的目光落在拜倒的少年身上,带着审视和打量,片刻后拿出一块令牌赐下,朗声道:“今日起你便是剑峰第九代亲传弟子,师门行四,这是你二师兄黎启,三师兄苏子砚跟你一般年岁,不过现下并不在此处。”
“弟子应辞舟拜见师尊。”神情还是有些恍惚,手脚发软,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在程安的提醒下接过令牌。
起身后习惯性的朝程安看去,对方也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很是为此高兴。
“黎启,你先带他去内务堂将身份玉碟录好,熟悉一下宗门。”
“是,”转身拉住应辞舟道:“小师弟,走吧。”
出了小院后,黎启开始温声向应辞舟介绍着宗门情况,对方明显是一个很会聊天的人,即使是面对还在蒙圈的应辞舟也没有让话头落下,不一会儿两人间的氛围便放松了下来。
“对了,小师弟,你跟师姐是怎么认识的?”萧启明没忍住好奇,问出了疑问。
“哦,这个,我当时在林中遇到狼群,姐姐正好路过就将我救了下来。然后……”
“你一个小孩子怎么会独自一人跑到森林里?”黎启一针见血地问出关键。
“……”
没等应辞舟想好怎么回答,黎启已经带着他来到了一座建筑前:“到内务堂了,先带你去录玉碟,有了这玉碟才能自由出入宗门。”
刚刚的话题不再继续,应辞舟也松了一口气。程安告诉过他,关于那些人的事情最好不要随便说出去。
此时来内务堂的人很少,又是黎启亲自带来的人,里面的那些小弟子快速地就将事情办好,负责接待的小弟子恭敬地将两人送出去后,立刻拿出令牌跟其他人分享自己看到的消息。
一个时辰后,修真界的最新消息:煦宸仙尊再收一弟子,此子天资卓越,实力非凡,绝对是第二个煦宸仙尊。
消息一出,各宗掌门皆是嫉妒得咬牙切齿,只恨自己宗门为什么就没有如此运气,压力纷纷给到宗门招新的长老身上。
坊间已经开始将煦宸仙尊的两个小弟子拉出来互相比较,其他人也在热闹地讨论着。
只有招新人员受伤的世界达成。
……
应辞舟在内务堂除了玉碟,还领到了一个储物袋,里面装着几块灵石,一瓶丹药,还有一本书册。
“这些灵石是给你修行用的,以后每月还会有份例。不过入门就有灵石拿,整个东洲可就只有我们宗门。”语气中还隐隐带着自豪,“就凭这个,咱们宗门每次收徒,来报名的人都能比其他宗门多几倍。”
应辞舟看着温和清雅的师兄,有什么东西好像被打碎了。
原来凡人眼中仙气飘飘的仙人也这样……务实的吗?
“师弟,你以后会懂的。”二师兄语重心长地告诫后辈,丝毫没有考虑这些话给人的冲击有多大。
虽然不懂,但应辞舟还是点头表示受教了。
“储物袋里的那本书册是宗门规训,每个凌云宗弟子都要严格遵守上面的门规条例。第一条就是凌云宗的所有新弟子都必须先在外院学习三年,三年之后通过试炼才能进入内门,虽然你已经是师尊弟子,也是一样的。”
“所以,不是直接跟着师尊修行吗?”
“毕竟不可能还让师尊来教你怎么引气入体吧。按照常理来说,新弟子前三年是没有师尊的,但你现在已经是亲传弟子了,只要师尊不忙,有问题也是可以问的。还有这个是通灵印,等你引气入体后就可以用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通过这个传音给我。”
接着黎启带着应辞舟又来到另外一处地方。
青翠幽雅的青山上零星建了几座小院,或是溪水环绕,或是傍树而生,还有几座看不清真容,隐在绿树繁花中,清雅别致的环境令人心情舒畅。
“这几座空院子你随便挑一处住下便是,以往只有我和师姐住,但师姐又经常不在宗门,如今倒是终于热闹一点了。”黎启有些感叹,师尊以后有事应该也不会只吩咐自己一个人了吧。
“那姐姐是住哪”应辞舟也眼睛亮晶晶,一脸期待。
“就那里,只有一座院子那里。”黎启指着山腰处孤零零的一间小院,那里也是全山小院的最高处。
应辞舟最后无奈选了在小溪边的院子,院中有一棵高大的白色花树,布局很像他们在人界住的小院。
小院空旷许久,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
“这里从建起就没住过人,今天也是有些突然,我还未来得及帮你准备其他……”
一道传音突然打断黎启,只来得及匆匆嘱咐几句,就御剑火速离开了。
安静的院子只剩下应辞舟,他终于有空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空旷安静的小院,手中被捂得温热的令牌,还有被令牌边缘硌出红痕的掌心,都在真实无比的告诉他,他真的成功地迈出了那一步。
之前的年岁中他都被困于一方之地,他向往自由,渴望掌握自己命运,也明白只有自己强大,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他必须活下去,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所以他抓住一切他能抓住的东西,在一开始即使不信任程安,仍强迫自己收起尖刺,将最柔软的地方放到她手下,只为了搏下程安的那一分心软。
却不知长期身处寒冷的人会有多渴望温暖,越来越沉沦,越来越贪心,猛然清醒时才发现自己有多卑劣,坦白的话语在心底越藏越深。
感受过温暖的人又怎么愿意重新踏进凛冬。
只是越藏越不安,越不安越要藏。被发现就会被抛弃的恐慌不断积累,在今天回头看到程安如释重负的表情时,达到了顶峰。
他,终究还是要被抛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