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提刀而战
“如果查明这件事，我保证给你提供一个合适的身份，让你不再为自己曾经的身份困扰。”
徐颖沉默良久，只得点头答应。与周沫合作，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算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至于那些以身份胁迫她的人，在周沫没有帮她解决身份问题之前，她只能期待对方并不知道她与周沫见过面。
说完这些话之后，周沫便离开了。徐颖与智子也被周沫放了回去。
回到将军府之后，周沫眉头紧锁。他现在觉得自己很被动。不管是与李伏云结婚这件事，还是被刺杀这件事。他都没有任何主动权。也没有任何情报信息支撑他做出分析与决策。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的武力值，太低了……身边能够供他支配的战力也太少。只有十名宿卫而已。如果那天没有援兵的话，周沫很有可能会横死街头。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后天就要成亲了。
周沫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而就在此时，秦湘君来到周沫身旁。脸色有些凝重。
“秦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周沫问道。
秦湘君看着周沫的眼睛，郑重的说道：“公主遇刺了。”
“嗯？什么意思？”
秦湘君：“伏云公主今天从京畿卫署衙回宫的时候遭到袭击了。”
“怎么回事？那公主呢？现在是什么情况？”周沫拧眉问道。
这时，关月也走了过来，依旧是那一身青色罗裙。翠绿手镯，碧玉簪子的居家打扮。
她开口说道：“放心吧，她没事，回家途中被六人围攻，但都被她一人镇杀了。”
周沫有些震惊。
怎么个情况？李伏云也这么猛吗？
关月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便开口替他解惑道：“李伏云作为皇朝长公主，她所修功法自然也是万里挑一的顶尖功法，而且除了功法，各类法宝也是应有尽有。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
周沫：“也就是说，同为第八境的强者，只要你功法够强，法宝够多，你就能在人堆里乱杀，是这个意思吧？”
关月摇了摇头：“就算你功法再强，真气总归是有限的。即便有法宝辅助，也不可能出现同境界横推的情况。如果真的遇上克制你的手段。说不定低你两个境界的修士也能靠着克制关系将你击杀。就像李伏云这次，明显是她的情报泄露，被人针对了。虽然有各类法宝帮她补全自身功法的短板反杀对方，但此次遇袭，李伏云依旧是受了伤。”
“这样啊……李伏云也受伤了。我是不是需要进宫看看？”
秦湘君点了点头：“该去看看的。”
而此时的皇宫，御书房内，
钦天监卜问司卦主邵雍对当今皇帝李黔说道：“陛下，公主下嫁将军府，当时起卦，得出的批语是失而复得四字。并无凶险。如今伏云公主与周沫接连遭到刺杀，怕是有人扰乱天机，另有图谋。因此臣以周天星盘另起一卦，所得结果为乱像将至。需严防死守。”
李黔坐在椅子上，敲了敲面前的御案，眼眸微眯，看不出喜怒。
“那这乱象又从何而起？周虹吗？”
邵雍摇头道：“并非是大将军，乱象起于京城。起于济州。如此卦象，怕是公主大婚当日，会有人捣乱也说不定。”
“济州，齐王？”
是朝廷想要借九妹与周沫联姻收回兵权的事情逼得他提前动手了吗？李黔心中思索。
“此事太后可知晓？”
邵雍：“已派人报告太后。”
皇帝点了点头。
“那今明两天，京城里的牛鬼蛇神怕是要清理一遍了。”
接着皇帝继续说道：“通知国师，让她扶摇山派些人手，配合锦衣卫工作，不可出了问题。”
邵雍拱手：“是。”
于此同时，
与桃花坞齐名的风尘馆内，有四人在一空间极大的雅间之内密谋。
其中一年轻男子单手掐诀。
“观。”
眼中一团幽火浮现。然后一层层涟漪荡开。充斥整个房间。
片刻之后眼中火焰熄灭。他开口说道：“房间里没有灵力波动，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崔珏，你还是做一层防护吧。”
那名被叫做崔珏，一身书生打扮的男子点了点头。掏出一只毛笔，并未焦沾墨水，凭空写了一个巴掌大的“音”字，然后一掌将这音字按在桌上。随即一圈符文在其周围浮现，旋转不停。
“行了，除了传入我们四人耳中的声音，其他所有的声音波动都会被收进这阵法里。即便有人站在我们面前也不会听到我们说什么。”
刚刚开口的年轻男子嗯了一声。随即开口说道：“崔珏，你遮蔽了天机，大暄王朝的注意力也已经被吸引到了公主出嫁这件事情上了。所以后天的行动一定要成功，将东西带回去，那叛徒能活捉最好，若是不能，那便就地格杀。”
其他三人齐齐点头。
随后，崔珏说道：“你是不是太，过小心了，大昭不过人间一个偏安一隅的王朝而已，我们何必如此小心谨慎？”
为首男子面色阴沉死死盯住他，语气极为寒冷的说道：“我劝你收起你那轻慢的态度，如今的天地已经变了，我们手中的权利对于人间的掌控已经隐隐有被挣脱的迹象。若是因为你的轻慢而导致此次行动失败，到时候就别怪我不讲往日情面了。”
崔珏身体一顿，立刻正色说道：“知道了。”
而此时四人之中那名女子摆了摆手。
女子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中等个头，看上去有些瘦弱，只是那健康的小麦色欺皮肤，又让她多了几分精气神。
说道：“行了，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就是。老家伙失踪百年，天地阴阳失衡。偏偏这个时候，大道的馈赠洒向人间。现在不知多少藏头露尾的家伙正蠢蠢欲动准备争夺这场机缘呢。”
其他三人听到“少女”的话语，都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而这个时候的周沫，已经进了皇宫，来到李伏云的院子。
在宫女的带领下，周沫一路走到了后院。
只见李伏云静静的坐在院中的一处石桌前。石桌旁边是一株高大的枫树。
李伏云坐在树下，黑色上衣，长发被扎在身后，配上一袭黑色马面裙。
周沫心中感慨，无论何时见她，她身上都有一股让人心折的英气。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回头看着周沫轻轻一笑。
“来了？”她似乎知道周沫要来。
周沫点头：“嗯，你的伤怎么样？”
李伏云笑道：“没什么大碍，皇宫里御医的本事，还是值得信任的。”
周沫也来到石桌前坐下，看向李伏云。芙蓉如面，很美，很漂亮。这个女人，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妻子了？一时间他竟然有些恍惚。
李伏云见他只是盯着自己，并未开口说话。便笑道：“你来看病人就这么空手来的？”
周沫挠了挠头。
“嗯，我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你需要什么，又不想随意带些寻常东西敷衍你，所以就空着手来了。”
李伏云一笑，这话说的倒是用心。不过却是一点不懂女儿家心思。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她李伏云也不是什么寻常女子。
周沫：“这次遇袭，有没有什么线索？到底是谁想刺杀你？”
李伏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道：“不是我，是我们。他们明显是想要阻止你我成婚。所以你我二人才会接连遇到刺杀。”
“不过行刺的很有可能是齐王的人。”
周沫心头一震：“真的是齐王？”
“线索不够，还不能确定，不过齐王的嫌疑很大。他不想让大将军倒向朝廷这边。”
又是一阵沉默。谁都知道这是一场政治联姻。所以两人之间也没什么话可说。
片刻后，周沫开口道：“公主，对于你我的婚事，你真的没有什么遗憾吗？”
李伏云一愣，笑着问道：“你呢？对于这样的安排，可有不甘？”
周沫却思衬片刻，摇了摇头。
“倒没什么不甘，公主都要娶回家了，这是寻常人难以企及的荣誉，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呢？”
李伏云却说道：“我可没从你的语气中听出获得这份殊荣的开心。”
周沫低头看着桌面感叹道：“很开心的，以前最大的梦想，就是取一个漂亮媳妇儿好好过日子，挣钱、养家。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一切来的这么突然。更没想到自己要娶的妻子不仅是位美若天仙的公主，更是一位女子英豪。强大、美丽。这是以前不敢想的事情。”
李伏云听到他对自己的评价，嘴角笑意上扬。只是他话语却有许多不妥之处。赚钱、养家、过日子？这似乎不该出现在他的脑子里吧？
“难道你就没有对这种政治联姻的不满？”李伏云接着问道。
“还好吧，只是这广阔天地，还没来得及出去看一看，就步入了婚姻，略微有些遗憾。”
周沫话锋一转，对李伏云问道：“你呢？真的就愿意为了所谓的兵权，下嫁嫁给一个靠父辈余荫胡作非为的纨绔？”
李伏云稍做沉吟，笑道：“难道还要嫁给爱情吗？”
院中秋风拂过，却并没有落下几片枫叶。只是这秋景依旧显得有些寂寥。
“其实都一样的，慧极必伤，情深不寿，色衰而爱驰。能让人幸福的是长久的相互喜欢。可长久的相爱又岂是那么容易保持的？尤其是在这帝王将相之家。就如你一般，那位花魁不是已经住进将军府了吗？”
周沫：“呃……”
“这事得掰扯清楚，将彩凤留在府里确实是不得已。她只有不到十年寿命了。而且身体极差……”
李伏云听后一愣，也并没有在彩凤的事情上过多纠缠。有救命之恩，彩凤又落得如此境地，她确实不好再做阻拦。
又是一阵无言。
见没什么话可说，周沫也就站了起来。
“行了，你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后天再见，我们就是真的夫妻了。”
说完周沫便向外走去。
只是走到一半，他又回头对李伏云说道：“公主，虽说你我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但你若是不会破坏这个家，那我周沫便真心待你。只要你不给这个家带来损害。你受了委屈，我周沫可以第一个提刀与对方搏命。”
看着周沫平静而深沉的眼神，李伏云心头微微颤动，但最终也只是笑而不语。
她没想过伤害周家，只是两人的婚姻牵扯到“兵权”交接这种大事，谁又能保证交出“兵权”的周虹不会被秋后算账呢？李伏云也不知道。
周沫从皇宫回到府中，一路走来，他看见街上好几波锦衣卫从身边急驰而过。似是在执行什么紧急任务。
不单单是锦衣卫，一队队穿着银色铠甲的京畿卫也在街道上穿行。
周沫苦笑一声。没想到李伏云遇袭，竟然给京城带来了这么大的动静。今明两天，怕是有不少人锒铛入狱吧。
回到将军府，周沫在门口遇到了一个让他很意外的人。
风尘馆花魁，青鸾。
只见她在将军府门前徘徊，想要进去，却又不敢敲门。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青鸾姑娘，你这是？”
作为一个成年浪迹在胭脂坊的纨绔，周沫自然认得她。
青鸾听到有人叫他，吓了一跳。看见来人是周沫后，便急忙上前行礼。
周沫虚手拂住她，继续追问道：“青鸾姑娘不必多礼，刚才见姑娘在此地徘徊，是想进府吗？”
青鸾答道：“回公子，我前些天听到彩凤受了伤，去桃花坞想要看看她，却被告知她现在在您府上。想要进去，却又有些不敢。所以才会如此。”
青鸾三两语说明了来意。
周沫笑道：“来看彩凤？你和彩凤熟识？”
青鸾摇了摇头，接着便说起了她与彩凤的事情。
原来，彩凤与青鸾是同一时期的花魁，两人原来都是官宦家的子女，后来也都是父亲犯事被抓，她们两人也是在同一年流落风尘。
彩凤性格热情如火，而青鸾却高傲清冷许多，但人各有所爱，喜欢青鸾的达官贵人也不在少数。一时间两人分庭抗礼，当时两人艳名力压其他青楼的一众花魁。成为了胭脂坊内最炙手可热的姑娘。
虽然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流，但彼此同病相怜之情却是让她们相互之间有些难以言语的相惜之情。
只是后来彩凤做了桃花坞的“妈妈”。
而青鸾依旧在做花魁。
直到最近听到彩凤受伤，后来又在桃花坞得知彩凤被周沫赎了身。她一边替同病相怜的彩凤高兴，一边又为自己的身世叹息。所以她很想来看一看这位与自己有着相同遭遇的桃花坞花魁。