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黄雀在后
自从发现老公出轨以后，曹娜对老公心如死灰，要不是有个闺女，还有她妈在中间掺和着，她早就想跟老公离婚了。
她打算等这次出差回去，申请调到行政岗位上去，不再出差。
对于调岗的事，她还是很有信心的。现如今经济形势不好，各公司都在裁员，前几天，她们公司的行政岗就裁了一半。
还没有人知道公司老大战明辉跟她有一腿。
战明辉起家，全靠老丈人提携。老丈人出事之后，业务一落千丈。他老婆跟他同甘共苦，一个客户一个客户地跑，用了三年时间，把濒临破产的公司重新救了回来，还比以前做得更好。老天没眼，一个车祸，把战明辉的老婆搞成了瘫痪，脖子以下全都动不了了。
好在有些家底，战明辉请了三个护士学校毕业的护士，一天三班倒的照顾老婆。
战明辉毕竟是个男人。糟糠之妻不可弃，还好家外有彩旗，曹娜就是彩旗之一。
曹娜搭上战明辉是个意外。
秦州的项目一直是战明辉主抓的，曹娜是秦州项目组的组员之一。
上个月，秦州项目终于尘埃落定，战明辉去秦州跟客户签了最后的协议。回来之后，战明辉开了庆功宴，宴请所有参与秦州项目的人，顺便给每个人都发了红包。项目组的所有的人都喝多了，唯一没喝的是曹娜，因为她有些感冒，吃了消炎药。战明辉喝多了，回不了家，也没打算回家，曹娜作为项目的后勤人员，给战明辉在酒店开了间房。最后扶着战明辉去酒店房间的，也是曹娜。进了房间，战明辉借着酒劲把曹娜推倒了。
战明辉喝得有点多，曹娜忍着他的酒气从了他。曹娜还是有点喜欢战明辉的。
战明辉推倒曹娜的第二天，曹娜就跟战明辉摊牌了。她只想安安稳稳地赚点钱，攒攒家底。至于战明辉想怎么玩，她不管。如果战明辉哪天不需要她了，明说就行，条件跟秦州那个小姑娘一样。在这期间，她会好好工作，不瞎折腾。
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不爱。
公司内外跟战明辉有过一腿的小姑娘有的是，只是战明辉比较贼，每搞定一个，亲热上半年三个月的，就找机会把她们礼送出门。
也有依依不舍的，都让战明辉给摆平了。其中有个姑娘，老家是秦州的，曹娜来春泉跟隗龙会合之前，在秦州跑项目，一是把项目的尾巴收一收，另一个任务，是把这个小姑娘摆平，解除战明辉的后顾之忧。
曹娜出色地完成了这两项任务，附加任务是来春泉盯着隗龙。
隗龙这个人，战明辉给他的评价是大事明白，小事糊涂。让他跑个项目，他上上心还是可以的，可是私生活太烂。有时候，竞争对手，甚至是潜在客户，看出他这个弱点，利用这个弱点，没少让公司吃哑巴亏。
战明辉大项目不敢交给他，小项目扔给他做一做，赚点辛苦钱，也算是对得起小姨。战明辉小时候，小姨没少疼他，隗龙又是小姨唯一的孩子。
曹娜搭上战明辉，做得很隐秘，公司里没人知道，隗龙当然更不知道。
隗龙在春泉对曹娜动手动脚的，她没告诉战明辉。她知道，春泉的项目一开始是个小项目，走到最后成了大项目，对公司很重要，对她也很重要。战明辉已经悄悄地告诉她，项目成了，给她的分成比隗龙高三倍。
就算是给告隗龙的状，也得等回到长宁再说。
谁承想，春泉来了疫情，谁都走不了了。
隔离正式开始。
隗龙实在无聊，为了炫耀，把中奖彩票的图片发给曹娜，他说：
“你去彩票网站看看，看看我是不是真的中奖了！”
“你这是p的图吧。”曹娜怼他。
“这真是我的！”隗龙有点着急。
“你的又不是我的，跟我有关系吗？”曹娜实在不想搭理隗龙。
“我可以给你一些啊？”隗龙来了兴致。
“一些谁稀罕，我全都要！”曹娜发完这条消息撇了撇嘴，不再搭理隗龙。
谁知道隗龙上来一股邪劲，给曹娜发了一堆不堪入目的消息，又骂又求。曹娜实在受不了，把隗龙设定成来消息不显示，挑了几条特别过分的消息，截了个图，给战明辉发了过去。
同时发过去的，还有他那张彩票的照片。
“看看你表弟说的啥，他说他中了五千万。这还是五千万，要是中了五个亿，全中国的女人还不都得陪他睡？”曹娜没好气地给战明辉发了条消息。
战明辉正在发愁，曹娜发来了消息。
本来，春泉的项目，是满把攥的。一旦谈成，公司最起码进账三千万，还是净利润。春泉疫情一起，不仅项目组的人被隔离在春泉，春泉项目的关键人物张总也被隔离了。而且，张总不是因为疫情被隔离，而是被留置。
这是战明辉埋在张总身边的耳目通报的消息。那个耳目看到上面一大早来人带走了张总，赶紧悄悄地通知了战明辉。
张总可能会出事，战明辉早有耳闻。可是，会出事的张总才能被公关。战明辉没想到张总这么快就出事了，本想着在张总出事前把合同落实，就算将来没了张总，张总的公司总不能赖账。没想到张总刚签完字拍板了合同，打算第二天拿到董事会过一下走个流程，张总就被抓了。
没有董事会背书，只有张总签字的合同就是一摞废纸。
让战明辉头疼的不是春泉的项目没拿下来。
而是为了春泉的项目，他已经安排上游订货，预付款都付出去了。
张总的公司背景特殊，要求合同签署之后很短时间就要开始供货。如果等张总公司付了款，再去上游下订单，黄花菜都凉了，这单子肯定拿不下来。
战明辉为了拿下这一单，从银行借了五千万的短期贷款，加上公司账上的三千万，跟上游订了货。产品都已经开始下线了，就等着第一批货运到春泉，张总的公司结第一批款，银行的贷款就还得差不多了。
谁承想，张总进去了。
战明辉看到隗龙那张价值五千万的彩票，仿佛看到了一根救命的金稻草。
战明辉立马拨通了曹娜的电话。
尽管曹娜像吃了一堆苍蝇一样的恶心，最后还是答应战明辉。战明辉的计划是让曹娜把隗龙稳住，最起码，让他平安回到长宁，拿到彩票。剩下的事，他来解决。
………………
想“借”隗龙彩票一用的可不是只有战明辉一个人。
乔大明也是其中一位。
出租车司机老丁送完隗龙，就没停下接单，一直接到后半夜两点。实在乏了，一时也没单子，索性开到一个半夜出摊的饭摊儿上，点了些肉菜，一碗米饭，祭奠祭奠五脏庙。
刚吃到一半，碰上了乔大明。
乔大明跟老丁是发小，从小学到职高的老同学，还是一起下岗的老工友。乔大明一开始跟老丁一起开出租，后来嫌开出租来钱慢，也嫌开出租不自由，退了车，买了电摩托，送起了外卖。
老丁见到乔大明，立马叫了几道菜，加了几块肉，说是今天碰到财主多给了几个车钱，要请乔大明吃饭。
乔大明上个月请老丁撸了串，老丁一直想找机会请回来，今天正好碰上了。
乔大明也不客气，一边跟老丁唠着最近的疫情形势，一边扒拉着饭，吃得那个香，就像三天没吃饭一样。
老丁问他：“你怎么吃这么快，搞得跟饿鬼投胎似的。”
乔大明嘿嘿一笑，说今天中午吃了三个包子，到现在才吃上饭，实在太饿了。
老丁问他怎么回事。乔大明一边扒拉米饭，狼吞虎咽地嚼肉吃菜，鼓囊着嘴说：“咳！还不是钱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