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十赌十输
乔大明好赌，前几天跟刚哥打牌，输了十来万。
老丁一听乔大明输了这么多，倒吸了一口凉气。问他：“你把你自个儿卖了也不值这个钱啊。你小子怎么输这么多？”
“嗐，最近手气太差了，上个月，请你撸串那天，我不是还赢了二十多万么。玩儿么，有输有赢，有赔有赚。”
“啧啧啧，你呀，就毁在这赌上。你这是打算送外卖还债？”老丁听乔大明说这话，特别心疼那二十万。
“送外卖哪能还得上啊？我这不是跟我老婆借了两万，先给刚哥暖暖手，缓我几天，这几天多跑几单，攒够了本钱明天我再去耍两把，没准就挣回来了。要不，你借我点儿？”
“你老婆跟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借给你？我不跟你借钱就不错了。上次你赢了二十万，你咋不给我点儿呢？”老丁揶揄了把乔大明。
乔大明也叹了口气：“也是，你老太太真是受罪，你跟你老婆这么上心伺候着，政府应该给你们发个孝心人家的匾。”
“还能咋的，自己老娘，不孝顺还不得让街坊邻居戳脊梁骨？！”
“行行行，就你孝顺，你是大孝子。咱俩谁也别跟谁哭穷，都是穷鬼。”乔大明想起因为自己赌博气死的爹妈，赶紧打岔。
“我是穷鬼，你是赌鬼，咱俩不是一条道儿上的。”老丁赶紧跟乔大明划清界限。
“唉，这年月，钱难挣，活难干。要是疫情再不走，我这送外卖都快干不下去了。”乔大明扒拉完最后一碗米饭，接了碗热粥，一边吹一边转着圈地喝粥，一边叹气。
“钱找人容易，人找钱难。唉，今天拉了个客人，彩票中了头奖。咱俩今天的夜宵钱，就是人家赏的。”老丁一边刷着视频，一边幽幽地说。
“啥？你说啥？彩票头奖？”
“是啊，头奖，五千万。”
乔大明一听五千万立马来劲儿了，差点没把那碗粥扔地上。
“你这是抢劫！是要坐牢的！”老丁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小声点儿！”乔大明一边四处瞅着，一边摆手，示意老丁说话别那么大声。
旁边的食客们只是抬头看了看他们，也许觉得这俩老哥们儿是在吹牛吧，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吃饭的吃饭，刷手机的刷手机，刷手机吃饭的刷手机吃饭。
“我反正白蜡枝儿扒皮，光棍儿一条，他都白得这么多钱，我借他一个数也不多。你告诉我他在哪，我去借，事成之后，分你一半儿，就算被抓了，我也不会供出你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别他x的瞎扯，你老婆好好的你去哪光棍儿去？贩毒的不吃犯法的不做，你小子活腻歪了是吧！”
“老丁，兄弟，大哥！算我求你行不行？”乔大明凑近了老丁，低声下气地求他。
“乔老弟，大哥我是为你好，你耍钱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可你要是想走这个邪道，你走你的，我也看不见，自当我不认识你。”
“大哥，我这是最后一次，我就是去跟他借点儿，他都得了五千万了，借给我一个数毛毛雨啊。再说，就算我进去了，我不会因为这事儿把你招出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以前咱俩干得事，我也不会说，我绝对不害兄弟！”
乔大明说完，盯着老丁的眼睛，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丁看了他一眼，半天没说话，最后喊了一声：“老板，结账！”
隗龙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刷着手机，电视开着，放着外国电影，里面的男女正在亲热，他看也不看，权当是背景音乐。
自从知道张总被抓的消息，在春泉没了客户需要联系，也没有业务需要拓展。别的城市也因为疫情，所有的项目都暂停了。目前唯一能做的，是等着隔离结束。上门检测的医务人员一天一趟，听他们说，这个酒店已经有四五个人发病被拉到医院进一步治疗了，应该还有人会中招。
从上次推倒曹娜开始算，已经连续四天没碰女人了，还是一次失败的推倒。再往前找，距离上次泻火还是陪张总，也过去五天了。隗龙心里有些焦躁。要是在长宁，他还能找几个老相好的去发泄发泄。现如今在春泉，还是隔离，就算能找到女人，人家也不来啊。好在曹娜像是换了个人，开始接茬他的撩骚。虽然曹娜没答应他什么，以他的直觉，有戏。这更坚定了隗龙的看法：隔离的确能让人寂寞，寂寞，就会带来那些特殊副作用。
隗龙给曹娜发消息：“隔离结束了我好好疼疼你呀。”
“再说。”曹娜回了俩字。
实在无聊，隗龙打开笔记本电脑，从那些看了一万遍的毛片里随便点开一部，打算自己解决一下。
马上就要到达顶峰，电话响了。
“x。”隗龙骂了一句，一泻千里。
“龙哥，你可好久没来看我了呀。”来电话的是柳姐。
隗龙一听是柳姐，火气下去一半，还是装出生气的样子：
“啥事儿，我这忙着呢。”
“唉吆，龙哥，你都在朋友圈发了，隔离在春泉，这会儿忙啥呢？”柳姐嗲嗲地问隗龙。
“忙着想你。”隗龙是彻底没了火气。
柳姐用声音让隗龙又开了一枪。隗龙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冲着话筒说：“你这个骚娘儿们儿，等我回去了让你浪个够！”
柳姐在电话里笑得浪声浪气的，说：“好嘞龙哥，等你回了长宁，我叫上我一个好姐妹儿给你接风洗尘，好好安慰你。”
“我要是爽透了，赏你两个大红包！”隗龙一听还有个女人，突然来了底气。
“那你回来了一定先来找我呀！可别让哪个狐狸精勾了去！”柳姐摆出一副幽怨的口气。
“肯定！”
挂断电话，隗龙开始咂摸柳姐的电话。以前找柳姐次数多了，有点腻歪，想让她找个同行一起耍耍。柳姐答应得好好的，就是不办。要不是柳姐在一个小区，找她方便，他早就找新货去了。粗略一算，出差不断，得有两三个月没去找柳姐了。这次柳姐主动联系他，一准是疫情来了，买卖不好干，知道主动联系客户了。
想到这，隗龙嘿嘿一笑，打开他微信小号，从通讯录里扒翻他曾经睡过的女人，挨个撩骚。
好不容易有个回应他的，他正要编辑一些虎狼之词发过去，又来电话了。
陌生号码。
“喂，隗总吗？”
“是我，你哪位？”隗龙一听对方叫总，立马认真起来，以为是哪个客户。
“啊，我是前几天送你回酒店的出租车司机，您叫我老丁就成。”
“噢噢，丁师傅，啥事儿。”隗龙一脑门子官司，仔细想想没落东西在出租车上啊，也不知道这个司机想干嘛。
“是这样的，隗总，听说您住的酒店被封了。疫情当前，大家都不容易，您要是哪天解封了，需要打车去火车站机场啥的，可以给我打电话，先感谢您能照顾我生意……”
“噢噢，好好，这个电话能联系到你是吧？”
“对对，您上次叫车就是这个电话。”
“我存下了，要是能走了我就给你打电话。”
“谢谢您了隗总，感谢您照顾生意，谢谢谢谢！”丁师傅千恩万谢地挂了电话。
隗龙心里一笑，真是疫情改变了很多人，都开始主动出击找客户了。又想想他表哥的生意，他隗龙跑的项目虽然不多，仗着大表哥在，就算今年行情不好，年底也能拿一笔分成。
“咳，我都中了头奖了，还在乎那点分成？！”
隗龙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把那段编辑好的虎狼之词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